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左青的福，姜昭“旁听”了一场非常精彩的会议。
她隐身在角落里，靠着墙角，盯着从会议室里走出来的人。
等到最后，左青走出来关上门，才从角落里走出来。
左青看见她有些惊讶，“不是在办公室等我吗？”
“在办公室等哪能看见这么有意思的场面。”姜昭停在他身边，嘴角含笑。
听懂她的意思，左青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明白，但是高层之间利益牵扯太多，而且现在这些高层，在之前的那些年里，都是为大夏做出巨大贡献的。
“我找叶梵。”没继续纠结下去，她指了指身后的门，示意自己要进去。
左青没问是什么事，直接让开，转身离开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进。”
还没敲门，里面的人就让她进去。
姜昭挑眉，直接推门而入。
房间里面有点暗，叶梵坐在会议长桌首位，单手撑着额头，整个人看起来很疲惫。
姜昭关上门，啪哒一声按下开关，白光霎时充满整个房间。
“听见了？”走到离叶梵最近的位置上坐下，问。
叶梵点头，他俩在门口聊天又没避着他，这门也不隔音，根本挡不住什么。
“你就任由他们这样，不做点什么吗？”
听着姜昭的话，叶梵沉默着，他何尝不知道呢。
守夜人高层腐败、因循守旧、固步自封，甚至还有人贪生怕死。
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这群人年轻的时候，明明也是一腔热血为国为民的人。
怎么反而到老，坐到这个位子上，只会考虑自身的利益？
“再等等。”他听见自己这么说。
姜昭觉得叶梵脾气真的很好。
她盯着他，长时间的注视着。
“叶梵，优柔寡断可以出现在任何人的身上，但这个人不能是你。”
说实话，这话由她来说并不恰当，但眼下这种情况，他甚至找不到比她更适合说这句话的人。
“有时候我觉得，你不像一个十六七岁的孩子。”叶梵沉默良久，自嘲的笑了声。
姜昭没接话，反而提起了另一个人。
“我见到呓语了。”
“什么时候？”叶梵警惕起来，皱着眉问她。
“过年之前，在集训营外面，当时不是还抓了一个信徒吗？”
是了。
叶梵想起来，信徒十四席，现在还关在斋戒所里。
“你受伤了吗？他跟你说了什么？”
“还能说什么，让我加入古神教会，成为他的信徒呗。”姜昭转了下桌上的杯子，漫不经心的回答。
“他很危险，你再碰见他要小心。”叶梵不放心的叮嘱。
他知道她很厉害，但再厉害在他眼里也终归是个孩子，他自然会担心。
“不用担心，他大概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会出现了。”姜昭笑了一声，示意他安心。
？
叶梵不明白她的意思，什么叫不会出现？
“送了一点小礼物，他大概很喜欢吧。”看着叶梵疑惑的表情，姜昭笑眯眯地答。
呓语确实很喜欢，喜欢到恨不得马上杀了她。
“多注意一下高层那些人吧，叶司令。”将杯子扣在桌子上，杯子里剩下的一点水流出来，浸湿抽出来放在旁边的纸。
说回这个话题，叶梵捏了捏眉心，有些疲惫的点头，“我知道。”
姜昭侧过头看了他一会儿，似乎明白他误解了自己的意思。
“当一个人的意志不够坚定而对方给出的利益过大时，他的灵魂也是可以出卖的。”姜昭站起身，朝着叶梵微微一笑，“叶司令，有句古话叫做，清酒红人面，财帛动人心。”
说完，推开凳子转身离开。
桌上残留的水慢慢蒸发，只余下被浸湿的纸留在原地。
叶梵坐在原地，盯着寂静而空旷的会议室，回想了一下和姜昭的整场对话，良久，脑中突然浮现出一个念头。
他似乎明白姜昭那句话的意思了。
*
回到集训营，结业考核已经结束。
再等一两天，等宣誓仪式结束，等他们领到各自的星辰刀、斗篷和勋章后，就要离开这座集训营，前往各自的驻地。
姜昭问了一嘴考核成绩，然后从袁罡手上拿到了一份详尽的成绩排名单。
不出所料，第一名王免，95分。
姜昭并不意外，继续往下看。
第二名李玄，93分。
第三名孙田屏，93分。
第四名岳桂，92分。
第五名赵薇薇，92分。
第六名……
第九名吴恒，88分。
第十名林浩，87分。
……
再往后她没看，排名再靠后一点，她就不认识了，集训一年，满打满算她也只待了大半年，有些眼熟的人也叫不出名字。
将排名单放好，一溜烟去了食堂。
到了食堂，正巧是饭点，几乎所有人都在。
“姜教官，这边！”前脚刚迈进食堂，后一秒就听见有人叫她。
姜昭循声望去，赵薇薇跟王免他们坐在一起，正朝着她挥手。
王免和孙田屏也抬头看过来，朝她笑了笑，岳桂也伸手朝她挥了挥，李玄把头埋在碗里，一副专心干饭的样子。
至于为什么岳桂没站起来喊，因为另一边李玄正死死拽着他的袖子。
到现在姜昭都不理解，为什么李玄总是很害怕她的样子，她看起来很可怕吗？
姜昭走过去坐下，挨着王免，跟李玄面对面。
孙田屏从另一边递过来一副碗筷，还顺手盛了碗汤放在她手边。
“考核怎么样？”姜昭接过，问了一句。
虽然看了成绩，但还是有点好奇。
“还不错，很顺利。”王免点头，将离她远一点的菜挪近一点。
“成绩发给你们了吗？”
“还没呢。”赵薇薇喝了口汤，好奇的问，“姜教官你看见成绩单了吗？”
姜昭点点头，嗯了一声，“你们都毕业了，叫我名字就好。”
“那……昭昭？”赵薇薇转转眼睛，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可以这么叫吗？”
“可以。”姜昭笑眯眯的点头，她就说赵薇薇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嘛，林州还不信。
赵薇薇欢呼一声，扑过来挤开王免，搂着姜昭亲昵的贴贴。
王免只感觉自己被人挤了一下，惯性地往旁边倒了一下，反应过来时两人之间已经多了一个赵薇薇。
又往旁边挪了一点，让赵薇薇坐下。
“你先让她吃饭。”
听见孙田屏的话，赵薇薇连忙放开她，撑着头看她吃饭。
“别光看我啊，不看看你们的成绩吗？”姜昭放下筷子，指了指亮起来的手机。
几人反应过来，掏出手机看自己的排名。
“！”李玄盯着自己的手机，没忍住爆了句粗口，表情有些不可置信，“我居然第二名诶！”
“我第三。”孙田屏扫了眼，淡声说。
“为什么我在岳桂后面？明明分数都一样！”赵薇薇不满意，赵薇薇发出疑问。
“按姓氏排的吧。”王免看了一眼，“孙田屏不也在李玄后面吗？”
“不愧是你啊免哥，第一诶！”
名单最上方，王免两个字悬挂在所有人的头顶，总分95，排名第一。
“也不知道我会调去哪里？”李玄看着排名表，感叹了一句。
提起这个话题，众人都有些沉默，调令一出，他们就要各奔东西，出了集训营，日后再相见都是很难的事情。
姜昭不这么认为，她侧头看了王免一眼，正好和他看过来的目光撞在一起，对视两秒，率先移开视线，扫了眼聚在一起的这几个人，无声笑了一下。
未来谁说得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