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陷入长久的沉默。
姜昭垂眸坐在桌前，靠着椅背，一言不发。
加百列靠在她身边的桌子上，低头侧眸看她。
拉斐尔站在窗边，似乎对她窗台上的绿植很感兴趣，伸手拨弄着。
乌列尔大剌剌的仰面躺在被子上，反正他现在只是虚影，姜昭没管他。
“拉斐尔，放过可怜的花吧。”姜昭抬眸，扫了眼窗台上看起来蔫蔫的绿植，无奈开口。
“好吧好吧。”拉斐尔无奈收手，摊手耸肩。
扣扣——
有人敲门。
加百列三人没有丝毫要消失的动作，动都没动一下。
姜昭侧仰起头，皱眉看了他们一眼，后者无辜歪头。
“昭昭？”王面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进。”姜昭应声。
王面推开门，看见姜昭坐在桌前，他扫了一圈屋内，皱了下眉。
怎么感觉有其他东西？
“怎么了？”
“没什么，吃饭了。”王面没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摇摇头，对姜昭说。
“好哦，马上来。”
王面又扫了一眼房间内，还是没发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关上门转身离开。
“嗯？那小子身上有神的气息。”加百列靠在桌边，歪头。
“是克洛诺斯那家伙吧。”拉斐尔懒洋洋的补充道。
“他看不见你们吗？”姜昭皱眉。
“不是说了吗，我们现在只是一缕残魂，除了神，凡人是看不见我们的。”乌列尔抬起一只手，划了个圈。
“……”姜昭抿唇，沉默。
“陵光，关于路西法的疑问，还是你亲自去问他比较好。”加百列低头注视着她，温声说道。
关于路西法为什么会反叛，堕入地狱，个中缘由，他们也并不清楚。
只知道那天醒来，就收到了路西菲尔反叛的消息，很多人几乎都没回过神，就要和昨天还是自己的兄弟的人拔剑相向。
拼个你死我活。
“去见他吧，陵光。”拉斐尔靠在窗边，看向姜昭，目光温柔。
“对，去揍他一顿。”乌列尔点头。
“……先不说他在北美，我在大夏。”姜昭沉默一会儿，抬头看向三人，语气诚恳，“我去了北美就一定能找到他吗？”
乌列尔坐起来，三人对视一眼，笑出声。
“陵光，你应该担心的不是能不能找到他。”
那小子感应到陵光的话，巴不得跟狗一样凑她身边呢。
也就之前装的正经。
？
那她应该担心什么？
姜昭不理解。
三人不回答，就笑眯眯的看着她。
姜昭：……
*
吃完饭，姜昭抱着抱枕，靠坐在沙发上。
加百列他们说的没错，她的确是想知道路西法当年为什么会反叛，米迦勒不愿意告诉她，加百列他们又不清楚。
但加百列他们说的也不错，原因，没有谁会比路西法本人更清楚。
可是……
姜昭转眼，看向王面他们。
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又垂眸，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抱枕边缘。
另一边的王面和天平对视一眼，漩涡在旁边轻轻碰了碰王面的肩，三人对视，又转头看向姜昭。
“昭昭。”王面起身，走到姜昭旁边坐下。
姜昭回神，抬眼看他。
天平和漩涡也走过来，停在她面前。
“昭昭，想做什么就去做吧。”王面伸手握住姜昭的手，看着她，面色沉静。
姜昭愣了一下，眨了下眼。
“昭昭，我们虽然不想一直停在原地等你，但我们也不想成为你的负担。”天平蹲在她身前，抬眸看着她，神色温柔。
“你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任何事，如果我们成为你停留不前的阻碍，那这便不是我们当初邀请你加入我们的原因。”
剩下的话，王面咽下。
姜昭静静地看了他们一会儿，又抬眸看了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围过来的蔷薇月鬼檀香和星痕，嘴角微微上扬。
“你们不是负担，也不是阻碍。”
姜昭看了一圈自己的队友，最后转头对上王面的目光。
“王免，我从来都不后悔当初答应你们。”
语气轻而坚定。
八人团团抱在一起，姜昭被挤在中间，艰难的喘了口气。
但是这份爱有时候真的很沉重。
喘不过气了。
……
“所以，你接下来要去北美？”客厅内，天平皱着眉，问她。
姜昭点头。
“可外面全是迷雾。”漩涡也皱着眉，眼中含着担忧。
“没关系，别担心。”
“可是昭昭你去北美做什么？”檀香不理解。
“……”姜昭张了张嘴，沉默了好一会儿，转头看向外面，“去见一位故人。”
“要去多久？”王面问她。
“不确定。”姜昭摇头，“快的话，两三个月就回来了，慢的话，大概要半年多的时间。”
“好。”出乎姜昭意料，王面没说什么，点头。
姜昭抬眸看他。
“我说过，昭昭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如果在大夏境内，那我们不会让你一个人去。
迷雾之外，我们现在没有能力跟你一起去，但你要去，我们也不会拦着你。”
王面看着她，神色认真而坚定。
“但，昭昭，要平安回来。”
“这是我们唯一的要求。”
其余几人虽然没有出声，但也齐齐点头，表示王面说的话也是他们的意思。
“……会的。”
姜昭点头。
……
第二天一早，姜昭又去了守夜人总部，找了叶梵。
姜昭：……
回来四天，四天都在往叶梵办公室跑。
她干脆住叶梵办公室算了。
叶梵：……
“怎么了？”
叶梵现在不太想见到姜昭。
因为总觉得她今天来没有什么好事。
“哦，跟你说一声，我准备去一趟北美。”姜昭言简意赅的表明来意。
叶梵：……
好熟悉的一幕。
她上次也是这样跟他说的，然后去昆仑去了一年，王面那几个差点没把他跟左青的电话打爆。
他办公室门都快被他们几个弄烂了。
“……你要去当然没问题，我只有一个问题，你跟王面他们说了吗？”叶梵真诚发问。
不要再悄无声息就走了，再来一次，他真的也要疯了。
他只是个弱小无助的老年人。
不要欺负老年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