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摸。”
不用回头路西法都能猜到姜昭想做什么，他在前面走着，头也不回的说。
姜昭：？
她没摸！！！
姜昭轻哼一声，快走两步到他前面，倒退着往前走，指了下他的羽翼。
“白的诶。”摸摸怎么了？
“不好看吗？”路西法注意着她脚下，反问道。
“好看啊。”她又没说不好看。
“所以真的不能给我摸一下吗？”姜昭双手背在身后，歪着头问。
“你刚刚还主动让我摸呢。”
路西法轻笑一声，停下来，伸手将姜昭拉过来，眉眼弯弯，盯着她看。
“陵光，你知道跟一个恶魔要求摸他的羽翼尾端意味着什么吗？”
“？”
她不知道啊。
“不能摸吗？可你刚刚还主动给我摸。”姜昭抬头对上路西法的目光，眼神清澈。
两人视线相接，路西法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眼睫微微颤动，突然伸手捂住她的眼睛，别开头。
视线突然陷入一片黑暗，姜昭茫然的眨了下眼，睫毛划过掌心，路西法微不可察的动了下手指。
“……以后不许主动跟有羽翼的人要求摸他们的翅膀根，羽翼上面的羽毛也不可以。”路西法低声说。
姜昭：？
“为什么？米迦勒之前也这样说。”姜昭仰着头，上半张脸被路西法的手遮住，她问。
路西法：？
“谁？”路西法皱眉，遮住姜昭眼睛的手放下，“你之前也摸过米迦勒？”
“？”这下轮到姜昭皱眉了。
什么叫也？
“米迦勒之前让你摸了？！”见姜昭不回答，路西法眉头皱得更紧，咬牙切齿的问。
米迦勒这个伪君子！
他当初怎么没看出来他是这种人？！
米迦勒：？
他没有。
“没摸！！翅膀根没摸，羽毛也没给我摸过！！”姜昭瞪了他一眼。
刚到天国，待了一段时间后，她是准备摸来着，结果还没上手就被米迦勒抓住，金色的眸子平静的盯着她，然后她就不敢了。
然后米迦勒也跟她说不要随便摸别人的羽翼，问他为什么，也不跟她解释。
米迦勒那个时候实在是很有威严，面无表情的时候就更吓人了，姜昭当时只顾着点头，也记不清米迦勒到底解没解释。
之后就不了了之了。
“哦，反正之后不许。”路西法半信半疑的点头，然后一脸严肃的跟姜昭说。
“要摸的话只能摸我的。”想到什么，又一脸严肃的跟她补充，“不准去摸米迦勒！”
姜昭：？
姜昭不听，刚刚不还拒绝她呢。
姜昭轻哼一声，转身就走。
路西法：？
“陵光，我说的你听见没有？不准去摸别人的……”
“哦，那我以后去找米迦勒。”
“？不准！去摸！米迦勒！！”路西法炸毛，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
小白蹦蹦跳跳的跟在后面，眼中全是嘲笑。
两人之间的相处，像是数万年前，路西法还没堕入地狱，姜昭还在西方一样。
她在前面走，路西菲尔追在她身后，一句一句的哄着。
姜昭：烦人。
……
走到一处，路西法停下来，看着周围残破的断崖，又抬头看向断崖上面。
“这是哪儿？”姜昭跟着抬头往上看。
“地狱。”
姜昭：？
她当然知道这里是地狱。
“以前这里是我的宫殿。”看见她皱眉，路西法轻笑一声，指着上面跟她解释。
姜昭：……
啊？
姜昭看了眼四周的环境，又抬头看了一眼，转头看向路西法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堂堂地狱之主，就住这种破烂地方吗？
姜昭更不能理解路西法为什么要堕入地狱了，在天国他好歹还有一座又大又豪华的宫殿，在地狱，他这住的跟荒郊野岭没什么区别啊。
“什么表情？这里以前可是很豪华的。”路西法挑眉，看见姜昭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只不过当初跟米迦勒打架的时候，米迦勒和他一人一剑，劈成渣了而已。
姜昭：……
天国拆迁大队，名不虚传。
“上去。”姜昭指了下上面，对着路西法张开手，理直气壮的要求。
路西法挑了下眉，单手揽住她的腰，搂到怀里，张开羽翼飞上去。
小白蹲坐在后面，前爪扒拉着一块石头，左蹦右跳的自己玩的不亦乐乎。
路西法的宫殿碎的很彻底。
字面意思上的碎成渣了。
碎掉的宫殿漂浮在空中，撞在一起又被撞碎，还有些碎渣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连门口的台阶都被轰碎了。
姜昭站在废墟前，单手叉腰看着，沉默两秒。
“你家没了。”
路西法：？
“我家早没了。”路西法点头，毕竟是被自己轰成渣的。
姜昭：？
“那之后呢？”姜昭转头问他，“还是要留在这里吗？”
“陵光，恶魔不待在地狱里，要去哪呢？”路西法垂眸，轻声问她。
姜昭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眨了下眼，想了一下，微微笑起来。
“路西菲尔，要和我回家吗？”
“为什么觉得我会答应你呢？陵光。”听见姜昭的话，路西法转头看她，也笑出声，轻声反问。
“因为路西菲尔会答应陵光。”
“可我现在不是路西菲尔了。”
他现在是路西法。
“可我现在也不叫陵光了。”
她现在是姜昭。
“路西法会答应姜昭吗？”
路西法看着她，姜昭脸上带着笑，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路西法看，也不催促，站在一片废墟之中，静静地等着他的回答。
可他们都知道路西法的回答是什么。
会。
对姜昭来说，面前这个人叫什么都一样，不会因为改了一个名字就不是他了。
路西菲尔和路西法，都是他。
而对路西法而言，他认准的是这个人的灵魂，外貌和名字也不重要。
叫什么很重要吗？
“……会。”
良久，路西法深吸一口气，妥协一般轻笑一声，闭了下眼，低声回答。
怎么会不答应她呢？
路西菲尔从来不会拒绝陵光的要求。
路西法也一样不会拒绝姜昭的要求。
不管他是路西菲尔还是路西法。
都不会拒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