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子，他们都能做出这样丢人的事，你为什么还给他们留面子？”秦芳芳悄无声息地走到中年女人身后。
女人颤了一下，她看了眼秦芳芳，又回头看了眼秦可跟发展。
“你们跟我过来做什么？”中年女人觉得脸火辣辣的疼，“你别看了。”
因为方便客人看到饭店内的热闹景象，饭店多数都装的玻璃门。
若是离得远，路人可能看不清，此时秦芳芳就站在门边，将屋子墙角处抱在一起的两人看的一清二楚。
果然跟她猜的那样，这二人有奸，情。
“别看，脏。”中年女人哑声劝秦芳芳。
她也低下头，不看里头逐渐不堪的一幕。
“婶子，你没有错，为什么要躲？”秦芳芳不解，“不要脸的是他们，你可以光明正大的谴责他们，哪怕对他们动手，也无可厚非。”
“我没立场。”女人说，“我怀不上孩子了，赵丽霞说她愿意给我男人生个孩子。”
赵丽霞就是店员，也是她大姐家的小女儿。
“书上说你生不了孩子不一定是你的问题，也可能是他的问题，你不用这样自责委屈自己。”秦芳芳说。
“是我的问题。”女人苦涩，“十多年前我怀过孩子，后来干重活，孩子都八个月了，生下来就没气，之后我再没怀过。”
“他说这些年他没有不要我，已经对我仁至义尽了，但是他不能没有后代。”女人表情越发呆滞，“他说要么就离婚，要么就别阻止他找别人生孩子。”
她要是离婚，就无家可归了，也会被人戳脊梁骨。
秦芳芳刚要说女性应该独立，可想到女人的年纪，她还是没说出口。
“大姐说你要是继续这样下去，命都没了。”秦芳芳说：“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没就没了。”这些年她一直内疚，加上她男人一直跟她，他没有不要她，她就该感恩戴德，她长得不行，干活不行，还是只不下蛋的母鸡，这世上除了他，不可能有别人要她。
女人开始还反驳，她当年孩子没了是因为婆婆让她去跳水，她的孩子是累掉的。
可只要她反驳，婆婆就哭闹，说不活了。
逐渐的她就不反驳了，也接受且赞同了男人的话。
秦芳芳听不下去了，她一巴掌拍在门上。
屋里亲的难分难舍的两个人身形一僵，正对着门的店员忙退开男人，她气喘吁吁地理了理凌乱的衣服。
待看清门口的人，动作却停了下来。
她身后，故意抱着男人的胳膊，挑衅地看向门口。
“真是不要脸！”
“一个老男人值得她这样争抢？”
“值得争，等我死后，她就能变成这饭店的老板娘。”中年女人木木地说。
不待秦芳芳继续说，老板已经过来开了门。
他嫌弃地看了眼自己的妻子，“你又怎么了？”
语气尽是不耐跟厌烦。
“这么大的人了，还动不动就伤，你是故意让我难堪的？”老板一改先前对客人时的温和，语气冰冷，“还不赶紧回屋。”
“就让你做点事都做不好，你还能干什么？”
“她受伤了，你看不到？”知道自己没有立场，可秦芳芳还是忍不住质问。
“她受伤是她自己不长眼。”视线落到不远处的秦可身上，老板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你伤的严重吗？买药了没有？”
一直躲在老板身后的赵丽霞原本得意的表情被惊愕取代。
“姨父，小姨她就是装的，故意让你心疼。”
听着赵丽霞满是醋意的话，秦芳芳都惊呆了。
虽然抢人男人这种事到处都有，可稍微要点脸的也都避着人，眼前这店员可真是没脸没皮。
“小姨，你故意这样伤自己，是想要姨父心软吗？”听赵丽霞的话，她对自己的小姨哪里还有一点的亲戚之情？
“姨父不是都说了，你都这么大年纪了，再跟我这个十几岁的女孩子争，你好意思吗？”
秦芳芳真的很想一巴掌呼上去。
但是她没立场。
“你们又过来干什么？”攻击完自己的小姨，赵丽霞又将矛头指向秦芳芳。
她可没忘记刚才姨父看秦可的目光多惊艳。
姨父从来没用这种眼神看她。
“现在没到晚饭时间，你们走吧。”赵丽霞心里生出危机感，她不愿秦可再进饭馆的门。
她自己也清楚，抢来的东西始终让她不踏实。
“小霞，你好几天没回家了，今天先回去吧。”老板撇开赵丽霞的手，对她说。
刚才还亲昵热情的人这会儿就像是正经长辈一样。
“姨父，我不回去！”赵丽霞跺脚。
“别再让我说第二遍。”老板声音冷了下来。
赵丽霞与姨父在一起不到半年，她清楚姨父说一不二的性格。
他心情好的时候可以允许她折腾。
一旦他冷下脸，就能毫不犹豫推开自己。
她是真的喜欢上姨父了，她怕惹恼姨父，只好不甘地隔空瞪了秦可一眼，才愤愤地离开。
离开前还忍不住用力推了小姨一下。
都怪她带这几个人回来。
中年女人本来腿脚就疼，被这么一推，整个人朝旁边歪。
秦芳芳忙抓着她。
只是秦芳芳力气不大，两个人眼看都要倒地，秦可不知何时过来，将两个人扶住。
老板诧异地看着秦可。
没想到她力气这样大。
那可不好弄了。
他敛下心思，对秦可说：“刚才锅里煮了排骨汤，不如你们进来坐坐，喝点汤。”
“不用了。”等中年女人站稳，秦可收回手，“我们就是送婶子回家。”
老板视线才落在妻子身上，“人家送你一趟，你还不请人进来坐坐？”
话落，他摸索着手指，定定看向女人。
女人本能地躲避一下。
“你这是做什么？”男人警告地扫了女人一眼。
她僵硬地转身，“你们跟我走一趟辛苦了，进来坐吧。”
秦芳芳本想拒绝，可女人眼中都是哀求。
“好。”秦芳芳问秦可，“大姐，你觉得呢？”
“随你。”
秦芳芳随着夫妻二人进了屋。
男人总算想起来妻子身上还有伤，他对女人说：“过来，我先给你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