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潭?”
直到听见许小关的声音,站在门口的沈梦潭,这才终于回过神来。
早在刚才,在门口撞见许小关拥抱赵九序一幕,她顿时有些不知所措,随后就想着为不打扰两人,自己准备先行离开,避闪一下这副场面。
但眼下还是被许小关发现了,她带着羞涩的脸颊强行面对。
“阿……阿姨好……”
许小关挑着眉朝她走去,看着略显紧张的沈梦潭,不禁笑道:“不要紧张,就当是自己家好了,阿姨又不是大灰狼,会吃了你。”
在许小关的半开玩笑下,沈梦潭的神态明显放松了不少。
赵九序挥手朝向餐桌,“叔叔阿姨不知道你要过来,这边事先没准备招待你,不嫌弃的话先过来一起吃顿饭,然后我去市场再看下有什么其他的菜。”
一听,沈梦潭慌忙摇手。
“啊不用了不用了,叔叔阿姨,我来的路上已经吃好了。”
“不用见外的,梦潭。”许小关轻轻拉起沈梦潭的手,一脸欣喜地看着对方,“泛浛要是知道你有过来,比我们还要热情,我们做父母的理应这样。”说着说着,她往沈梦潭身后看去,似是在寻找什么。
“也是,泛浛又跑哪去了?比赛也应该结束了有段时间才是……”
沈梦潭摇了摇头,“不是的,阿姨,泛浛他其实还在参加比赛。”
“比赛吗?那先不管他了,我们来吃饭。”许小关说着,便拉起对方的手,直往餐桌。
面对许小关的盛情邀请,沈梦潭还是无法拒绝,答应了下来。
而在此时的另一边……
“复试赛,第七场!双方选手请入场,做好准备!”
一位黑袍少年的身影出现在场地,看着迟迟还未露面的对手。
“再赢下这把,我就能重新获得参加比赛的资格了。”
“所以这一次……不能再失败了!”
在他自言自语的时候,赵泛浛缓缓从场外走进,从远至近。
在看清那人的面孔时,黑袍少年脸上的欣喜之色逐渐凝固。
“赵……赵泛浛???”
“这家伙什么时候被淘汰了??”
在他自问的时候,赵泛浛走到场内,正欲说些什么,他的鼻子突然一痒,在场打了个喷嚏,打了个寒碜。
“阿丘!”他撮了撮鼻子,看了看手,“估计又是妈妈在说我什么坏话了。”
两人就位后,裁判声响起。
“选手已全部入场,比试,开始!”
赵泛浛立马调整好状态,准备应付。
结果对面,那名黑袍少年突然插了一句令人没脑的话,“嘿,你知道石榴花去掉一个字是什么东西吗?”
“?”
“哈!你不知道吧?我就知道。”黑袍少年见自己的问题愣住赵泛浛,明显有些自豪。
他不顾赵泛浛,又自答了起来,“其实答案就是!”
“石花!”说着,少年以一副教导者的姿态得意洋洋。
看着那副鬼模样,赵泛浛再度沉默。
见状,黑袍少年的目光突然变得阴险,嘴角露出一丝讥笑。
“打扰一下,我们,好像是来比……”赵泛浛摊了摊手,话正说到一半,他意识到了什么,身体往一旁倾斜了一个度数。
见自己的袭击没能命中,黑袍少年满脸震惊。
“怎么可能?这一击我根本没暴露任何气息,他应该不能躲开才是啊!”他想了想,又安慰自己道:“这就是赵泛浛的实力吗?能够先前预判我的进攻方向……厉害!”
“那么……接下来,用这一招好了!”黑袍少年暗中偷笑,下一瞬,他的面前像是突然遭遇乌云一般,阴暗而起。
“你输了。”赵泛浛手握一柄淡蓝色长剑直指他眉心。
“什……什么?”黑袍少年错愕的看着拿剑抵在自己眉头的赵泛浛。
“你输了。”赵泛浛重复一遍。
“输?”黑袍少年微微低头,半遮面的面孔下,嘴角勾勒出一丝阴笑。
“相比我,你已经输过多少次了?”
听到这话,赵泛浛明显愣住,“什么?”
“赵泛浛,就算你进行多少次。”
“历史的结果,终究是无法改变的。”他以一种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着,“你……”
“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
赵泛浛眉头微微皱起,“你在说什么?”
“还不理解吗?”黑袍少年看着他,在赵泛浛的目光注视下,他不紧不慢的说着,“在它降临之后,所有的一切努力,都是白费。”
“甚至在那之前,重新复苏的那几位君主就已经能够摧毁人类的文明。”
“君主?”赵泛浛疑惑地看着他,问道。
“呵哈哈哈!”看着呆滞的赵泛浛,黑袍少年突然笑了起来,“赵泛浛,你该不会当真了吧?!哈哈哈……”
在一阵嬉笑之后,黑袍少年的语气变得平静起来,“对啊……”
“你当然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因为这一切会有人为你处理的。”
“只不过需要一些代价。”说着,他抬头看着赵泛浛,“生活在安宁的繁星之下,总要有人为你承担责任。”
“什么代价?”赵泛浛问。
黑袍少年一脸讥笑地看着他,像是一位正在调戏观众的小丑。
“你……猜?”
“告诫两位选手,比试已经结束,请速速离开,违者……”看着迟迟不动的两人,裁判终于忍不住开口威胁,“终身取消有关赛程的所有报名机会。”
听到裁判的语言后,黑袍少年伸手将抵在自己眉头的长剑挪了挪,“赵泛浛,我很期待你接下来的表现。”说完,他便转身,一步步的离开,直至他的身影消失在自己面前。
赵泛浛欲要开口,心中一阵莫名的危机感膨胀而起。
在他转身看去时,南边的天际漫布着条条诡红色丝痕。
赵泛浛的眉头紧锁,“那是什么?”
略显弯曲红色的丝线犹如悬挂在天空的水流,扭曲的奔向同一个地方。
……
闽君域东南部
厄岐
厚重的血色云雾笼罩群山,扭曲变形的岩石和奇形怪状的植被相互交错,寒风在山间呼啸而过,发出阵阵凄厉的呜咽声。
在那通体猩红的山峰之巅,弥漫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危险,诡异与惊悚交织从而诞生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在这片充满诡异气息的高山上,一股暗色的能量从四周慢慢向往中央汇聚。
多名黑衣人站在山脚,高举左手,随后放至胸前,暗色的花铭印隐隐发光,奇特的血光散发着,像是在召唤什么。
在他们的号召下,天空中悬浮的雾霾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悬停于空。
漫布雾霾的天空,此刻像是一面肮脏不堪的诡红色魔镜。
见状,为首的一人站出,将手臂靠拢左侧胸口,缓缓低头。
一声沉重的语音响起。
“恭迎,‘裁决之神’降临!”
随着他言语发出,身后的那群黑衣人均无一例外地单膝跪地,举出与其一样的手势行为。
静止不动的半空中,突然开始内陷。
迷雾再度漫布,一柄血色的暗影长剑被勾勒而出。
暗色能量汇聚的中央,缓缓倒映一具黑色的身影。
在似是虚化的空间中,他的背后开始张扬出四道羽翼,被张扬的黑翼像是一只只魔牙巨手,自内冲出,支撑于空间之外。
那具四翼身影缓缓踏出,在一部分躯体抵达外界之时,一股无形的能量自他身上散发而出,浩荡的气息狂暴地荡漾,漫布群山的迷雾在顷刻之间被荡开。
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显露,那人的外观才有所见。
这是一位满头灰发的男子,长发之下是一双带有侵略性的赤暗色诡异双眼。
而那平静且没有任何表情的面孔下,嘴角竟然微微扬起。
在身前那柄长剑的招引下,他伸手向前将其握起,原本封锁于上面的虚幻枷锁仅在一瞬间之内尽数破碎。
道道钟声响起,像是被按下了开关,向着外界奔撒。
响彻云霄的钟音,犹如镇魂曲,击中世人的心灵。
“荡——!”
“荡——!!”
“荡——!!!”
……
闽君域边境
九岭
赵九序夹着一块肉正要放到碗里,突然停留在了半空,随后抬头直直看着前方,眉头略皱。
正和沈梦潭谈话的许小关见到他的反应后立马就明白了什么。
不久,一阵震耳的钟声自远方响起。
“荡——”
听到钟声,坐在许小关对面的沈梦潭只是微微看了一眼源头方向。
而这一切,对面的许小关并没有发现。
……
豫西都
正在练剑的妘后天挥出一斩,在意识到了什么,随后转向东南方。
天空那一处角落区域,条条诡红色光线尽数汇聚于一个位置。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那方向……”
不久,同样的钟声自远方响起。
“荡——”
……
秦皇岸
某处古庙
“荡——”
钟声自远方响起,一位小和尚双手叩十正鞠到一半的身体,突然停顿了下来。
“咦?”
“这是……钟声?”
“哪来的钟声?”
门内深处,一位年迈的老者静坐在那。
在钟声响起之后,他的双眼缓缓睁开。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