她迅速浏览起来,脸色越来越凝重:「1986年12月25日。林志明今天又威胁我,说如果敢把念之不是他亲生的事说出去,就让念之'意外夭折'...我必须隐忍,至少等到念之长大...」
「1987年3月8日。终于联系上周家旧仆,他说翊然的死绝非自杀!我要找出真相,为了翊然,也为了念之...」
「1987年5月14日。太可怕了...我发现郑雅兰和沈志远的通信,他们不仅害死了翊然,现在还要对裴琳下手!我必须警告裴琳,但首先得确保念之的安全...」
最后一篇日记写于母亲去世前一天:「明天去见律师,所有证据都已准备好。志明最近行踪诡秘,常与郑雅兰密会...如果我有什么不测,希望这日记能有人发现,还我和翊然一个清白...」
林念之的手不住地发抖,泪水模糊了视线。母亲早就知道危险,却依然选择站出来...而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自己。
\"之之...\"裴延礼心疼地搂住她的肩膀,\"这些日记足以证明你母亲是清白的,而且...\"
楼下突然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裴延礼立刻警觉起来:\"有人来了。\"
林念之迅速将日记和照片塞进包里,刚要和裴延礼离开,房门却被推开了。林父和周丽华站在门口,脸色惊愕。
\"念之?!\"林父先反应过来,\"你怎么在这里?外面全是记者!\"
\"来拿母亲的东西。\"林念之冷冷地说,不再称呼他为父亲。
周丽华眼尖地看到了她手中的木盒:\"那是沈心柔的首饰盒!把它放下,那是林家的财产!\"
\"闭嘴。\"裴延礼挡在林念之前面,声音冷得像冰,\"除非你想明天就收到法院的传票。\"
林父的脸色变了:\"念之,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林念之直视他的眼睛,\"解释你如何包庇杀害我母亲的凶手?还是解释你如何威胁一个刚生完孩子的女人?\"
\"那些都是郑雅兰逼我的!\"林父急切地说,\"她有我的把柄...\"
\"够了。\"林念之打断他,\"我会将这些日记交给警方和媒体。至于你会面临什么后果,让法律来决定吧。\"
她拉着裴延礼往外走,林父突然拦住他们:\"等等!如果你们放过我,我可以提供郑雅兰害死沈心柔的证据!\"
林念之停下脚步,转身看他:\"什么证据?\"
\"一份协议。\"林父压低声音,\"郑雅兰和沈志远签的,详细计划如何制造沈心柔的'意外死亡'。我偷偷复印了一份...\"
裴延礼眯起眼睛:\"在哪?\"
\"我的保险箱。\"林父犹豫了一下,\"但我需要保证...\"
\"你没资格谈条件。\"林念之的声音冷得像刀,\"要么现在交出证据,要么等着和郑雅兰一起坐牢。\"
林父的脸色灰败,最终点点头:\"跟我来。\"
在书房保险箱里,林父取出一份泛黄的文件。林念之接过一看,顿时浑身发冷——这是一份名为「意外事故安排」的协议,详细计划了如何给沈心柔下药并伪装成心脏病发作。签署日期是母亲去世前一天,而签名处赫然是郑雅兰和沈志远的笔迹!
\"畜生...\"林念之的声音发抖,\"你们都是畜生!\"
裴延礼搂住她颤抖的肩膀,对林父冷声道:\"明天上午九点,带着原件去警局自首。否则这份复印件就会出现在各大媒体的头条。\"
说完,他带着林念之离开了书房。刚走到楼梯口,周丽华突然冲出来拦住他们:\"站住!你以为拿了这些就能扳倒郑雅兰?她有的是办法脱身!\"
林念之冷冷地看着这个取代母亲位置的女人:\"那就试试看。\"
\"贱人!\"周丽华扬起手就要打她,被裴延礼一把抓住手腕。
\"碰她一下,\"裴延礼的声音轻得可怕,\"我让你下半生在监狱里度过。\"
周丽华被他的眼神吓到,踉跄后退。林念之不再理会他们,和裴延礼快步离开了林家。
回到车上,林念之终于崩溃大哭。裴延礼将她搂在怀里,轻抚她的后背:\"哭吧,哭出来会好受些。\"
\"他们...他们怎么能...\"林念之哽咽着,\"母亲做错了什么?她只是想为周翊然讨个公道...\"
\"郑雅兰害怕真相。\"裴延礼吻了吻她的发顶,\"但现在,我们有了确凿证据。你母亲终于可以安息了。\"
林念之抬头看他,泪眼朦胧中,裴延礼的脸庞格外清晰坚定。她突然意识到,这一路上,无论多么艰难,这个男人始终站在她身边,从未动摇。
\"延礼,\"她轻声唤他,\"谢谢你...为我和母亲做的一切。\"
裴延礼用手指擦去她的泪水:\"傻瓜,你我之间还需要说谢谢吗?\"
林念之破涕为笑,主动凑上去吻了吻他的唇角:\"回家吧。\"
这个简单的\"回家\"让裴延礼的心软成一团。他发动车子,在雨中缓缓驶离林家。无论前方还有什么风雨,至少此刻,他们拥有彼此。
回到别墅,两人立刻联系了陈律师和马院长,将新证据交给他们。随着这份协议的曝光,舆论瞬间逆转。郑雅兰召开的记者会成了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闹剧。
晚上十点,裴延礼从书房出来,发现林念之蜷缩在客厅沙发上睡着了,手里还握着母亲的日记本。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小心地将她抱起。
\"嗯...\"林念之迷迷糊糊地醒来,\"几点了?\"
\"很晚了。\"裴延礼柔声说,\"我抱你回房睡。\"
林念之摇摇头,搂住他的脖子:\"再陪我一会儿...我怕做噩梦。\"
这样的撒娇让裴延礼无法拒绝。他在沙发上坐下,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好,我在这儿。\"
窗外的雨依然下个不停,但屋内温暖如春。林念之听着裴延礼有力的心跳,渐渐沉入梦乡。在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刻,她模糊地想:有他在,噩梦也会变得温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