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夜转身,眼中已有了决断,
“放心,只要她在渡厄居,自然安好。”
所谓救人救到底,不仅仅是为了彻底拿到积分,更是不能无视家暴受害者。
麒然眼睛一亮:“师姐愿意帮忙?”
江月夜点点头。
麒然感激地抓住她的手:
“师姐,葵娘被救上来后,一直抱着我哭,说她四个孩子还在家中...
她既舍不得孩子,又受不了丈夫的虐待,这才一时想不开...”
江月夜心头一酸。
“明日我们再去看看情况。\"
她拍拍麒然的肩,\"或许...我们能想个两全的法子。”
*
安抚好麒然,江月夜重新回到悠然屋回复今天的咨询信。
八封恋爱脑爱渣来信,都被她劝退。
写毛笔字有点不习惯啊,好在神魂融合度已达50%,写出的字还能看。
她伸了个懒腰,看着悠然屋窗外天色渐暗。
终于最后一封了,江月夜扫了一眼;
眉毛立刻挑了起来——
本月第一封春眠男子来信。
“稀奇。”她这儿,十个求助里九个半都是女修,今天太阳打东边下去了?
随着阅读深入,江月夜的表情从好奇逐渐变成难以置信;
最后定格在一种混合着厌恶与好笑的神情上。
突然,吱呀一声---
8号工作室的门被慢慢推开,悠然屋的小弟子阿蒙端着盘子进来。
“师姐,今天加班有西瓜。”
有西瓜!
江月夜示意阿蒙放在桌角。
阿蒙年纪小,但她眼儿精,看到江月夜面色不虞,问:
“师姐,怎么不高兴了?”
“嗯,看看这封普傲男的咨询信!”
趁着阿蒙看信,江月夜拾起一牙西瓜,解解馋。
吃完,说到:
“这个精虫与女友相恋两个月,吵架七次,半月前分手...来咨询如何复合。”
她喃喃念着,手指不自觉地敲击案几,
“每次想进一步亲密都被拒,然后就骂人家'下头女'、'装什么装'?!”
这熟悉的配方,这熟悉的味道——
这不就是浮生大陆版的\"普傲男\"吗?
阿蒙:“普傲男?”
江月夜:“普通、傲慢的男子。”
她示意阿蒙往下读,求助者写道:
“我提着青玉糕去道歉,她却将我拒之门外。
悠然屋的姐姐们,我该如何挽回?
只要她同意与我加深关系,我必会负责到底,娶她为妻。”
“呵。”江月夜冷笑一声,
“负责?骗鬼呢!”
阿蒙懵懂:“师姐为何一口断定他不会负责,也许他真得后悔了。”
江月夜看着年幼的阿蒙:“他是后悔了,但他一定不会负责。”
“仅仅认识两个月就想骗女子发生关系,被拒就恶语相向...”
她摇摇头,这放在现代就是典型的pUA套路啊。
“你继续念。”
阿蒙看着信件下半部分。
求助男子字里行间充满了对女子的埋怨——
“她明明对我有意,为何故作矜持,为何如此固执”;
“我堂堂天子男儿,难道配不上她一个春眠小女子...”
“问题根本不在配不配得上,”江月夜对着阿蒙道,
“而在于他压根不懂什么叫尊重,对女子的尊重。”
江月夜越说越气,语气都凌厉几分:
“他说只要发生关系就会负责',但前七次争执皆因他不愿改变自己。
连日常相处都不愿调整,何谈终身承诺?”
“师姐你吃西瓜。”阿蒙又递给她一牙。
她吃到一半,补充道:“女子孕育需耗费身体精力、气血、时间,风险远胜男子。
那女子发现他猥琐油腻,谨慎选择、明确拒绝,是明智之举。”
阿蒙乖巧地在一边点头:
“嗯嗯,这种人心术不正,精虫上脑,师姐骂的对。”
他想结婚,还是先从猴子进化到人再说。
*
今天下午大师姐过得跌宕起伏。
小师弟却优哉游哉。
南星子躺在书房的卧榻上,不敢相信肖措对她的温和笑意。
这是多年来措哥第一次对她展露笑颜;
第一次主动关心她累不累;
第一次允许她进入这间平日连靠近都会被训斥的书房。
书房内弥漫着寒潭香蒲与墨香混合的气息;
之前她在他的皂角里加了点料:
锁心鳞粉、寒潭香蒲、微量醉仙桃汁液;
现在只有香蒲还在散发点香气。
她小心翼翼地躺在卧榻上,被褥间若有若无地萦绕着肖措身上特有的气息。
本想小憩片刻就离开,可连日的疲惫如潮水般涌来,很快便沉入了梦乡。
酉时将至,日光不再猛烈,反而静谧温柔。
肖措带领众人清除第一层煞气后;
分发仪开始初始运转,公务终于开始正常派发。
大家精疲力尽,灵力需要恢复。
所以他决定分批完成分发仪的维修。
待明日清除第二层、后日清除第三层煞气,分发仪的维修就才算结束。
他也该去瞧瞧“小师弟”睡醒了没有。
黄昏的薄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卧榻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星子侧卧其中,呼吸均匀绵长。
他鬼使神差地走近,在榻边半跪下来。
睡梦中的她无意识地翻了个身,衣襟微微敞开,露出锁骨处一小片雪白的肌肤。
肖措呼吸一滞,她向来睡相不佳;
以前她在竹舍隔壁打鼾,他忍无可忍,进去骂人的时候也不小心见过几次。
只是他那时候可笑的以为是小师弟在勾引他。
光影斑驳中,星子的睫毛在脸颊投下细密的阴影,唇色因熟睡而显得格外嫣红。
肖措不自觉地凑近,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香气,应是她炼器时沾上的些许锁心鳞粉。
这些年她过得有多辛苦?
明明和他说过自己是女子,却要承受他的冷言冷语,还要......
他忽然意识到,那些被他视为变态的讨好的举动,或许藏着更深的感情。
这个认知让肖措耳尖发烫。
他应该立刻离开,可双腿却像生了根。
指尖不受控制地抬起,轻轻拂去星子额前一缕碎发。
触碰到肌肤的瞬间,一股细微的电流顺着指尖窜上脊背。
“唔...”星子轻哼一声,吓得肖措立刻缩回手,心脏狂跳如擂鼓。
书案上的烛火啪地爆了个灯花,肖措如梦初醒。
“师兄,你来了?
什么时辰了?”
她半醒半寐,睡眼朦胧的问他。
而师兄温柔地说:
“到了一起去吃酥油饼的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