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东暖阁,此刻已非人间殿宇,而是炼狱的投影。
狂暴的能量乱流在封闭的空间内疯狂撕扯、咆哮!玄黄龙气与暗红秽气如同两条不死不休的孽龙,绞杀在一起,每一次碰撞都迸发出刺目的光焰与令人牙酸的撕裂声!空气被扭曲,殿内陈设被无形的巨力撕碎、掀飞,又在乱流中化为齑粉!唯有幼帝所在的摇篮,被朱镜静燃烧生命布下的最后一道微弱玄黄屏障死死护住,如同怒海中的孤舟。
朱镜静盘坐于风暴中心,双手死死按在锦褥上那颗疯狂跳动、暗红光芒暴涨的秽种之上!她的身体如同承受着万钧重压的琉璃,剧烈地颤抖着,皮肤表面,玄黄光晕与暗红秽气如同活物般交织、侵蚀,形成诡异可怖的纹路。七窍之中,鲜血混合着丝丝缕缕粘稠的暗红秽气不断溢出,在她惨白如纸的脸上画出凄厉的痕迹。
“呃啊——!”
又一声不似人声的痛苦嘶吼从她喉咙深处挤出。秽种的反噬之力如同亿万根烧红的毒针,狠狠刺入她的经脉、骨髓、神魂!那冰冷、粘稠、充满了无尽怨毒与贪婪的深渊意志,正疯狂地试图顺着这反噬的通道,将她彻底拖入污染的深渊,将她化为这毒藤蔓延的新养分!
她的右眼,玄黄光芒已黯淡到极致,如同风中残烛;而左眼,则被粘稠的暗红秽气疯狂侵蚀,眼白部分正迅速被污秽的血色填满,透出非人的冰冷与混乱!
焚心燃血,方一开始,便已踏入绝死之境!
然而,在那被痛苦和污染几乎淹没的神魂最深处,一点名为“朱镜静”的意志之火,却燃烧得更加炽烈、更加决绝!她不能倒下!深儿在受苦!祁钰在深渊中挣扎!大明江山,亿万黎庶,皆系于此!
“深儿……祁钰……等我!”这无声的呐喊,如同灵魂的咆哮,在她识海最深处炸响!
她猛地一咬舌尖!剧痛混合着最后一丝本命精元的滚烫热血,狠狠喷在疯狂反抗的秽种之上!
“滋啦——!”
如同滚油泼入冰湖!蕴含生命精元的滚烫热血与污秽的暗红秽气猛烈交锋!秽种发出一声充满痛楚与愤怒的无形尖啸,其狂暴的反抗之势竟被这决死的精血短暂地压制住了一瞬!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间隙!
朱镜静燃烧着玄黄龙气的神魂意志,如同离弦之箭,顺着那被精血暂时“标记”的秽气联系,循着那无形无质、却真实存在的血脉“主脉”,不顾一切地溯源而上!
轰——!
意识脱离了沉重的躯壳,冲破了空间的阻隔!眼前不再是狂暴的能量风暴,而是一片光怪陆离、扭曲破碎的虚空通道!无数粘稠的暗红秽气如同附骨之蛆,缠绕着她的意识体,疯狂地侵蚀、撕咬!冰冷的怨毒与贪婪的意念,如同潮水般冲击着她的意志!
这是深渊意志在血脉通道中的具象化阻截!
“滚开!”朱镜静的意识发出无声的咆哮,玄黄龙气在意识体周围熊熊燃烧,化作锋利的剑刃,将扑来的秽气触手斩断、净化!她如同逆流而上的殉道者,在污秽的洪流中,向着那黑暗尽头的唯一光源——孝陵玉泽阵图中心,那被污染的帝魂核心——决死冲锋!
每前进一寸,都伴随着灵魂被撕裂般的剧痛!秽气的侵蚀无孔不入,试图污染她的意识,扭曲她的意志!她感觉自己的“存在”仿佛在被一点点剥离、同化……
不知在污秽的虚空中搏杀了多久,仿佛亿万年般漫长。就在朱镜静的玄黄龙气即将被无尽的秽气磨灭,意识体也濒临崩溃的刹那——
眼前豁然开朗!
一片无边无际、散发着温润却带着病态暗红光芒的“海洋”,出现在她的“眼前”。海洋的中心,一条威严却充满了痛苦与挣扎的五爪金龙,被无数粘稠如触手般的暗红秽气死死缠绕、贯穿!金龙的身躯上,布满了如同腐烂疮疤般的暗红斑点,龙睛半开半阖,其中一只竟也呈现出被秽气侵蚀的暗红色!无尽的悲鸣与愤怒的龙吟,混合着深渊的窃笑与低语,在这片意识空间中回荡。
这便是玉泽大阵的核心!这便是朱祁钰被污染的帝魂本源所化的意识之海!
那被秽气触手贯穿缠绕的金龙,便是祁钰!
“祁钰!”朱镜静的意识发出悲怆的呼唤。
仿佛是听到了她的声音,那被重重秽气缠绕、痛苦挣扎的金龙,巨大的龙睛猛地睁开了一丝!那只尚且保持着玄金色的龙睛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混合着无尽痛苦、挣扎与……一丝微弱清明的光芒!
“姐……姐?”一个充满了难以置信与无尽悲怆的意念波动,如同微弱的涟漪,在污秽的海洋中艰难地传递过来。
这声呼唤,如同最炽热的火焰,瞬间点燃了朱镜静濒临熄灭的意志之火!
“是我!祁钰!撑住!”她的意识体爆发出最后的玄黄光芒,如同扑火的飞蛾,不顾一切地朝着那被污秽触手缠绕的金龙冲去!她的目标,是金龙心口位置——那里,一颗如同心脏般缓缓跳动、却布满了狰狞暗红扭曲纹路的巨大“秽种”,正深深嵌入龙魂本源的核心!无数污秽的触手正由此蔓延,污染着整个意识之海,并通过大阵与血脉的通道,侵蚀着所有朱明后裔!
这便是毒藤之根!深渊嫁接的毒瘤核心!
只有焚毁此物,才能重创污染本源!
“吼——!”
深渊的意志被彻底激怒!整个污秽的意识之海瞬间沸腾!无数条更加粗大、更加狰狞的秽气触手,如同来自地狱的魔鞭,带着毁灭一切的威势,从四面八方狠狠抽向朱镜静渺小的意识体!同时,那颗嵌入金龙心口的巨大秽种,猛地爆发出吞噬一切的暗红旋涡,要将她彻底撕碎、吞噬!
“深儿——助我!!!”
生死关头,朱镜静的意识发出穿越时空的呐喊!这呐喊并非祈求,而是……点燃血脉契约的引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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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东暖阁。**
就在朱镜静意识在帝魂空间发出呐喊的同一瞬间!
“哇——!”
昏迷中的幼帝朱见深,猛地发出一声更加凄厉的惨嚎!小小的身体弓起如虾,眉心那点浩然金印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金光!那金光如此纯粹,如此炽烈,带着方孝孺点化时留下的、涤荡乾坤的沛然正气!金光之中,隐约可见一丝微弱却坚韧无比的赤红龙气,如同被唤醒的幼龙,发出不屈的咆哮!
盘踞在金印边缘的暗红秽气,在这骤然爆发的金光与赤龙咆哮下,如同暴露在烈日下的污雪,发出“滋滋”的剧烈声响,瞬间被逼退、净化了大半!
而幼帝那只搭在锦被外的小手,掌心那点被暗红秽气死死缠绕的纯粹金光,也仿佛受到了某种强烈的召唤,猛地挣脱了秽气的束缚,化作一道凝练如实质的金色光束,无视了空间的距离,瞬间没入了朱镜静按在秽种之上的手掌之中!
“嗡——!!!”
得到幼帝体内残存浩然正气与赤金龙气本源的加持,朱镜静那在帝魂空间濒临崩溃的意识体,瞬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玄黄龙气混合着纯净的浩然金光与稚嫩的赤龙之气,形成一道无坚不摧的神圣洪流!
“破!”
意识体的朱镜静发出一声震动整个意识空间的清叱!神圣洪流如同开天辟地的神剑,悍然斩碎了抽来的秽气触手,狠狠刺入了那颗嵌入金龙心口、疯狂旋转的暗红秽种旋涡之中!
“轰——!!!!!”
无法形容的恐怖爆炸在帝魂空间的核心炸开!神圣与污秽的力量如同两颗星辰对撞!刺目的白光与毁灭的暗红光芒交织、湮灭!整个意识空间剧烈地动荡、扭曲!
“吼——!”被污秽缠绕的金龙发出痛苦与解脱交织的震天龙吟!心口那颗巨大的秽种,在神圣洪流的冲击下,表面的暗红纹路寸寸碎裂、崩解!无数污秽的触手如同被斩断的毒蛇,疯狂地扭曲、断裂、消散!
深渊的意志发出无声的、充满了极致愤怒与痛苦的咆哮!污染的核心,被这跨越生死的溯源一击,重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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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城,奉天殿(临时朝会)。**
巨大的蟠龙金柱撑起肃穆而压抑的空间。龙椅空悬,垂帘之后,周贵妃一身素缟,端坐于凤座之上,脸色苍白,眼神却如同寒冰下的熔岩,充满了压抑的悲愤与决绝。下方,文武百官分列两班,气氛凝重得如同铅块。空气中弥漫着尚未散尽的硝烟味、淡淡的血腥气,以及……一丝若有若无、令人心悸的冰冷。
德胜门大捷的喜悦早已被接踵而至的噩耗冲散。南宫秽气爆发,太上皇呕血昏迷,秽魔伤人的消息如同瘟疫般在高层隐秘传递。更让人不安的是乾清宫方向传来的、那令人灵魂悸动的狂暴能量波动,以及贵妃娘娘那明显哭肿却强作镇定的双眼。
“臣启娘娘!”兵部左侍郎出列,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焦虑,“居庸关八百里加急!瓦剌太师也先亲率主力五万,已抵关外三十里扎营!其前锋游骑已与我守军发生小规模接战!杨洪总兵力守关隘,然也先势大,恐需增援!请娘娘速做圣裁!”
瓦剌主力压境!如同悬顶之剑!刚刚经历血战的京师,还能承受另一场大战吗?
群臣骚动,不安的情绪如同涟漪般扩散。
“启禀娘娘!”又一位勋贵出列,目光闪烁,意有所指,“南宫秽气爆发,太上皇受惊呕血,此乃宫闱惊变,恐干天和!值此内忧外患之际,是否……当请太后娘娘移驾安抚?或……请太上皇陛下移驾安全之处?以安天下之心?”
移驾安抚?安全之处?这看似关切的话语,实则包藏祸心!孙太后被软禁慈宁宫,一旦放出,必生事端!而太上皇移驾,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此言一出,立刻有几名勋贵和心怀叵测的官员附和,朝堂之上暗流汹涌。
垂帘之后,周贵妃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她岂能不知这些人的心思?国难当头,不思同舟共济,却想着借南宫之乱和太上皇之名,行废立、夺权之实!深儿垂危,镜静姑姑在生死线上搏杀,这些人却在背后捅刀子!
一股冰冷的杀意,混合着巨大的悲愤,在她胸中翻腾。她猛地看向阶下,那如同定海神针般屹立的身影——于谦。
于谦站在文官班首,绯袍染尘,面容清癯疲惫,但腰杆挺直如松。从踏入这奉天殿起,他的目光就未曾离开过乾清宫的方向,仿佛能穿透重重宫墙,看到那正在燃烧的希望之火。南宫的急报,瓦剌的军情,朝堂的暗涌……一切喧嚣似乎都离他很远。他的心神,早已与那深宫中的搏杀融为一体。
当听到兵部急报和勋贵发难时,于谦缓缓转过头。他的目光平静无波,却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扫过那出言的勋贵和附和的官员。那目光中蕴含的威严、决绝与一丝冰冷的警告,让那些心怀鬼胎者瞬间如坠冰窟,噤若寒蝉。
“也先新丧前锋,士气受挫,远来疲惫,粮草转运艰难。”于谦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居庸关天险,杨洪百战宿将,麾下皆百战精兵。固守待援,挫敌锋芒,足矣!当务之急,非浪战增兵,乃稳固京师,安抚军民,整肃内务,以逸待劳!”
他一锤定音,将瓦剌的威胁定性为“不足惧”,稳定了军心。
随即,他目光如电,射向那提议移驾的勋贵,声音陡然转厉,如同金铁交鸣:“至于南宫!秽气突发,太上皇受惊,此乃妖邪作祟!值此非常之时,当封锁宫禁,隔绝邪秽,以防蔓延!妄议惊扰圣驾、动摇宫闱者,其心可诛!再有敢提移驾、扰太后清修者,视同谋逆,立斩不赦!”
“立斩不赦”四个字,如同惊雷炸响!带着于谦以国运为主的决绝杀意!整个奉天殿瞬间鸦雀无声!那些心怀叵测的官员勋贵,脸色煞白,冷汗涔涔而下,再不敢发一言。
垂帘之后,周贵妃紧握的拳头微微松开,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与决绝。于谦,又一次在绝境中,为她,为深儿,为这摇摇欲坠的江山,撑起了最坚实的屏障!
“于尚书所言,即为本宫懿旨!”周贵妃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仪,响彻大殿,“各部依令行事!整军备武,安抚民心,肃清妖氛!敢有懈怠、动摇者,国法无情!”
“臣等遵旨!”百官齐声应诺,声势震天。在于谦的铁腕与周贵妃的威仪下,朝堂的暗涌暂时被强行压下。
然而,就在于谦微微松了口气,心神再次投向乾清宫方向的刹那——
异变陡生!
“报——!!!!”
一名浑身浴血、盔甲破碎的锦衣卫千户,如同血人般踉跄着冲入奉天殿!他手中高举着一枚染血的、刻有特殊符文的令牌,那是守护南宫外围的最高级别警报!
“南宫……南宫秽气……失控爆发!范广将军……力战殉国!秽气……秽气魔潮……已冲破内墙……正……正朝着宫禁蔓延而来!!!”
如同晴天霹雳!刚刚被强压下去的恐慌瞬间如同火山般爆发!整个朝堂一片哗然!
“什么?!”
“范将军殉国了?!”
“秽气冲过来了?!”
“完了……京师完了……”
绝望的气息瞬间弥漫!连一些重臣也面无人色!
于谦的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鬼手狠狠攥住!范广殉国!秽气魔潮冲破内墙!这比瓦剌大军破关更加致命!一旦秽气冲入宫禁,蔓延开来……乾清宫……东暖阁……正在施术的镜静殿下和陛下……
他猛地转身,目光如同燃烧的火焰,穿透殿门,仿佛看到了那正从南宫方向汹涌而来的、吞噬一切的污秽浪潮!
“石彪!”于谦的声音如同受伤雄狮的咆哮,瞬间压倒了所有的混乱!
“末将在!”九门提督石彪(石亨之侄)应声出列,双眼赤红,杀气腾腾。
“带你的人!携所有火油、猛火雷!死守通往宫禁的所有甬道!用火墙!用你们的命!给本官把秽气挡在南宫之内!绝不许一丝一毫,靠近乾清宫半步!!”于谦的声音带着泣血的决绝。
“得令!”石彪抱拳,眼中是赴死的决悟,转身大步冲出殿外!
“其余人等!”于谦的目光扫过惊惶的百官,声音如同寒冰,“各归其位!安抚部属!敢有擅离职守、散播恐慌者,杀无赦!京师存亡,在此一举!退朝!”
他不再看任何人,猛地转身,按剑大步走向殿外!绯袍在身后翻卷,如同燃烧的火焰。
殿外,寒风凛冽。于谦站在高高的汉白玉阶上,望向南宫方向。只见那片宫苑上空,已被一片翻滚的、粘稠的暗红秽气所笼罩!秽气如同活物般蠕动、扩张,其中隐约可见扭曲哀嚎的魔影!刺鼻的腥甜恶臭,即使隔着这么远,也已隐隐传来!
火光在南宫与宫禁之间的甬道处冲天而起!那是石彪率领的死士点燃了火墙!喊杀声、爆炸声、魔物的嘶吼声、火焰燃烧的噼啪声……混合成一首末日的交响曲!
于谦的目光,最后落回那扇紧闭的、正透出狂暴能量波动的乾清宫东暖阁殿门。他能感觉到,里面的风暴似乎达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顶峰!光与暗的交织,生与死的搏杀,已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他猛地拔出腰间佩剑,剑锋指天!清瘦的身影在阶前站得笔直,如同一杆刺破苍穹的标枪!
“大明——!!!”一声嘶哑却如同惊雷般的怒吼,从他胸腔中迸发出来,响彻宫阙!
这怒吼,是对深渊的宣战!是对守护的誓言!更是对那深宫之中,正以生命为祭,点燃希望之火的……无声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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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魂空间。**
毁天灭地的能量风暴缓缓平息。神圣洪流与污秽旋涡的碰撞中心,一片狼藉。
那颗嵌入金龙心口的巨大秽种,表面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暗红光芒黯淡到了极致,如同风中残烛。无数延伸出去的污秽触手,被斩断了大半,残余的也如同死蛇般无力地垂落。整个污秽的意识之海,翻腾的秽气似乎被强行压制下去了一截,虽然依旧暗红,却少了那种吞噬一切的疯狂活性。
朱镜静的意识体悬浮在残破的空间中,光芒黯淡,几乎透明,仿佛随时会消散。方才那倾尽所有、汇聚深儿力量的一击,几乎耗尽了她的存在本源。但她看着那棵濒临破碎的巨大秽种,看着金龙身上被强行净化了大半的污秽斑点,看着那只被秽气侵蚀的龙睛中重新恢复了一丝清明的玄金光芒……眼中却充满了疲惫的欣慰。
成功了……虽然未能彻底焚毁秽种,但这致命一击,重创了污染的核心!为祁钰……争取到了一线生机!
“姐……姐……”一个虚弱却充满了无尽感激与悲痛的意念波动,从金龙的方向传来。缠绕它的秽气触手松动了许多,那只恢复清明的龙睛,正无比担忧地“望”着朱镜静那即将消散的意识体。
“祁钰……撑住……”朱镜静的意识发出微弱却坚定的回应,“污染……未除……深渊……不会罢休……守住……你的心……”
她的意识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变得稀薄、透明。溯源之旅已达极限,她的力量即将耗尽,意识必须回归濒临崩溃的肉身。
然而,就在她的意识即将顺着血脉联系抽离这片空间的刹那——
异变再生!
那颗濒临破碎的巨大秽种,其核心深处,一道极其古老、极其怨毒、充满了无尽不甘与诅咒的暗红印记,猛地亮了起来!这印记的“味道”,与之前深渊的污秽截然不同!它更加深沉,更加……像是由某种被遗忘的、源自朱明皇族内部的……极致怨念所化!
“朱……棣……窃国……逆贼……血脉……当绝……”
一个沙哑破碎、充满了万古恨意的意念碎片,如同淬毒的匕首,狠狠刺向朱镜静即将消散的意识!
这怨念……指向了……太祖之子,成祖朱棣?!靖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