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笔直书一字不改,这史家真是铁骨铮铮。】
【太史伯、叔、仲皆死,南史氏接力来写,史家傲骨天生,简直绝了。】
【周游老贼真是煞费苦心,原来不止武将文臣能名传千古,记载历史的史官同样可以,承上启下,逻辑严谨,他简直是个天才。】
【当皇帝的只需要颁布政令就行了,史官要考虑的就多了。】
【话说,史官铁骨铮铮,不为金银爵禄改志弯腰,为何任务名叫史家之绝唱呢?】
【这个好正常,你不也同样不知道什么叫法家、纵横家、儒家?周游老贼摆明了搁这埋钩子呢。】
【写,这是鸭脖!】
【古有崔杼篡改史实,今有阁下指鼠为鸭?】
史记如美酒淳厚诱人,令人沉迷,史家之风骨更令观众记忆犹新,肃然起敬。
建元新政的颁布,无疑触及到了众多大臣的利益,所谓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老臣许昌庄青翟下朝后找到窦太后,声泪俱下道:“太后,以前这些礼仪祭祀都是由我负责,可皇上把这些都交给了赵绾王臧去办。”
“建立明堂花费财钱无数,不知道这些人要在中间黑多少钱呢!”
“太后,皇上这是有意架空我啊!”
“今天皇上敢架空我,明日就敢架空太后您,后日就敢同匈奴开战,劳财伤民,太后您不能不管啊!”
窦太后垂帘听政被刘彻用吕氏压后,本身就一肚子火气,现又听到两人的告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低声呵斥道:
“整日皇上长皇上短,你们都忘记陛下在朝堂上立的规矩了吗?”
“你们今日来鼓动本后,莫非真要本后成为那第二个吕氏,遗臭万年?”
“还是说…你们捞钱的门路被赵绾王臧霸占,心生怨恨?”
许昌庄青翟惊慌失色,连忙拱手:“臣不敢!”
“最好不敢!”窦太后冷冷瞥了二人一眼:“本后虽不喜刘启一脉,可彻儿终究是大汉皇帝,是本后亲祖孙,岂容尔等挑拨离间?”
“还不速速退下!”
许昌庄青翟如释重负,灰溜溜的跑了。
看着两人狼狈的背影,窦太后却是重重一叹,心生担忧。
许昌庄青翟之流,只是偌大朝堂的缩影罢了,背地里心怀怨恨之人,不计其数。
改革变法又谈何容易?
‘老身时日无多,尚能为你吸引一番火力,待老身走后,可就得你一个人面对这衮衮诸公了。’
‘每逢改革,必会经历阵痛…’
‘彻儿,你爷爷父亲将富饶的大汉朝交于你手,不要让他们失望啊!’
窦漪房幽幽一叹,在侍女的陪同中回到寝宫。
比起原本历史中刘彻初登基,窦太后执掌朝纲的情况,现在的窦太后无疑收敛了许多,权力也远没有历史中大。
而造成这一现象的原因很简单。
吕后之乱,兵临洛阳,洛阳立誓。
楚王虽死,但他造成的轰动,却如蝴蝶轻轻扇了扇翅膀,在历史长河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一个没有任何掣肘,初登基便大权独揽的刘彻,又会书写怎样波澜壮阔的史诗呢?
菜头不知道刘彻会书写怎样的史诗历史,她只知道再不有所改变,她要死在书海中。
作为史官,除了每天上朝记载大臣的言行举止外,其余时间都蜗居在狭隘的石室金匮。
作为一名金融从业者,她其实对历史还蛮感兴趣,以史明智,吸取经验教训。
奈何周游老贼不当人子,有关历史记载的书籍,一律模糊不清,导致她堂堂史官不能编撰成书,手中墨笔尽记录些鸡毛蒜皮小事。
一日两日尚且无伤大雅,可时间一久,难免心生寡淡。
也不知道司马迁是如何日复一日坚守在岗位上,还热情满满的,工作态度令人敬佩。
菜头摇了摇头,盯着眼前的竹筒笔墨,心中厌倦更甚。
用竹筒记录文字,或许只有亲自写过的人,方知难度有多大。
她又与史家身份绑死,无论是方便记载还是更进一步,造纸术都必须问世!
改革!
必须要改革!
造纸术的原理并不难,只需以树皮、麻头、破布、鱼网为原料,然后将其浸泡蒸煮,软化并分离植物纤维。
然后捣烂纤维成糊状进一步细化纤维,用篾席捞取纸浆,滤水形成湿纸膜,再进行晒干或烘干即可固化成纸。
原材料并不难获取,操作工序也十分简单,将手头竹筒归放原位后,菜头立即着手纸张的问世。
不过纸张的问世,显然是个水磨功夫,至少都得耗费二十余日。
在这期间,菜头和往常一样,每日跟随司马迁上朝记录,朝堂上的争锋也愈发火热。
刘彻的建元新政触及了不少大臣利益,他们拧成一股绳,处处跟刘彻作对。
可明眼人都知道,刘彻大权独揽,彻底推动建元新政不过是时间问题。
不过这一切都和菜头以及司马迁没啥关系,在朝堂上,太史令这个职位可谓是边角料,除了刘彻第一次朝会曾提及过司马迁,往后再没提及。
时间,在朝堂针锋相对以及白莲教数十次的小规模起义下悄然流逝。
而菜头的首次造纸术实验,也因经验不足最终失败。
她并没有灰心,立即开始了第二轮实验,同时文武百官迁都长安,刘彻则顺路去了趟平阳公主府。
等刘彻抵达长安时,菜头的首张纸张也成功问世。
她怀揣着激动的心情,提笔写下第一行大字。
【建元二年,春,汉帝力排众议迁都长安,中途游历平阳公主府,带回一女子,其名曰:卫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