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十七分，雷万钧的机械臂突然开始播放《最炫民族风》，音量调到最大，差点把我耳膜震穿。
\"老雷你他妈——\"
\"嘘！\"电子眼闪烁着红光，\"检测到异常灵气波动。\"
我揉着耳朵爬起来，发现这货的机械臂变成了个全息投影仪。蓝光在空中勾勒出青城山地形图，其中北方山脉位置标着个刺眼的红点，正以每分钟三次的频率闪烁。
王铁柱抱着辣条袋说梦话：\"多放孜然...\"翻了个身，口水把睡袋浸湿一片。
苏九萤已经醒了，左眼的金色瞳孔在黑暗中像猫科动物一样发亮。她凑近全息图，发梢还沾着昨天炼丹时的炉灰：\"这个波动频率...不像自然形成的。\"
\"废话！\"雷万钧调出放大图，\"地下三百米，直径两米的管道，表面温度常年保持四十二度。\"机械臂咔咔变形，弹出个温度计，\"跟人体静脉血一个温度。\"
我盯着那个红点，突然想起凌霄子温泉池底的漩涡。那玩意吞噬灵气的样子，活像饿了三天的流浪狗啃骨头。
\"走，去看看。\"我踹醒王铁柱，\"带上你的作案工具。\"
这货迷迷糊糊摸出把指甲刀：\"够锋利不？\"
***
青城山北坡的松树林里飘着晨雾，每走一步都能惊起几只山雀。我们跟着雷万钧的探测仪走到处不起眼的山坳，地面铺着层伪装成苔藓的金属板，边缘处露出几个通风口，正往外喷着带着灵气的白雾。
\"好家伙...\"我蹲下摸了摸通风口，\"这特么是修仙界的地暖？\"
雷万钧的机械爪\"滋啦\"划开金属板，露出下面黑洞洞的竖井。井壁上装着爬梯，每隔十米就贴着一张符箓，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莹莹蓝光。
王铁柱抻脖子往下看：\"这要是摔下去...\"
\"放心，\"苏九萤指着符箓，\"有缓冲阵法。\"
结果下到一半才发现，那根本不是缓冲阵——是体重感应警报！我们刚踩到第七截爬梯，所有符箓同时爆闪红光，刺耳的警报声响彻竖井：
\"滴滴！检测到未授权生物！滴滴！\"
\"淦！\"我手一滑差点栽下去，幸好抓住根突出的电缆。电缆外包皮上印着排小字：【上界特供·灵气输送专用】。
王铁柱边爬边骂：\"咱们修仙界连wIFI都没普及，上界居然用灵气送快递？！\"
下到井底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眼前是条望不到头的巨型管道，通体银白色，表面流动着水波般的纹路。每隔百米就贴着张\"小心灵气泄漏\"的警示牌，角落里堆着几箱备用零件，包装箱上印着【玄天宗器械司监制】的LoGo。
最魔幻的是管道侧面用楷体刻着五个大字：【上界特供通道】。落款是【凌霄子题】，日期居然是三百年前！
\"所以...\"我摸着冰凉管壁，\"玄天宗这三百年来，一直在给上界当抽水机？\"
苏九萤突然捂住左眼后退两步：\"管道里有东西在动！\"
雷万钧的扫描仪发出刺耳的\"嘀嘀\"声：\"检测到高浓度灵气洪流！三十秒后到达！\"
\"躲起来！\"我拽着众人扑向检修凹槽。几乎同时，管道突然变得透明，只见海啸般的蓝色灵液奔涌而过，里面裹挟着无数模糊的人形黑影——那些影子张着嘴，像是在无声尖叫。
王铁柱吓得辣条都掉了：\"那、那些是...\"
\"修士的元神。\"雷万钧的电子音带着电流杂音，\"被抽干灵气后的残渣。\"
我胃里一阵翻腾。难怪每次大比后都有弟子\"走火入魔\"，难怪那些禁术要燃烧寿元...这特么根本就是条人肉榨汁流水线！
（下半部分）
\"炸了它。\"我掏出苏九萤给的爆破符。
雷万钧的机械臂弹出焊枪：\"需要切断十二个节点。\"
苏九萤却盯着管道某处出神。顺着她视线看去，那里贴着张泛黄的工程图，显示这条管道最终通向\"秘境中转站\"。
\"等等...\"她声音发颤，\"如果这是双向通道...\"
话没说完，警报再次响起！这次是尖锐的防空警报级别，震得人脑仁疼。管道表面突然裂开无数小孔，喷出高压灵气雾！
\"要炸现在就炸！\"王铁柱往管道上贴符箓，\"老子宁愿被炸死也不想当果汁！\"
雷万钧已经焊开第一个节点。我正要点燃爆破符，突然听见管道深处传来\"咚咚\"声，像是有什么巨物在撞击管壁。
\"三、二、一——\"
\"轰！！！\"
爆炸的冲击波把所有人掀飞。我后背着地的瞬间，看见管道破口处喷出瀑布般的灵液，里面夹杂着几个金光闪闪的...快递箱？
箱子砸在地上裂开，滚出几颗晶莹剔透的灵果，包装上印着【上界天庭特供·王母蟠桃】。王铁柱鼻青脸肿地爬过去咬了一口：\"甜的...\"
下一秒，破口处突然形成灵气漩涡！我们像抽水马桶里的蟑螂般被卷向管道。千钧一发之际，苏九萤甩出捆仙索缠住检修梯——
\"咔啦！\"
梯子断了。
天旋地转中，我看见管道内壁刻满符文，那些符号在灵液冲刷下闪闪发光，组成一行触目惊心的文字：
【下界修士灵气纯度不足者，将转化为灵液运输载体】
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再睁眼是在个水晶洞里。洞顶垂着钟乳石，每根都流淌着七彩灵液。王铁柱趴在不远处啃蟠桃，身边堆了七八个桃核。
\"我们没死？\"我撑起身，发现身下垫着个快递箱。
苏九萤正在研究洞壁上的壁画：\"比死更糟。\"她指着那些斑驳的图案，\"这里是上界处理下界灵气的...加工厂。\"
壁画显示，修士们被榨取的灵气要经过七十二道工序，最终变成晶莹的灵液，装进印着【瑶池特酿】的玉瓶里。
雷万钧的机械臂突然发出刺眼红光：\"警告！检测到空间裂缝！\"
洞窟深处传来\"咔嚓\"声，像是玻璃碎裂的声响。我们蹑手蹑脚摸过去，看见个穿着快递员制服的老头正在往裂缝里塞包裹。他胸前工牌上写着：【天庭物流·青城山分部】。
老头边打包边哼歌：\"今天的业绩又达标~下个月能换新飞剑啦~\"
我正想冲出去，苏九萤突然拽住我。她的金眼死死盯着老头手里的包裹——那是个透明容器，里面蜷缩着个熟悉的身影。
凌霄子。
只不过这个凌霄子只有巴掌大，闭着眼睛像在沉睡。容器标签上写着：【残次品·建议回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