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芳芳也盯着秦可看。
“大姐，你怎么了？”秦芳芳比秦瑞云要敏锐的多，许久没见，她几乎是第一眼就看出秦可的不同来。
张桂霞在一旁解释，“你大姐发生了点事。”
这事秦芳芳早晚是要知道的，张桂霞没隐瞒，将秦瑞云抢了高长永，还怀孕的事说了。
秦芳芳知道了。
大姐这是受刺激了。
“大姐，旧的不去新的不来，高长永本来也不是安分的人，你能早点知道她真面目，还能及时止损，是好事。”秦芳芳只简单安慰秦可几句，就回屋了。
不得不说，多读书还是有用的。
张桂霞听的直赞同。
这几天她一直内疚，又不知道怎么安慰秦可，秦芳芳这一番话让张桂霞恍然大悟，她附和，“你小妹说得对，幸亏你两还没结婚，要是跟他结婚了才知道他不靠谱，那你一辈子就毁了。”
换个角度想，都不需要难过了。
“妈，我没难过。”
张桂霞听到秦可又叫她妈了，高兴的竟然有些不知所措，她说：“那我给你再炒个菜，你喜欢吃土豆丝，我给你炒个酸辣的，再给你炒个腊肉白菜。”
“好。”
张桂霞去了厨房。
秦可回身，敲了敲敞开的门框。
屋里，秦芳芳正将包里的书往外掏，她抬头，“大姐，晚上我要学习，会耽误你睡觉，是你去二姐屋里睡，还是我去？”
“你去。”秦可习惯了住这西屋。
“好。”秦芳芳没拒绝，她又重新把书装起来，而后将书包放在桌上，直接端起书桌，往外走，“这桌子我要用，就搬走了。”
等人快要出门时，秦可突然开口，“你吃了不该吃的东西。”
秦芳芳的手里的桌子差点砸中自己的脚，她没回头，只说：“大姐，我没有吃不该吃的。”
“你吃了。”秦可提醒她，“那东西不能多吃。”
秦芳芳没理会，搬着桌子走了。
她已经提醒过了，既然不听，那秦芳芳以后会如何就跟她无关了。
吃过饭后，秦可去厨房烧了一壶热水。
她倒出来三碗。
水刚好能喝，秦家门就被敲响。
张桂霞吃过饭后就下地干活了，秦芳芳一直在东屋，院子里只有秦可。
秦可去开了门，门口站着三个人。
是秦可头一回跟张发展一起去镇上时帮过的那一家三口。
瞿二婶看到秦可，松了口气，“丫头，真的是你，我还怕找错了。”
瞿二婶身后站着儿子曹玉林跟儿媳李敏。
“我家小敏这胎过了三个月，胎相稳了。”瞿二婶将手里的篮子递给秦可，“我带了点肉跟鸡蛋，你可一定要收下。”
“东西我收了，钱我不要。”上回她已经收了钱了。
“你知道啊？”瞿二婶怕秦可不愿收钱，还将钱用布包着，放在篮子最底下，用鸡蛋压着，她竟然看都没看就知道，可真是厉害。
瞿二婶看秦可真的是散着灼灼的光。
曹玉林跟李敏也都是一脸崇拜。
秦可将三人让进屋。
秦可话不多，瞿二婶也不在意，她一个人说，李敏偶尔附和。
等三人喝完了水，秦可问：“你们今天来找我还有别的事吧？”
“有。”李敏坐在秦可对面，她知道秦可不喜欢啰嗦，直接说：“妹子，你能不能帮我大姐家的外甥女算算？”
因为不知道秦可介不介意她大姐贸然来石榴村找她，李敏就没带她大姐过来。
“发生了什么事？”
李敏先看了眼婆婆跟丈夫，有了点勇气，才说：“我大姐家外甥女叫小圆，她今年十八岁，她的孩子已经两岁了。”
小敏局促地看了秦可一眼，生怕看到秦可眼中的鄙夷，却见秦可并无异样，她才继续说：“我大姐家在向阳公社，四年前有一批知青被分配到她村里的青年点，一共七个人，五个男的，两个女的，差不多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年纪。”
“这批插队的知青中有一个叫乔云松的，十九岁，听说家里是外省大城市的，他不会干活，根本挣不到工分，向阳公社那边一个月要挣一百五十个工分才能拿到十五块钱，这乔云松一个月也挣不到五块钱。”
“他们知青都是在一起做饭吃的，花费平分，他挣得那点不够吃半个月的。”分配到李敏大姐村里的那几个都是城镇的，他们以前吃的比在乡下吃的好太多，所以来到村里，又花力气干活，就得吃肉。
起初青年点的那些知青听说乔云松是省城的，还能照顾他点，可时间久了，他们就怀疑乔云松在说谎，他们总不能为了乔云松，饿着他们自己。
等之后乔云松没钱了，那几个知青做点就不做他的份了。
“有一回乔云松饿的没办法，就偷偷去地里挖红薯，被小圆看见了。”说到这里，李敏有点不好意思，“小圆她一早就看上了乔云松。”
十五六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那几个知青跟村里人一起干活，放眼看去，一眼就能分辨出谁是知青，谁是村里人。
尤其是乔云松，长得白净，还带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笑的时候阳光帅气。
乔云松哪里看不出小圆见她时的羞涩？
“那天晚上，小圆不光给他挖了红薯，还带他去个没人的地方把红薯烤了。”
乔云松尝到了甜头，就厚着脸皮经常约小圆出去。
小圆每次都不会空手。
提到这个，李敏就是一肚子气，一旁的曹玉林忙替她顺气。
“小圆说乔云松喜欢她。”
“其实他根本没看上小圆。”李敏气红了眼，“他就是看小圆能干，想利用小圆。”
小圆像她大姐，还不到十六岁，个头已经比李敏高了，“小圆力气也大，干活勤快，她挣的工分跟我大姐差不多。”
为了让心上人吃饱肚子，小圆每天都偷偷剩下一大半自己的饭菜，给乔云松吃。
“不光这样，她还每天把大姐给她煮的两个鸡蛋都送给那乔云松。”
那孩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
李敏大姐察觉到不对，逼问了小圆，小圆才将乔云松的事说出去。
“我大姐根本不相信乔云松对小圆是真心的，她不让小圆跟乔云松私下联系，可小圆不听话，还是背地里去见乔云松。”提到这个外甥女，李敏就恨铁不成钢，“后来小圆就怀孕了，她要乔云松娶他。”
乔云松嘴上答应，却早得到消息，他们这一批知青即将返乡。
临走前，他骗小圆，说先回去跟他爸妈商量，然后带着彩礼来娶小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