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队伍只在三友山庄待了半天,便开始继续赶路。
这一路没了张嬷嬷,燕清欢也不用再学什么规矩了,日子顿时过的舒心多了,加上杜承砚和白芷为她调理身体,很快便康复了起来,脸色也红润了许多。
这段时间,杜承砚时常来找燕清欢聊天,两人的关系亲近了许多,只是很快杜承砚便开始患得患失起来,明日他们就将到达齐国边境,届时他就要把燕清欢交给齐国的迎亲队,然后返程回京都复命。
杜承砚知道自己对长公主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实在有违君子之道,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内心。
好在杜承砚理智尚存,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也没有和燕清欢表露过任何心迹,只是默默地喜欢,远远地看着。
杜承砚今晚独自喝了许多酒,直到把自己灌醉为止,但和亲的队伍不会因为他一个人就停下来。
第二日,和亲队伍便正式踏入了齐国边境。
对使团的其他人来说,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而对燕清欢来说,她的任务才刚刚开始。
齐国负责来迎亲的人是张明远,和亲之事是他一手促成,齐皇便派了他来迎亲。
杜承砚虽然没见过张明远,但听杜相提起过此人,知道此人口舌犀利,心中便小心提防起来。
不过现在张明远是替齐皇来迎亲的,需要要以礼待人,不能怠慢了齐皇妃。
张明远先行下马,来到杜承砚的马前,拱手施礼,笑道,“敢问可是杜承砚,杜大人。”
杜承砚此刻代表的是齐国,自然也不能失了风度,翻身下马回礼道,“正是本官,对面可是张明远大人。”
“哈哈,正是,早就听闻杜大人,有杜相当年的风采,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今日一定要让为兄好好尽尽地主之谊。”
“张兄,实在客气了。”
二人打完招呼,张明远按规矩,便要先去拜见燕清欢,“还劳烦杜兄引我去拜见公主。”
“好,请。”
杜承砚侧身引路,将张明远引到后方的马车边。
张明远当即朝着马车跪拜道,“臣,张明远恭迎皇妃。”
因为齐皇还没有赐封号,张明远这会便只能称皇妃,他也不能称公主,若是称呼公主,那就是把燕清欢当成了燕国人,他就不能以跪拜礼相迎。
燕清欢已经提前得到消息,跪着的人是齐国的接亲使,便从车架上下来,抬手虚扶,“张大人请起吧。”
张明远站起身,低着头恭敬的站在一旁,不敢直视燕清欢,“皇妃一路辛苦,今日权且在此地休息一日,明日再赶往齐都。”
“好,由张大人做主便可。”
“请公主移步,进入内城休息。”
一众人等便跟着张明远进了城。
燕清欢被人带去了后衙休息,而张明远和杜承砚两人,在前面开始交接公文以及燕清欢陪嫁物品。
燕清欢的嫁妆,张明远这边需要登记造册,之后传承到内务府以作备份,这倒不是齐皇贪图妃子的嫁妆,而是纯粹为了避免宫里出现些相互扯皮的事情。
杜承砚将陪嫁清单给到张明远,张明远对着陪嫁清单一一查明,若是没有问题,便抄录一份,然后在杜承砚给的公文上签字盖章,便算是和燕国交接清楚了。
这本就是走个过场的事情,关键是接到公主就行,只是恰恰这走过场的事情却发生了意外。
张明远手下来报,“张大人,这清单和物品对不上数,足足少了三十多件。”
张明远眉头一皱,看向杜承砚道,“杜大人,莫不是这清单有误?”
其实这事也简单,只要杜承砚把没有的嫁妆,在清单上划掉就行了,可杜承砚做事认真,更何况这是长公主的嫁妆,容不得半点差错。
杜承砚斩钉截铁道,“这清单绝不会错,嫁妆乃是皇后亲手置办,不可能会少。”
“不然杜兄再去查查?”
“好,请张兄稍等。”
杜承砚一点嫁妆,果然少了三十几件物品,尤其是金器和东珠,少的最多。
张明远见杜承砚面色难看,便道,“这毕竟是皇妃的嫁妆,不如去问问皇妃的意见?”
“好,你、我同去。”
两人并肩,面见了燕清欢,说明了嫁妆丢失的事情,杜承砚还把丢失的嫁妆,特意在清单上用朱笔勾了出来。
燕清欢看了片刻手中的清单,皱眉道,“嫁妆丢失,事虽小,但却关乎本宫的脸面,不管何人敢偷本宫的东西,都不能姑息。”
杜承砚觉得是他看管不力,脸色难看,马上请旨道,“臣立刻便派人彻查此事。”
燕清欢抬手阻止道,“且慢,杜大人,这件事想必是内贼所为,自己人去查,难免有包庇之嫌,本宫想请张大人派人搜查一番。”
张明远本就打算吃个瓜,看看热闹,齐皇哪会在乎几件嫁妆,齐皇要的是这个人。
但现在皇妃有令,他不得不从,张明远拱手道,“臣定不辱使命。”
随着张明远离去,和亲使团顿时鸡飞狗跳了起来,作为燕人被齐人搜查,大家心中都十分憋屈,而且还不知道查什么,就在双方要打起来的时候,杜承砚及时出现了。
“杜兄,皇妃有令,在下不得不从,这次得罪了,还请杜兄让手下人切莫反抗。”
杜承砚脸色难看,但有公主的命令在前,他只能让手下众人都不许反抗,违者军法处置。
众人得了杜承砚的命令,便不再反抗,张明远的人,办事效率才变高了起来,很快便从五个包裹中找到了丢失的嫁妆,张明远拿出包裹,丢在众人面前,“这是谁的东西。”
王嬷嬷和李嬷嬷直觉其中有问题,不敢上前认领,但春花,三木和九月看见自己行李被翻乱在地,珍宝都撒了出来,顿时扑了上去。
“这些东西都是我的,你们凭什么搜我的东西。”
张明远笑道,“这有五个包裹,都是你们三个的?”
“不是,还有两个是王嬷嬷和李嬷嬷的。”
王嬷嬷和李嬷嬷暗道糟糕,还没等两人有所动作,便有官兵从她们身后出现,押着她们上前见张明远。
张明远见失物找到,人也抓齐,便道,“你们五个好大的狗胆,居然敢偷皇妃的嫁妆。”
众人一听是因为这些嫁妆抓的她们,顿时大喊冤枉。
“大人明鉴,我们都是公主的陪嫁丫鬟,这些东西都是公主赏赐我们的啊,我们根本没有偷啊。”
张明远见这五人不肯认罪,顿感头大,何况这五人是皇妃的陪嫁,这件事恐怕还是要让皇妃定夺,他不敢擅自处理。
“来人,把这五人都带上,跟我去见公主,是非曲直,公主自有定夺。”
张明远押着王嬷嬷等五人便去见了燕清欢。
燕清欢看着跪着一地的人,故作疑问道,“张大人,你不是去查本宫嫁妆丢失的事情了嘛,怎么带着这么多人来了?”
“回皇妃,臣已查明,皇妃的嫁妆,都是皇妃身边的陪嫁丫鬟所偷,不过她们现在拒不承认,还请皇妃明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