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七夜头被惯性带着偏向一边，眼睫轻颤，似乎还没从姜昭打了他一巴掌这件事里回过神来。
听见姜昭冷声问他，林七夜轻轻眨了下眼，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你刚刚说什么，来，再说一遍。”姜昭面无表情的看着林七夜，语气也很平静。
林七夜动了动嘴，什么也没说出来。
“林七夜，你长点脑子。
叶梵跟你说的很清楚，我也跟你说了，没有人想要安卿鱼的性命，他留在天庭是因为没有别的选择，难道你要安卿鱼留在上京，米戈循着安卿鱼的气息来上京大肆屠杀吗？
安卿鱼暂时不会回来，而你，林七夜，我再重申一遍，你们不能去天庭，这是命令。”姜昭冷眼看着林七夜，面无表情，语气也很冷硬。
……
林七夜几人走后，姜昭甩了甩手，重新坐下来，抬手捏了捏眉心。
“陵光，手疼不疼？”路西法捏着姜昭右手手腕，垂眸看着，轻皱着眉，“都红了，你要打他跟我说一声不就好了，哪用得着你自己动手？”
说着，学着他之前看见过的动作轻轻吹了吹。
姜昭：……
算了吧，她怕你直接给林七夜打死。
“米迦勒找的什么代理人，还对你大吼大叫，要是我也有代理人，肯定不会是这样。”
路西法小声跟姜昭说米迦勒的坏话，捏了捏姜昭的手腕，两根手指圈起她的手腕，轻啧一声。
“瘦了。”
姜昭靠在椅背上，侧头垂眸看着路西法的动作，听着他光明正大的给米迦勒上眼药，默不作声。
……
叶梵办公室内，闵军亮站在桌前，正在跟叶梵报告刚刚发生的事。
“……然后姜处长打了林队长一巴掌，骂了他一顿，就让林队长他们回去了。”
叶梵：……
“果然，年轻人还是要用年轻人的办法解决。”叶梵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感叹一声。
闵军亮：……
叶司令你把林队长推给姜处长，不怕姜处长马上上来找你麻烦吗？
*
祖神殿。
披着黑色斗篷的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中央平台上，四周寂静无声，他伸出手，敲了敲中心的那座石台。
“醒醒。”
“嗯？”最先发出声音的是火祖石阵的方向，“您怎么回来了？”
“回来看看您老人家啊。”他挑了下眉。
“……别开玩笑。”风祖沉默。
“木祖还好吗？”他哼笑一声，问道。
“死不了。”依旧是火祖答话。
“所以，您这次回来，是需要我们做什么？”风祖问。
“不需要你们做什么，只不过她选了第二种结果，所以按照计划，再等一段时间，我会将你们带回地球。”
“……我们知道了。”
*
南极洲。
米迦勒手持圣剑，周身金色的光芒闪耀，注视着冰层之下的真理之门，往前迈步，从缺口落下去。
落到地上，米迦勒面不改色的扫了一圈漂浮着的光团碎片，握紧手中的圣剑，金色的光芒流淌，迅速覆盖住这片漆黑的空间。
远处蠕动的触手一顿，紧接着疯狂的向后躲去，被触手团团包裹着的阴影也显现出来，米迦勒冷眼看着，手中圣剑一挥，剑芒伴随着凡尘神域的扩散一起朝着向后退去的触手斩去。
与此同时……
天庭。
被关在院子里，身上背负着禁制的安卿鱼突然抬手捂住头，张开嘴发出声声惨叫。
那是比前一天元始天尊在他灵魂深处种下禁制还要痛上千万倍的疼痛，一样也是从灵魂深处传来，但却更加剧烈。
一股从内心深处涌出的恐惧弥漫在他心头，他张开嘴捂住头，蜷缩在地上。
察觉到异动的女娲几人连忙赶过来，出现在院中，看着倒在地上捂着头嘶哑着声音喊叫的安卿鱼，脸色一变。
女娲两步走到安卿鱼身边，蹲下身扶起他靠在自己身上，禁锢住他挣扎的动作，单手搭上他的手腕。
元始天尊站在旁边，紧皱着眉头，手中来回掐算着什么。
女娲的眉头也紧皱起来，她摇头看了眼伏羲，单手贴上安卿鱼的后背，灵力缓慢的输送进去。
“米迦勒？”伏羲掐算两下，神色一变，有些惊诧。
……
“嗯？”
米迦勒追着那团触手往冰层深处去，追到一半似乎发现了什么，停下来往后看了一眼，再次看向前方逃窜的触手，眯了下眼。
手中的圣剑一挥，凛冽的剑光附着着奇迹之力，席卷着从身后吹进来的寒风，铺天盖地的向前涌去。
巨大的爆炸声响起，咔嚓几声，冰层裂开，无数裂纹从洞口四周蔓延开，米迦勒瞥了一眼，确定已经被杀死，六翼一震，身形消失在原地。
轰——
米迦勒消失的下一秒，冰层不堪重负，轰然垮塌。
……
天庭。
安卿鱼挣扎的动作停下来，力竭一般倒在女娲怀里，不省人事。
女娲低头看着他，浑身被冷汗浸湿，脸色苍白，双唇毫无血色，刚刚因为疼痛蜷缩在地上，脸上沾染了一点灰尘，眼镜也不知道掉在哪里去了。
“我带他去休息。”盘古从女娲手中接过安卿鱼，抱着他进屋。
看着盘古将人抱进去，女娲转头与伏羲对视一眼，眉头紧皱。
“你刚刚说米迦勒？”
“米迦勒刚刚似乎在对真理之门的一部分出手，真理之门受损，安卿鱼自然会察觉到。”伏羲看了眼女娲，说道，“而且，米迦勒的凡尘神域对克系有天然的克制作用，他自然会觉得疼痛。”
“意思是，我们不能对真理之门动手吗？”灵宝天尊皱着眉，问道。
“……至少现在来看是不行的，除非我们能狠下心舍弃他。”伏羲摇头。
而这个选择，前一天就已经讨论过了。
*
姜昭先后接到了王面和周平的电话，都是来询问关于安卿鱼的事情。
毕竟是假面看着成长起来的后辈，如今安卿鱼被带走，王面几人还是有些担心。
简单的跟王面他们解释了一下，挂了电话之后转头就接到了周平的电话。
周平主动打电话给她，姜昭还有些惊讶，但也清楚他是为了什么。
“……他们是我的学生。”周平低声道。
“如果你教过就是你的学生，那这样算来，我也算是你的学生。”姜昭垂眸看着桌子上的文件，说道，“周平，你不相信我吗？”
“我当然相信你。”
“那就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