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每日浪费的钱,都能堆积成山,什么在车马轮子上用金烙自家的家徽。
在守门的石狮子胸前,镶嵌拳头大的翠玉。
为花魁娘子撒银票撒到堆积如山。
等等等等,上京的纸醉金迷,和南境线上的苦日子简直天地之别。
明明,他们是在为国守安宁,却连最基本的保障都难以满足。
“这话我们之间说说就好,切莫再对他人讲。”凤知灼说着,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蒲湘南自然懂她的意思,“郡主放心,我挂念着我全家的脑袋,也就听你那样说,有感而发了。”
“郡主!蒲小姐?”正说着,不远处赵晔一身华丽锦袍,大冬天还拿了把装逼的扇子,跨着大步过来打招呼,“你俩怎么凑一块儿了?”
“赵世子,你怎么穿得跟花孔雀似的?”蒲湘南和赵晔似乎很熟。
“自然是要在陛下、娘娘跟前现眼~”说着,赵晔的视线落在凤知灼身上,“郡主今日可真是惊为天人,以后多多这样打扮,整日朴素着,是真浪费了你这样好的底子。”
“退退退,少在她跟前言语轻佻轻浮,小心我去陛下跟前告你的状!”蒲湘南护在凤知灼跟前。
“蒲小五,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懂不懂?”赵晔啧了一声,十分嫌弃蒲湘南,“真该让你哥哥回来管一管你了!”
“先自己管管自己的箭法和棍法吧,上次在校武场差点被我打死,你忘了?”
赵晔:“……”
“郡主,司花属从暖房挪了好些花卉出来,席面开始前,我带你去看看!”蒲湘南是真防着赵晔,拉着凤知灼就要走。
上一世,蒲湘南终身未嫁,只在南境收留了十几个孤儿。
她在写给凤知灼的书信中说:“世间男儿多蠢笨自大,无能与我比肩的,下嫁是不能下嫁的,我宁缺毋泛滥。”
所以……她对赵晔的嫌弃,是真的嫌弃,不存在半丝少女情怀。
东伯侯府今日来参加宫宴的,是东伯候一家三口。
上次李进在朝堂上斥责了东伯侯,这位在家里病了半个月,刚好一些,李进又叫了人过去训斥,东伯侯差点又病倒了。
就大半月的时间,他整个人再也没了从前侯爷的风度。
人萎靡得不像话,也沉默了许多,关键是还瘦脱了相了。
认识东伯侯的,都要多看几眼才能认出他来。
“等到侯府翻身之日,我定要找这些私下嚼舌根攀污我们侯府的贱皮子好好算账!”韩淑华一路走,一路咬牙切齿。
宋昌意今日特意打扮过,身上也熏得香喷喷的,看起来倒是人模狗样的十分招人。
实际上,宋家不走偏门,非要吃凤知灼的绝户,就靠宋昌意的好皮囊,也是能寻一门好亲事的。
可惜了,人心不足蛇吞象,韩淑华母子都是既要又要的人。
“今晚之事,只能成功不许失败!”韩淑华看向宋昌意,“我们一家子的荣辱,就在今日了!”
“娘你说了很多次,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宋昌意颇为不耐烦,一家子拐过一个弯。
抬眼就看到了,正和秦太傅说话的羌戎使臣。
没等宋昌意反应。
一袭黑袍的高大男人,忽然侧目看向他。
触及那道毫无温度的视线,宋昌意呼吸一滞,心脏好似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猛地攥住。
恐怖阴影几乎在瞬间将他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