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您……”
许小关摸着他的脑袋，笑了笑，“想要提升自己，最好办法就是战斗。”
“这点，你应该明白吧？”
“是……”赵泛浛点点头。
许小关看着他，“但是，妈妈……”
听着对方那说到一半的话语，赵泛浛还在疑惑什么，可抬头就看见了许小关的脖子上骤然冒出了一条黑色枝条纹路。
对方那柔和的眼神中，却带有一丝丝的悲伤，看起来更像是痛苦。
赵泛浛瞪大眼睛，正要开口说些什么。
许小关察觉到赵泛浛的目光，强忍着痛苦，看着他，眼眸亮起一丝紫色光芒。
“咚……”
水滴声再度响起……
和许小关对视后，赵泛浛的脑海里诞生出了一股晕眩感。
等到他回过神来，却发现周围空间一片寂静，他已经身处于纯净无瑕的白色空间。
“这里……”就在他疑惑时。
嫰幼的声音响起，“哥……”
赵泛浛寻找那声音的来源，下一秒，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段奇怪的画面。
那是一个黑夜。
在一堆篝火前面，有一个抽泣的小男孩突然站了起来。
通红的眼眶中，泪光闪闪。
“我要变强！”他说。
“变……强？”赵泛浛鬼迷心窍问了一句。
小男孩并没有对他的话语产生任何疑惑与不解，只是伸出了自己的食指，指向圆月。
“只要我变强了，谁都没办法欺负到我和哥哥身上！”
“这样吗？”赵泛浛自语了一句。
下一瞬，他的脑海里传达了一个信息。
“如果获得力量代价是生命呢？”赵泛浛竟然将其说了出来。
“那我也愿意。”小男孩毫不犹豫。
“我想要保护天下所有的人！让所有的人都能好好的活着！”男孩说着，眼眸中纷纷充满无限的闪光。
“不……”赵泛浛摇了摇头，他看着自己的手，正想解释，“那句话……”
“没关系的。”那男孩也摇了摇头，他回头看着赵泛浛。
“就算要失去生命作为代价，‘我们’也会相信你的。”男孩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语气彻底发生了变化。
“因为……”少年幼稚的声音逐渐转化成熟。
“你可是……”
“哥哥啊……”
“又是……”
“‘王’啊。”
赵泛浛当场愣住，那震惊的眼眸直直看向男孩。
“王？”
说话之时，男孩的眼眸中，金色的光芒愈发强烈。
赵泛浛明显看到了他的微笑，少年的身影却逐渐模糊，形成一个青年模样。
他竟然有着一头淡蓝色长发，一身古风服装，看起来像是个从历史走出的男子。
他伸出一只手指，指向赵泛浛。
一瞬间，赵泛浛脑海里，被封锁的大片记忆画面，哐当几声，明显断裂了几道痕迹。
这些错乱的记忆碎片堆积在脑中，虽然有股力量来帮助他冲破束缚，但总是在抵达枷锁之时，就失去了力量，根本无法破开。
那些封锁的记忆，就好像一幅被上了数十道枷锁的画框，而这些枷锁重重围绕，将其彻底囚禁。
好似这些东西，缺少了一把能够解开的钥匙。
不知道为什么，在赵泛浛意识深处，他总感觉那并不是指某一件东西，反而倒像是个人。
每当他想要解开时，目光前方总会出现一个黑色的身影。
她静静地站在尽头，双手搭在身前，略微低着脑袋，一头长发轻轻浮动着。
在白色的背景画面中，那遥远的黑色身影显得十分孤独。
在赵泛浛看来，她像是在等待着谁，似乎只有找到她，自己想知道的一切，才会彻底清楚。
见没能帮助赵泛浛破除记忆枷锁，青年似是有些可惜，无奈的摇了摇头，他的身影竟然再度模糊起来。
转眼间，化作一道耀眼的白光。
“等等！”赵泛浛想要叫住他。
此刻已经晚了，等他回过神来，许小关已经起身站到对面去了。
赵泛浛看不到那黑色纹路了，也不清楚刚才究竟是不是自己眼花的问题。
可在冥冥之中，他总感觉刚才母亲许小关身上的黑色纹路，有一丝丝的真实性。
而在许小关所观望的天空，那片漫天暗色中，群群闪星，却闪烁的不明显，唯有一颗隐隐暗淡的，愈发闪耀。
“泛儿，你知道吗？”她说。
“也许在不久的将来，我们真的会面临一次不可逆转的灾难。”
“想要自保，只有变得更强。”
赵泛浛摇了摇头，“泛浛已经很强了。”
许小关也摇了摇头，微笑道:“不，泛浛还不够。”
“还有妈妈和爸爸你们。”又是一个愚蠢的话从赵泛浛口中说出来。
“爸爸妈妈不可能一直陪伴在你身边，你必须走出自己的道路，走自己的成长之路。”
她回过头，看着赵泛浛，“泛儿，妈妈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但是你现在，的确有些太依靠他人了。”
许小关的话语命中赵泛浛。
赵泛浛这才发现，自己的意识以及主见正在逐渐流失，这一切，在不知不觉间就开始发生了。
是啊，赵泛浛，你怎么了？
你到底怎么了？
“不过这样也好。”许小关说，“这也是你成长路上的一个小颠簸。”
“也只有这样，你才会变得更好。”
许小关突然想到了什么，“有关类似考验的明器，是存在的。”
“考验？”听到声音的赵泛浛一愣，“什么明器？”
“‘江涛怒浪’。”
赵泛浛顿时想到了什么，看了看那只还在用两只子抱住鸡腿，还在啃咬的烛影。
下一秒，他的脑海里闪出一个问题。
“明器的消耗极大，自己目前修为实在是太低了，只是随意地挥动暗魂绝影就有些费力了。”
“就算自己获得认可了，可这样，自己的力量，也能够使用多把明器吗？”
听完赵泛浛的话，许小关笑了笑，正要解答时，身后传来来另一个声音。
“不，明器消耗的是内景中的精神力。”
许小关转身，担忧的神色在顷刻间化作虚无，“阿天。”
“嗯。”那声音回应了许小关。
赵泛浛突然问了一声，“可精神力和修为不是相关的吗？”
那声音继续为赵泛浛解释两者的不同。
“修为和精神力是共存又共生，这。是在普通文学领域上的理解，而在灵法学上，两者的地位更近了一步，它们是不相等的存在。”
“在抵达浮灵期前，是无法察觉到的，所以使用起明器，才会感到十分劳力。”
“因为上一次获得‘江涛怒浪’认可的人，已经向世人证明了这种情况。”
语气声随着步伐，越来越大，对方的身影逐渐从黑夜中露出。
赵九序看着赵泛浛，继续说道:“戴青，继杨历瑾后的继承者。”
“也是戴家历史中，唯一一任女家主。”
赵泛浛眉头略皱，他总感觉某位戴姓的少年也是那家族中的一员。
“可惜的是，继她之后，后辈中，没有人能够再次获得它的认可。”
“自那以后，‘江涛怒浪’将自己封印了起来，等待下一位，能够赢得考验的主。”
“所以，每十五年一次的八宗大比，为的就是测试在各个宗门的弟子中，有没有能够得到武明器‘江涛怒浪’认可的选手。”
“至于明器认主，实际上并不存在一人一器这种说法。”
赵九序走到赵泛浛身前，“一种情况是因为和某位神明进行了契约，毕身只能用属于祂的本灵武器，我们称‘神器’。”
“有些神明有且只有一把，所以一人一器的初始定义就这样出来了，但更多神明不止拥有一把，所以也就不存在一人一器。”
“第二种，就是你的精神力不足，无法达到同时使用多把明器。”
“简单来说，只要你的精神力强大，是能获得多把明器认可的。”赵九序直直走到赵泛浛身旁，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了一下。
“放心，你内景中的精神力十分充沛，无需顾虑。”
赵泛浛看了看手掌，“内景……”
赵九序看出了他的疑虑，继续说着，“创造之力，既有生存，也有毁灭。”
“圣洁一系，就是代表创造之力的生命。”
“拥有这一元素的异能者，精神力都较为充沛。”
赵泛浛握紧拳头，疑虑的眼神顷刻间变得坚定，“原来是这样。”
……
几天后
奇拥山山脚
山脚下也是一个街市，喧哗声不断，人潮拥挤。
有来这里品尝美味的小孩子，也有来这里参观美景的青年，有来这里锻炼身体的老爷们，但他们中，大多都是慕名来这里游玩的旅客。
街道两边有卖服装的、有卖面食的、有卖烤品的、也有卖武器装备的，各种繁华。
山脚旁有一条小溪，水色白霭无瑕，面上隐隐约约出现几条戏游的鱼，也有许多观众在旁边呼喊。
下一瞬，一白一蓝两道光芒从人群上空划过。
“唰！”
“唰！”
两人突然在山脚下的一扇古房门前停了下来。
看着那旁边的字牌，赵九序看了看，微笑了一番。
“这里就是乾天了。”赵九序指着山路，对身后的赵泛浛说道。
“里面的山路，带有一定威压，登山的时候，要小心一点。”
“当然，这段路程，对我们有利有弊，它真正的作用，就是区分普通人和异能者。”
“但是注意，登这段山路的时候，灵力会被封印，无法使用。”
赵九序一边走着，一边给赵泛浛解释。
位于他身后的赵泛浛听到这里，伸出手来，开始催动体内的灵力，却发现灵力的流淌依旧正常，自己并没有出现这种情况。
正在他皱眉头，疑惑时，赵九序已经走到很远的地方。
“泛浛，怎么了？”
“哦哦，我没事。”赵泛浛迈起步伐赶了上去。
抵达山顶后，他发现这里的景色远比山脚还要美，灵气的纯度明显提升了不少。
正四处张望时，赵九序手里拿了一片叶子过来。
“槐明叶？”赵泛浛接过叶子。
“嗯。”赵九序点点头，“通明驱寒，利于增长灵力流通。”
赵泛浛看着那片叶子许久，最后还是选择将其吸收了。
但赵泛浛并不知道，叶子根本没能对他起到效果。
就像当初在森林里，不受幻象影响的情况一致。
休整一顿后，赵九序就带着赵泛浛，继续走着，走到了标有乾天两大字的门牌前。
这时，院子里，正在打扫的少年注意到了两人。
他走了过来，看着眼前这两人。
“两位，登峰我乾天宗，请问何事？”
“参赛。”
“可有邀请函？”他问。
赵九序笑了笑，将手伸进兜里，要拿出什么，可下一秒脸色就变了。
在口袋里找了许久，始终找不到。
看着少年诧异的眼神，赵九序不由得松了口气，“罢了罢了……”
他朝少年方向双手抱拳，鞠了一躬，“九序，前来拜访。”
少年仔细端详了一番眼前这个男子，听到赵九序这个名字，似乎有些耳熟，自己好像在哪听过？
少年愣了一下，正准备回屋禀报，门里却突然冲出三道光芒，落在两人面前。
赵逢起率先赶到，在见到赵九序的第一眼后，明显愣神了一下。
“你……你是？”
“九序，拜见逢起长老。”
后者不敢相信，上前扶起赵九序，认真端详起了他，“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赵逢起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看着他哈哈一笑。
柳麒烽见到对方后，严肃的神情突然变了一番，微笑地朝他点了点头。
赵九序也笑着点了一下头，表示回礼。
此刻，两人身后的另一个身影站在原地不动。
赵九序将目光放在她身上，正要说话。
那人却匆忙跑来，来到赵九序面前，伸出双手，捧着对方脸颊，声音微颤。
“真的是你……”
“是。”赵九序轻轻抓住她的手，慢慢放了下来，缓缓开口，“是我。”
看着对方，她似乎明白了什么，眼底闪过一丝失落感。
但她还是抽泣了一声，擦了擦眼泪，微笑地看着他，“嗯……能回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