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变脸速度如此之快的叶干部,旁边几个上了年纪的人会心的笑了笑,转头出去抽烟了,想把空间留给小两口。
祝南枝却是感激从把其中一个饭盒打开,把众人拦了下来。
“大叔,先别走,大家应该都还没吃饭吧,我煮了点茶叶蛋,大家一起尝尝啊!”
祝南枝说得真诚,原本准备出去的几个人不好意思挪脚了,而且祝南枝煮的茶叶蛋是真香啊,那饭盒一打开,就勾得人肚子里馋虫大作,连几个吃过饭的都忍不住拿起一个吃了起来。
不过鸡蛋在这时候毕竟也是稀罕物,大家一人一个后也就不好意思再拿了。看着最后剩的一个茶叶蛋,叶肖拿出来仔细剥了皮塞到了塞到了吗祝南枝嘴边。
“我吃过了,”祝南枝小声说道。
“吃过了再吃一个。”叶肖很检查,祝南枝无奈只能把这个鸡蛋再塞进了口中。
有了鸡蛋的贿赂,也没人好意思再让祝南枝离开了。
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祝南枝听出来了难点所在,就是修路要跨过的人家安置问题嘛。这题她熟啊,后几十年这样的事数不胜数,不过那时候被占了地方都可不是一脸苦相,而是高兴的发疯,因为那时候好像有个什么拆迁计划,就是不管你干什么,修路还是修房子,建设其他什么,只要是占了别人的地方就要考虑安置问题。
有直接赔钱的,也有直接给房子的。后几十年的时候有很多地方都是因为发展建设速度太快,赶上整个村子一起拆迁的,下来每家每户都是大几十套房子的分,以至于那个地方后来出现好多专靠出租房子为生的包租公,包租婆。
按后来那个房价的飞涨速度,啧啧,赶上拆迁的都发了大财!
祝南枝迅速收回思绪,对着在场的人提议道,“那我们能不能和煤矿那边谈判一下,让他们出钱或者出力帮我们住在路边的社员修一下房子呢?”
“或者就按平米算,给占了房子的人家多一些补偿,相信他们双方都会满意的。”
这个时候钱难挣,普通农民除了在地里刨吃的,基本是没有其他地方可以有额外收入的,一年下来全家收入也超不过一百元。
而煤矿那边如果改道,花的价钱会是直接通过山家村的几倍,给路边的几户人家一个可观的补偿他们也是求之不得。
祝南枝把几十年后拆迁补偿那一套拿出来了,众人听后面面相觑,“有赔偿那肯定是好的,可是,煤矿那边能同意吗?”
“这可是真金白银的拿钱出来啊,煤矿肯免费给他们修路就已经不错了,怎么还能指望人家给钱呢?”
张德富看了张建平一眼,儿子对祝知青那点心思他不是不知道,只是现在人家已结婚了,这傻小子怕是心已经碎成渣渣了。
指望他说出点啥反驳的话来怕是没可能了,于是只能老头子开口,“祝医生啊,你城里来的可能不知道,煤矿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欺负,人家给我们免费修路就已经不错了,再给补偿是不可能的。”
“是啊,祝医生,你的这个想法确实不太可能实现,要不你先回去,实在不行我们就让他们在村外修吧。”另一个年纪很大的老大叔也说道。
“不,南枝说的,也许可以试试。”叶肖吃完饭把铝制饭盒推到一旁,“修路的成本是很高的,如果绕到村外,煤矿的花费下来也不会少,如果这个花费比起几座房子多得话,祝医生说的也未必不可能。”
“这个……”
大家又互相看了一眼,这个问题他们还真是没想过,历来村里做什么,都是上面怎么安排他们下面就怎么做,像这种和别的单位谈判的事,他们是想到不敢想。
不过,既然叶干部说有可能,又是对村里有利的事,那试试也不是不行。
这样想着,便一致举手通过了这个提议。
祝南枝知道这个提议煤矿那边是一定会答应的,因为就按着后几十年的经验来看,拆迁补偿开发商就没有不愿意的,不愿意的只有某些钉子户,或者确实安置不到位的。
现在在村里,起房子虽然困难,但农村人缺的不是力气,也不是人,而是钱,钱的问题解决了,剩下的就都不是问题。
祝南枝收拾了铝制饭盒,挎着篮子脚步轻快地往卫生院走去。
卫生院在莒西山大队那边,莒西山大队和山家村大队中间隔着一个晒谷场,这个晒谷场平时没有人来,只有每年秋后,收过来的粮食会放在晒谷场脱粒,晒干。
这个时候粮食还没种下去,这里自然不会有人。
这是祝南枝第一次一个人走这个晒谷场,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怎么,她老感觉背后有人跟着。
往后回了几次头,在经过一个转角的时候,祝南枝猛地出来,终于让她瞥见一个男人鬼鬼祟祟地转了个身朝着与她相反的方向走去。
看着背影,祝南枝觉得这人有些眼熟。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毕竟在这个村的时日比较短,有眼熟但叫不上来的人也比较正常,就没想太多,继续往前走去。
可让她想不到的是,她一往前走,那人似乎又调转过头来,继续跟着她了。
这下,祝南枝不淡定了,有人跟踪她!
这已经不是眼熟不眼熟,认识不认识的问题了!而且祝南枝看着那人的身形似乎跟进了精神病院的项忠有些像。
不自觉地,祝南枝的双脚加快了速度,身后的人也跑了起来,这一跑,祝南枝更加确认了,那人就是项忠!
可是这项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他不是被关到精神病医院去了吗?而且她昨天才结婚,他今天就出现在了这里,是有人和他说了什么?
祝南枝心脏砰砰砰跳得厉害,倒不是怕他,按着祝南枝现在的体力已经打穴功夫的进展,制服这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只是祝南枝不知道怎么回事,内心对这个人非常抵触,就是连打一顿都感觉脏了手的那种厌恶。
前世的事她已经不想再提,可这个人怎么就像赶不走的苍蝇似的,又缠上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