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免快步走向孙田屏，身后姜昭看过来的视线如有实质，脊背隐隐发烫，烫的他脚下一个趔趄。
幸好孙田屏眼疾手快的抓住他的手臂，才免于跌倒。
“你怎么了？”等人站稳，孙田屏收回手，看了眼演武台，好奇的问了一句。
“没事。”王免站直，感觉脸上的温度降下来，摇了摇头。
孙田屏没再追问，单手支着刀站在原地，看着和李玄对练的吴恒。
*
结束之后回到宿舍的姜昭接到了一则意外的消息。
传讯符闪着微弱的光，一闪一闪的。
姜昭掏出传讯符，坐到桌边，接通。
“怎么了？”姜昭有些好奇，毕竟当初给传讯符的时候压根没想过唐雨生竟然真的会联系她。
“昭昭你在干嘛，怎么这么久才接？”唐雨生的声音传来。
“还能干嘛，上课呢。”
“哦，也是。”
“所以找我有什么事？”
“……”
“唐雨生？”
唐雨生沉默着没说话，姜昭听见另一边传来些许响动，紧接着另一道声音传来。
“没事儿，这不你走了大半个月了吗，问问。”李铿锵看了眼趴在桌子上的唐雨生，摇了摇头。
“哦。”
“对了，那个神明代理，你见着了吗？怎么样？”想起什么，李铿锵来了兴致，问。
“他啊，见着了。”姜昭脑海中浮现出王免的身影，手指轻轻摩挲着，“人挺不错的，只是……”
想到什么，斟酌了一下才继续开口。
“我觉得他的责任感太重了，他太过于正义了。”
“这样……不好吗？”李铿锵好像明白她的意思，又好像不明白。
“……谁知道呢。”姜昭沉默片刻，轻笑一声，低喃道。
最后这场通讯除了一开始和唐雨生聊了两句，其余时间都在跟李铿锵说话，偶尔王晴也会插几句话。
*
下午。
吃完饭后，姜昭跟着新兵一起乘车出营。
“下午训练什么？”窗外的景色飞速后退，姜昭看了一眼，问。
“极限训练，每年都有这一遭。”坐在她旁边的袁罡回答。
“很有意思的。”身后的林教官探头，补充了一句，看姜昭疑惑的看他，也不解释，“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后面车上的新兵也在讨论。
“出营啊，总感觉已经在训练营里待了好长时间了。”李玄感慨一句。
“未必是好事。”王免看着窗外倒退的树木，声音平静。
“嗯，出营就意味着，训练营里的设施已经满足不了这次训练了。”孙田屏也赞同王免的观点。
“…随便吧，还能练死我们不成。”岳桂往椅背上一靠，摊在座位上，摆烂。
……
十几分钟后，车子缓缓停下。
王免下车看着面前郁郁葱葱的山林，愣了一下。
但没时间给他细想，前面的教官已经在喊集合，很快，众人在山脚处集合完毕。
洪教官背着手站在众人面前，扫视一圈，缓缓开口。
“接下来，我们要进行极限训练，看到我身后这座山了吗？在明天天亮之前，你们要背着35公斤的负重，穿过这片山林，抵达终点！”
“报告！”
“讲！”
“就是普通的负重越野吗？”有新兵提出疑问。
“没那么简单。”洪教官微微一笑，对着后面招了招手，密密麻麻的无人机从后面的车里飞出来，盘旋在众人的头顶上，发出嗡嗡的声响。
每架无人机下面都装有一个圆形枪孔。
“你们身上的负重自带定位系统……另外，我还要强调几点：
第一，你们身上的负重，不可丢弃，可以转移，比如说你们当中谁坚持不住了，另一个人可以帮忙承担他的负重，也可以随时拿回来，但是不可以丢弃，一经发现，即刻取消训练资格！
第二，不可以使用任何手段攻击无人机，或者利用外物阻挡无人机的攻击，你们能做的，只有逃。
第三，你们可以抱团，但是不能互相攻击，不能恶意妨碍别人的行动。
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新兵齐声回答。
“如果被无人机击中三次，就意味着失败，失败的人将会面临非常非常残酷的惩罚。”像是想到什么很有趣的东西，洪教官脸上逐渐露出不怀好意的笑。
洪教官讲完之后，就有教官分发给他们武器，是一把短刀。
“接下来，新兵，祝你们好运。”
“训练开始！！”
一声令下，众新兵纷纷散开，钻进山林里。
姜昭坐在临时搭好的帐篷里，单手搭在椅背上，看着监控里传来的图像。
洪教官掀开门帘走进来，一挥手，旁边操纵无人机的教官纷纷动起来，无人机嗡嗡地飞进茂盛的山林中。
姜昭随手翻了下手边的地形图，和屏幕上显示的地形对比了一下。
“地形改变了？”
“当然，如果只是简单的跑到终点，那多没挑战。”洪教官嘿嘿一笑，走过来双手叉腰看着屏幕上的地形图，“这片山脉被特殊禁物控制，改变了地形，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迷宫。”
“所以，他们要学会如何去相互合作，相互信任，他们要成为能将背后交给对方的战友。”林教官将手按在桌子上，接着洪教官的话继续道。
“那失败的惩罚是什么？我看你们很兴奋的样子。”姜昭好奇的问。
两人对视一眼，嘿嘿一笑，并不明说。
“一会儿有人失败你就知道了。”
*
刚进山没多久，还在观察地形的新兵听见身后传来的声音，回头一看，黑压压的一片快速的飞过来，也顾不得什么，随便选了个方向拔腿就跑。
王免几人也被冲散，李玄和岳桂不知道往哪跑了，只剩下他和孙田屏一起。
两人选定方向往前跑，抽空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也有其他新兵跟着，身手敏捷的翻过一根拦在路中央的大树，一个滑铲钻进旁边茂密的灌木丛中。
山下的出发点。
姜昭看着他们带进来一个新兵，身上的迷彩服沾满了颜料，绑到帐篷中间放着的椅子上。
“嘿嘿，这可是今年极限训练第一个失败的新兵……快，把真言戒指给他戴上。”洪教官有条不紊的指挥着，姜昭看着周围教官的脸上浮现出兴奋的神色。
真言戒指？
姜昭大概猜到这个惩罚是什么了。
果不其然。
在看到洪教官指挥着放了一个话筒对着那个新兵，还接通了每个人负重里的蓝牙音响。
那位新兵被叫醒，一脸茫然的坐在椅子上，环视了一圈，才发现自己被绑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喂？听得到吗？”洪教官对着话筒试音。
被蓝牙音响里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有新兵原地停下脚步，被身后的无人机击中，双腿一软，倒在原地。
从旁边的树林里快速钻出两位教官，架起地上的人飞速撤退。
其余人见状，也不敢停下来，边跑边听着音响中传来的声音。
“听得到就好，咳咳……现在我们开始惩罚，你叫林豪是吧，你这辈子做过的最丢人的事情是什么？”
“我七岁那年，跟邻居家的小孩一起玩，炸了粪坑，正在上厕所的爸爸掉进去了……”林豪不受控制的开始回答。
“哦，然后呢？”
“然后被爬出来的爸爸和妈妈一起混合双打了。”
林豪瞪大了眼睛，面部表情疯狂变化，试图闭上自己的嘴巴，却还是不受控制的回答。
在他对面，洪教官拿着一叠纸，一本正经的问各种让人社死的问题。
其余教官在旁边听着对话，死死的憋着，最后实在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
有了第一个，渐渐的其他人也不再憋着，哈哈大笑起来。
姜昭喝了口水，忍不住笑了一声，这确实是很残忍的惩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