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自己儿子做讨好丈夫，这不是为人母能做出来的事。
江涛怎能不恨。
只是他父亲在他的记忆中一直是凶恶强悍的存在，他起初反抗不了，到后来不敢反抗。
母亲就成了他恨意的宣泄目标。
“他们都该死！”
王队长接了一句，“他们的死与你有关？”
江涛闭了嘴。
王队长知道除非江涛自己承认，否则法律定不了他杀父母的罪。
秦可能一眼看出江涛隐藏了几十年的往事，王队长对她会算命一事算是信了几分。
他希望秦可能帮他们的忙。
“他们是该死，可那些女孩子又有什么错？”秦可最看不上这样的人，“谁跟你有仇，你找谁报仇才对。”
王队长忙提醒秦可，“自己可不能报私仇，如果有什么冤屈，你们都可以报警，法律肯定会还你们公平。”
这话却戳了江涛的肺管子。
“我呸！”他狠狠瞪着王队长，“信你们？这世上多得是见不得光的事，我怎么没见你们去逮他们？”
“我估计你们攒了很多破不了的案子吧？”江涛嘲讽，“你们干警察的还不是跟别的工作一样，就是混日子，拿工资，等上头要你们业绩了，你们就拿点冤假错案来敷衍。”
江涛口中的‘冤假错案’指的是他自己。
被这样斥骂，王队长也不恼，“我承认这世上还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犯罪活动正在进行，我们也一定会竭尽所能将坏人抓住，让法律还世道一个公平。”
“说得好听。”江涛冷笑，“你是没过过苦日子吧？你有没有见过许多人家把刚生下来的女孩子溺死在便盆里？”
王队长无话可说，他知道有这样的事。
“你说他们有没有罪？”江涛紧接着问。
王队长声音有些哑，“有罪。”
“还有那些把自己女儿卖给老光棍的，你们说他们有没有罪？”江涛又笑了一下，“我小时候村里有个女孩子，才十岁，就被她父母卖给了邻村一个三十岁的光棍。”
“就因为他儿子要去城里上学。”
王队长还是沉默。
这种事有很多。
“所以别打着破案的幌子乱抓好人。”
王队长自然没有被江涛带走思绪，“你不是好人，我们也没乱抓无辜。”
“我知道现在老百姓的想法还老旧，我们的法律也有需要改进的地方。”王队长严肃地说：“我们也会尽力帮助那些受害者。”
江涛嗤笑，“说的比唱的好听。”
“姑娘，请你帮帮忙。”
江涛已经恢复了理智，再要从他口中套出有用信息恐怕更难了。
秦可将人提起来。
“我的方法会粗暴。”秦可问王队长，“你确定要用？”
她不打算抽江涛的记忆。
她要用最简单粗暴的办法，让他也感受身体无法忍受的疼痛。
“这不好吧？”
“他身上不会留伤痕。”
王队长还是不愿用逼供的方式。
“姑娘，没有别的办法了？”
“有。”秦可实话实说，“但是我不想用，我就想让他痛苦。”
“行。”听了这话，王队长突然就同意了，他不能还不如个孩子。
只要能拿到证据，让江涛被绳之以法，他就是不干了也值得。
秦可一巴掌拍在江涛的头顶。
这世上有一种疼痛比身体的疼痛更难忍。
一种难以言喻的刺痛自头顶缓缓往下延伸，那是一种比针刺更疼，让他无法碰触到，也无法消减的疼。
不过短短几秒，江涛已经受不了了。
他瞳孔往外凸，朝秦可伸手，想握住秦可的手腕，却在还未碰到秦可时又无力地垂下，他只能无力地开口：“停下，你给我停下！”
疼痛长了脚似的继续往下蔓延，直到胸口，再到腹腔，最后沿着双腿到了脚尖。
血管所到之处，疼痛紧随而至。
他张大了嘴，却呼吸不上来，只能祈求地看着秦可。
眼泪鼻涕爬满脸，屎尿也沾湿了裤子。
江涛宁愿去死。
王队长快速起身。
“他，他怎么疼成这样？”王队长生怕这人会被生生疼死。
“放心，他死不了。”
秦可又等了十分钟左右，直到江涛手成鸡爪状，他僵硬地要扣住自己的脖子，想杀了自己。
“你没有力气杀了自己。”秦可低着头，看着地上的人，“你要是不说出证据藏在哪，你下半辈子就这么疼下去吧。”
嗬嗬。
江涛想朝秦可爬过去，可他没力气。
“如果你还能忍，那我就等等再问。”
他一秒都忍不了了。
江涛费力又无力地点了下头。
他宁愿被判死刑。
秦可往后退，对王队长说：“让他告诉你。”
王队长几乎是踉跄着跑过去的，他顾不得恶臭，耳朵凑到江涛嘴边，“你说。”
江涛用气声吐出几个字。
王队长低声重复了一遍。
江涛点了下头。
他祈求地望向王队长，想让王队长跟秦可说说情，放过他。
他浑身都在抖，不过十来分钟，衣服已经被湿透了。
“他真不会死啊？”王队长看他时不时抽搐一下，身体都快僵了，不由担心。
“能撑到你们找到证据。”
王队长跳了起来，往外冲。
肉体的疼会麻木，可神经的疼随着时间流逝，却不见一丝减弱。
江涛以为自己会活生生疼死了，可他在昏迷没几分钟后又被生生疼醒了过去。
接着又是一轮生不如死的循环。
“杀，杀了我。”江涛无声求秦可。
“我无权杀你。”
哪怕再快，王队长跟同志们一来一回也花了差不多两个小时。
“他还真是会藏。”王队长气喘吁吁地进来，身上都湿透了，还沾了不少泥。
“姑娘，你猜他将这本子跟袋子藏在哪了？”王队长问。
秦可看了一眼王队长身上的狼藉，“藏在水井里？”
“你猜对了！”王队长也是太激动了，一时没注意自己身上痕迹太过明显。
“可不是。”因为他有饭店，用水多，提水太累，他们装了压水井，而江涛就利用这点，将东西用了防水塑料包好，扔在水井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