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姜昭眼中讶异的神情太过明显，霍去病转头看她，低声问。
“怎么了？”
姜昭张张嘴，眨了两下眼，欲言又止，最后凑到霍去病身边。
“侯爷，你就这么吃了，都不问一句是什么吗？”
霍去病垂眸看着凑到自己身边的人，或许是因为姜昭在，整个人都放松下来，顺着她的意思问了一句。
“那你给我吃的是什么？”
“回天丹。”姜昭乖巧答话，眨着眼，“你有感觉好一点吗？”
霍去病看着她，吃下丹药后，一股暖流从丹田中涌出，流经四肢百骸，体内淤积的旧伤，也在慢慢的恢复。
身后，詹玉武和颜仲凑在一起，看着霍去病和姜昭两人，小声嘀咕。
“……你说，夫人刚刚是不是根本没听我说了什么？”
“……听没听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再继续这么叫，侯爷听见了肯定揍你。”
詹玉武一哽，转头瞪了颜仲一眼，扯着另一个男人小声嘀咕。
“姓姜的，你说是不是？”
“啊？什么？”姜昭听见詹玉武的话，茫然转头。
颜仲：……
詹玉武：……
姜昭：？
不是在叫她吗？
“不不不……我说他呢。”对上霍去病和姜昭看过来的目光，詹玉武连连摆手，扯着另一个男人说。
他哪来那么大胆子叫她姓姜的啊？
“他叫姜松青。”身后，霍去病的声音响起。
姜昭点头，坐直身子。
“你刚刚说，这团烟雾是天上那颗赤色星辰爆了之后出现的？”
“对，我们本来是准备回长安，但途中，这颗星辰离我们越来越近，侯爷出手，也只是让它速度减缓，最后被一个年轻人击碎，碎了之后，这团烟雾就出现了。”詹玉武简述了一下。
“谁打爆的？”姜昭好奇。
那么厉害？
空手碎大石。
“他叫林七夜，是我们在薛县碰见的年轻人……”
林七夜？
突然听见这个名字，姜昭神色有些怪异，后面的话她没仔细听。
林七夜怎么也来了？
王面一刀给他劈西汉来了？
这么厉害？
“你认识他？”注意到姜昭的表情不太对劲，霍去病问。
“……应该？”姜昭沉默一下，不确定的答。
万一是同名同姓呢？
“那他人呢？”姜昭扫了一圈，没在这群人中间看见林七夜的身影。
“应该在后方，侯爷让他坐镇后方。”
“可你们后方，似乎并没有人坐镇。”姜昭转头看向后面，语气平静。
霍去病脸色不变，看了姜松青一眼，后者点头，顺着大军往后走去。
姜昭精神力蔓延开来，抬眸看向侧前方，跳下粮车，长剑在手，往前走了两步。
“怎么了？”看着她的动作，詹玉武和颜仲皱了下眉。
侧前方，一个人影逐渐显露出来，穿着和姜昭一模一样的衣服，和一模一样的长相。
“还真能复制啊。”看见对面人的那刻，姜昭挑了下眉，随手挽了个剑花。
“你是谁？”对面那人看见姜昭，神色瞬间警惕。
声音也一样。
“这……怎么有两个夫人……？”詹玉武指着两人，一脸诧异。
见鬼了？
“应该是这团烟雾搞的鬼。”
“那哪个才是真的？”
霍去病坐直身体，脸色平静的看着一模一样的两人，视线下移，落到腰间，看了一会儿。
姜昭歪了下头，来回打量对面的人，啧啧称奇。
“真像啊。”
接着，想到什么，姜昭突然笑了一声，笑眯眯的问对面的人。
“你认识奈亚吗？”
对面的人愣了一下，神色严肃起来，眼神冰冷的盯着姜昭。
“你是它们的人？”
“你应该问，自己是不是它们的人。”
姜昭心神一动，一道白光突兀的闪过，接着，对面的人被一条绳索绑住，姜昭勾勾手，将人拉近。
“哎呀，这么弱还复制我呢？”
轻飘飘将人挣扎的动作按下，姜昭按着她的肩膀，强制她跪在地上。
姜昭弯腰盯着她的眼睛，眼中流光闪过，复制品呆愣在原地，愣愣的盯着姜昭，双眼无神。
精神力侵入她的脑中，迅速的浏览的一遍，将她的记忆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身后几人看着，詹玉武咽了口唾沫，捣鼓了一下颜仲。
“我现在知道哪个是真的了。”
片刻后，姜昭松开手，直起身子。
“你做了什么？”她回神，大力挣扎起来，瞪着姜昭。
“你如果真的是我，就应该知道我做了什么。”姜昭笑眯眯的蹲下身，目光与她的视线齐平。
“你既然继承了我的记忆，那你就应该知道我会怎么做，对吗？”
“我知道。”她看着姜昭，明白自己是假的，低下头，声音也低低的，“我只有一个问题，你会救他们吗？”
“当然，我就是为了这个存在的。”
姜昭低声答道，话落，一把短刀刺进她的心脏，她闭上眼，身形逐渐变成一只长着眼球的诡异物体。
姜昭垂眸看了一会儿，身后传来脚步声，姜昭回头，霍去病走到她身后。
“这是什么？”
“复制体。”姜昭站起身，看向霍去病，“应该是这团烟雾搞的鬼。”
姜松青此时也已经回来了，他神色凝重，快步走到霍去病跟前，冲他摇摇头。
“侯爷，林七夜的确不在后方。”
听见姜松青的话，霍去病皱眉，颜仲和詹玉武对视一眼，神色凝重。
姜昭垂眸，看着地上的尸体。
——不要让它们发现你。
她的话再次在脑中浮现，姜昭垂眸，心下思索几番。
“侯爷，你们有碰见自己的复制体吗？”姜昭转头，看向霍去病，问。
霍去病摇头，其他人对视一眼，都摇头。
“如果接触烟雾的人都会被复制，而你们被困在里面这么长时间，却一直没碰见自己的复制体，说明他们已经出去了。
那么，那群赝品出了烟雾之后，会去哪里呢？”
姜昭看了眼周围五彩斑斓的烟雾，捻了下指尖，慢条斯理的说完，抬眸直视着霍去病。
霍去病和姜昭对视，瞬间明白姜昭的意思。
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