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看着宁馥雅,满脸不可思议。
“娘你怎么说得出这样的话来?哈吉年过四十,他都能当阿满的爹了!!!”
“陛下。”
这时,凤知灼的声音,从李承身后传来。
李承背脊一僵。
宁馥雅看向跨过门槛进来的凤知灼,神情中的不满还未散去。
“陛下不必生太后娘娘的气,她为人母的,不过是心疼您在此事中左右为难罢了。”
李承听到这话,就是扎心。
姑姑若是在天有灵,此时该有多着急,多心疼她的女儿呢?
“阿满知哀家所想。”宁馥雅接了凤知灼递来的台阶。
李承不说话,也不转身去看凤知灼。
“陛下是生阿满的气,不打算和我阿满说话了么?”凤知灼问。
李承无奈,叹息一声转过身来,红着眼看着凤知灼:“你何必如此?”
“我本该如此。”凤知灼眸光清明。
“你才十七,你让哥哥如何忍心?”李进双手掩面,泣不成声。
他一夜没睡,翻遍了兵书,甚至还将姑姑留在秦筠那里的策论翻了个遍。
他想找到解决这件事的办法。
想要一个两全的办法。
他为自己的无能愧对又愤恨。
恨李进不是人,他写信给羌戎国主时,阿满正在为他解毒!!
凤知灼却很平静:“兄长,倘若我不去,便要在宗室女中选一个,她也一样可怜,她的家人必定为此肝肠寸断。如此算来,我爹娘祖母都已过世,更是最好的人选。”
“阿满好孩子!”宁馥雅抹着眼泪,上前要握凤知灼的手。
李承忽然喊道:“你不准碰她!”
宁馥雅的手,僵在半空:“承儿?母后一切为你,也不曾逼迫阿满,你这是干什么?”
“陛下,内阁诸位大人,还在等您。”凤知灼提醒道。
“我让福贵先送你回去。”李承擦了擦眼泪,“即便要和亲,哥哥也会竭尽全力保护你的平安,你别怕!”
“嗯。”凤知灼点点头。
宁馥雅动了动唇,应该是有话想说,可话到嘴边,她想了想还是咽了下去。
凤知灼低垂眉眼,冲她微微福身,便跟着李承走了。
宁馥雅心中有委屈。
但也长长舒了一口气,打仗肯定是不能打仗的,凤知灼如今太得皇帝的心,留在上京城更是隐患中的隐患。
如今和亲一事已成定局,她挨骂便挨骂吧。
哪有不为儿谋划的母亲?
这种委屈她受得!
“我万万没想到,那么多朝臣,此事居然是成玉提出来的!你为他筹谋,他却背刺你!”
一边走着,李承没忍住抱怨起了成玉。
“成玉大人是真心为您,也是真心为虞朝,您为兄妹之情迟迟下不去决断,他明知道谏言会得罪您,还是义无反顾这样做了。成玉大人是不可多得的纯臣,陛下当重用。”凤知灼认真道。
“到此时你还在为他说话?”
“那兄长是要阿满,为朝中奸佞在你跟前美言?”凤知灼笑着问。
李承被她的笑容刺痛,“都这时候了,你怎么还笑得出来?羌戎……你真不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