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繁和阮素茗今天穿的是一对民国风的衣服。
一人白衬衫，浅灰色的西服和贵气的香槟金领带，另一人白色镂空袖旗袍，坐在一起文雅又秀气。
“两位真是郎才女貌！般配！”
摄影师站在摄像机前，看到颜值在线的顾繁和阮素茗，迫不及待地想要拍下完美的结婚照。
然而，顾繁脸上丝毫没有笑意。
“先生...您这是拍结婚证的证件照，得笑一笑啊。”摄影师提醒道。
“不笑就不能拍了吗。”
顾繁面无表情地坐着，仿佛脸上写着婚事非他所愿。
阮素茗看着顾繁严肃的表情，劝道：“繁哥，你就笑一下吧，笑着拍照才好看。”
顾繁依旧面无表情。
“看来我也不能笑了。”
阮素茗敛起笑容，对摄影师说道：“那就给我们拍一张帅气的照片吧。”
“这...好吧...”
摄影师只觉得可惜，“两位靠近点。”
咔嚓——
两人严肃的表情定格在红底照片上。
几乎是拍完的一瞬间，顾繁起身就走。
“能不能再给我拍一张单人的？我想自己留着。”
阮素茗提议。
“没问题。”摄影师道。
这一张，阮素茗看着镜头，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咔嚓——
摄影师看着拍好的照片，眼前一亮，赞叹不绝，“您看看，太漂亮了，这笑起来拍的照多好看？您丈夫也太严肃了！”
因为顾繁和阮素茗完美如建模的颜值，他甚至都不需要修图。
“............”
阮素茗什么也没说，只是淡然一笑。
外面的赵千柔见两人拍完，走进来把阮素茗放回了轮椅上。
“接下来做什么？”阮素茗问。
“不知道。”
赵千柔敷衍一句，推着阮素茗出去，找到了工作人员。
“请两位在此填写《申请结婚登记声明书》。”
工作人员把两份声明书和签字笔放在顾繁和阮素茗面前。
“我都好久没写过字了呢。”
阮素茗对什么都好奇，拿着声明书看了好一会。
她侧目，看到顾繁唰唰唰地奋笔疾书。
没一会，顾繁就填好了本人信息，把证明书和阮素茗交换。
“你的信息你自己填。”他道。
“好。”
阮素茗看着顾繁写过的那张纸，欣喜地看着顾繁的字迹。
“繁哥，你写得可真好看。”
她说着，有些紧张地拿起笔，认认真真地写着自己的姓名，出生日期和身份证号等信息。
“还没写完？”
顾繁另一份个人信息都填好了。
他一看阮素茗的纸上，还只写了一点点。
而且每一个字都一笔一划，有些歪歪扭扭，像是刚学写字的小孩子写得似的，连控笔都做不到平稳。
“刚到精神病院的时候，我才刚开始学用笔，那时候是爷爷教我的。”
阮素茗一边写，一边说道：“但我的‘病情’很重，必须先以接受治疗为主，因此很多东西都没有在合适的时间好好学，也没什么机会练习，所以字不好看，写得也慢。
不过...繁哥一眼就能认出来吧？”
她笑着问顾繁。
不得不说，阮素茗的字的确很好辨认。
“...快写吧。”
顾繁没再催促，在证明书上签过字后，拿过印泥，盖了个手印，然后就在一旁等待着。
见阮素茗费力地填写完一份，他有些等不及了，便拿起笔，照着阮素茗填写的那份个人信息，帮忙填写了另一份。
看着顾繁行云流水的写着，阮素茗趴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繁哥对我真好...”
她喃喃，像欣赏一幅画似的望着顾繁。
“签字按手印。”
顾繁很快写好，看都没看阮素茗一眼，把证明书推过去。
阮素茗又认认真真地签好名字，按了一个很实的手印。
“好的，请两位跟我来。”
监誓人把两份证明书收到一旁，走到宣誓台处。
阮素茗被工作人员搀扶着，一条腿支撑着。有些摇摇晃晃。
“先生，您得扶一下您的妻子。”
工作人员提醒。
顾繁站过去，分给阮素茗一只手臂，只想快速结束这麻烦的流程。
也是这时，他才发现，远处观望的顾承晔身旁，是不知什么时候到了的何羡星。
似乎是因为看到顾氏集团在微博上发布的联姻通知，以及收到了下发的请柬，此刻民政局外面，还有匆匆赶来的季云鹤。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还没到婚宴，仅仅是一个宣誓流程，就让顾繁升起从未有过的感受...
“我是龙都市民政局婚姻登记中心颁证员，很荣幸能为二位颁发结婚证。”
颁证员站在对面，看着两人说道：“今天是个神圣的日子，请二位郑重地回答我的问题。请问，你们是自愿结婚吗？”
听到‘自愿’二字的顾繁，心中压抑的情绪再度涌上来。
“是...”
他几乎咬着牙挤出这个字。
“是的。”
阮素茗却笑意盈盈。
“请两位在庄严的国徽下，举起右手，在亲人和朋友的见证下，一起宣读结婚誓言。”颁证员道。
闻言，顾繁和阮素茗举起右手，因为身子不稳，阮素茗轻轻靠在顾繁身边，一人欣喜一人愁的齐声开口：
“我们自愿结为合法夫妻，从今天开始，我们将共同肩负起婚姻赋予我们的责任和义务，上孝父母，下教子女，互敬互爱，互信互勉，互谅互让，相濡以沫。钟爱一生。
今后，无论顺境还是逆境，无论富有还是贫穷，无论健康还是疾病，无论青春还是年老，我们都风雨同舟，患难与共，同甘共苦，成为终生的伴侣。我们要坚守今天的誓言，我们一定能够坚守今天的誓言。
宣誓人，顾繁／阮素茗。”
很快，颁证员拿来两人的结婚证，递给顾繁和阮素茗。
“恭喜两位结为夫妻，祝你们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
顾繁随手接过结婚证，径直走了出去。
身旁摇摇晃晃的阮素茗差点跌倒，只能扶着宣誓台。
这就是结婚吗......
阮素茗看着手里的结婚证，内页也是红色的，上下清楚地写着两人的姓名，红底的照片也很好看，很喜庆。
“可以回去了。”
赵千柔把轮椅推过来，扶着阮素茗坐下。
民政局外，看到顾繁拿着红本本出来，季云鹤傻了眼。
“这才多久没见...你怎么已婚了？”
季云鹤感觉cpu爆炸，不敢睁开眼。
“下个月来吃饭吧。”顾繁拍了拍季云鹤的肩。
外面李珠润的车子已经走了，想必是没有和沐窈窈看他领这该死的结婚证。
“............”
季云鹤看了眼坐着轮椅的阮素茗，又看了看垮着脸的顾繁，也猜到这婚事绝对非顾繁所愿。
“韩家应当收到请柬了吧，下月六号，欢迎韩少来参加婚宴。”
顾承晔对季云鹤说完，带着何羡星坐上后面的车，“我们先回去了。”
几人坐上车子离开。
后面的车子里，顾承晔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何羡星。
“我还以为你会怪我呢。”顾承晔本以为何羡星来，会劈头盖脸地骂他一顿。
“你是爱孩子的，我为什么要怪你？”
“小繁不喜欢素茗，婚事他不满意，我这算是逼着他把证领了。”
“但他不是会轻易放弃所爱的人，也不是会忽视责任的人，否则他今天早就跑了。不得不承认，在感情这件事上，现在的他，远比当初的我们要明事理。”
何羡星说着，看向前面红色的车子，
“事已至此，看似绝路，但或许，也能成为人生的转角处。”
似是想起什么，何羡星淡淡一笑。
顾承晔目不转睛地看着何羡星的笑，岁月的痕迹早已在两人脸上留下深深浅浅的痕迹，但心中那份美好，经久不衰。
“今天看儿子领证，我想起我们领证那天了。”他道。
“嗯...”
何羡星回想，指尖敲了敲车窗，“那天，也像这样晴。”
“是...”
顾承晔暗自一叹。
话题戛然而止，两人不约而同地沉默，看向各自那一侧车窗外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