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三年弹指一挥间。
长宁回来那日,凤知灼和荧惑亲自出城去接。
三年不见,长宁长高了不少,人看着也更结实了。
虽是长公主巡防,但长宁几乎都是扮做寻常人走动,时常有风餐露宿的时候。
因此晒黑了不少,真有了那么一些饱经风霜的意思。
饶是凤知灼见到这样的女儿,也情不自禁的心疼起来。
“母皇、父亲,女儿回来了!”见到父母,长宁很稳重的行了礼。
凤知灼赶忙上前扶她起来,捏捏胳膊,又摸摸脸颊:“比娘都高了。”
长宁笑眯眯的。
去年她长得很快,夜里常常骨头疼得睡不着,还高烧了两天。
自然,这些她是不和爹娘说的。
荧惑倒是没说什么话,只摸摸女儿的脑袋。
文武百官来了不少,但这次再见长宁公主,文武百官的视线也变得不大一样了。
这三年,公主可不是在外面游山玩水,比起当初的盛大人有过之无不及。
盛大人到底是臣子,杀谁不杀谁,都得问过朝廷。
可公主不一样,她可以先斩后奏。
这一路杀的贪官污吏一双手都数不过来,翻过来的大案更是让刑部和大理寺战战兢兢。
公主在外每翻一案,朝廷就得问责一次。
大理寺怎么复核的,刑部怎么量刑的。
每一次,相关负责人,都的脱下来一层皮。
严重的,公主会直接上书陛下,治相关官员的罪责,免除官职都是轻的。
打板子、下大狱、抄家流放都是有的。
因此,此番再看长公主,众朝臣眼中多了许多从前没有的畏惧。
长宁游历三年回来,朝臣们都说,这回宫中怕是要册封皇太女了。
可一直到这年的初秋,宫中没传来皇太女的消息,公主再次离开了新都。
这一次,公主受令去了西域。
西域归降之后,从未有一刻真正安宁过,不久之前,西域出了一场动乱,虽被镇压了下来。
但内阁觉得,这样无休止的闹剧,是时候画上一道休止符了。
长宁便受命离开了新都。
途经西北营,她还去奔了个丧。
西北侯的发妻死了。
她在城外就卸甲下了马,坐轿子来到西北侯门外。
掀开车帘,她就见到了段越和她那老实巴交,但体格健壮的夫婿。
见礼之后,许久不见的长宁和段越,长久的拥抱在一起。
“你巡访到江南,该和我见上一面的。”段越哽咽道。
“原本是有这样的计划,可你即将临盆,想想便也不去打扰了。日后有的是机会,比如当下~”长宁笑道,而后又轻抚了几下段越的后背。
段越明白她这几下背后的意义。
徐巧死后,新都还为她送来了一份哀荣。
这么多年,徐巧依旧是作的,但她也是凤知灼掣肘着段赟的风筝线。
深夜。
段越为母亲守灵,身后传来脚步声。
她回头看去,见到了一身素衣长发松松系着的长宁。
“殿下怎么还没睡?可是床铺不舒服?”
“这几年草堆也能睡得香。”长宁说着,在段越身边盘腿坐下。
徐巧可受不起她的跪拜。
“姐姐,如今她死了,你的妻子、母亲身份,会成为新的风筝线么?”长宁一如既往的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