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云绫、傅家兄弟都待在住处没有外出。
傅家兄弟在修行之余还会督促楼里的幸存者准备御寒,云绫却是无所事事,索性指点韩俊轩兄妹防身之术。
这天,傅家兄弟送走基地派来发放御寒物资的人,肩并肩往楼上走。
傅文济忽然拉了拉大哥的衣角,小声说道:“大哥,你说云绫那天说的是真的吗?”
傅文泽看了他一眼,继续往楼上走去,小声问道:“什么真的假的?”
“唉,先天之上啊!”
“武道我们都不了解,爷爷也没解释,我怎么知道真的假的。”
傅文济还待再问,却见楼上王怀匆匆下来,急切道:“傅大哥,傅二哥!雨停了!”
闻言,兄弟俩对视一眼,眼底多了几分凝重。
这几天他们也多番询问过王诗雨,后者很笃定地说暴雨一停就是极寒。
“你再去检查一下物资情况,另外通知楼里的住户今晚每间屋必须留人守夜!”傅文泽小声对弟弟吩咐道。
傅文济应了一声,这便叫上王怀一起转身下楼。
二人走后,傅文泽匆匆回到屋里,正见云绫双手抱臂站在窗前,望着窗外明艳的天空出神。
雨歇云散,阳光重回大地,一缕缕透入窗户,照在云绫身上仿佛给她加上了一层金色披肩,美丽又神圣。
那几近完美的侧颜更是让进门的傅文泽如遭暴击,愣愣地站在门口一时忘了此来的目的。
云绫闻得动静转头看来,展颜一笑,徐徐道:“以你的家世应该见过不少美人,至于吗?”
傅文泽脸色一红,轻咳一声掩饰尴尬,这才走到云绫身侧站定,强装镇定道:“你说话一直都这么直接吗?”
“活得久了人会变懒的,跟外人虚与委蛇也就罢了,跟自己人实在懒得费那个心思。”
说这话时,云绫似是望着窗外金灿灿的水面,眼神却是空洞的,好似在回忆,又好似什么也没想。
见此,傅文泽从未像今天这样好奇一个人。
他想问问云绫的过去,却又觉得不妥,沉默半晌也不知该说什么。
良久,云绫主动打破沉默,清灵的声音自红唇吐出:“暴雨停了,若果真是极寒,御寒之物可还足够?”
“短时间内是够的。”傅文泽点头回道:“楼里所有木制家具都可用作柴火取暖,基地也送来了棉被毯子一类御寒保暖的东西,还有研究所之前研发制造的保温材料,整栋楼都贴上了。”
说罢,他顿了顿,又道:“你不用太担心,有之前那半年的经验,幸存下来的人都知道该怎么渡过极寒。”
云绫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站在窗前望着外面难得一见的晴朗蓝天,直到乖巧懂事的苏芊妤来叫他们去吃晚饭。
晚饭菜式很简单,基本都是速食食物,有荤腥,却不多。
经过这么久,傅文济他们从沪市带出来的食物早就消耗得差不多了,现在这些都是基地之前发放的和傅文济他们用积分兑换的。
云绫不挑食,却只是简单地吃了两口便不再动筷。
见此,傅文泽不由关心道:“是不合胃口?”
“别多想。”云绫摇头道:“以我的修为,十天半月不吃不喝也没问题。极寒将至,我就不跟你们抢口粮了。”
她的语气带着些玩笑,但同桌吃饭的傅家兄弟、韩俊轩兄妹、郑冲、王铭、王怀几人却是心里一沉。
云绫说得没错,一场洪水将基地大半物资淹在水下,即使基地不断打捞也只捞出很少一部分。
极寒一来外面未退的大水都会冻结,几十米深的冰层,再想打捞物资几乎不可能。
可以预见,在极寒退去前,基地所有人的日子都得紧巴巴的。
见气氛有些沉闷,傅文济这时笑呵呵地开口道:“嗨,甭担心,之前极寒那半年咱不也是这么过来的。铜州市附近山林不少,等冰面冻实了,大可出去狩猎,总归饿不死的。”
闻言,经历过那半年的几人都安心了一些,饭桌上的气氛也渐渐活络起来。
吃过饭,众人各自散去做自己的事,云绫则揽着苏芊妤在沙发上给小姑娘讲故事。
此刻的她说话柔声细语,显得颇有耐心,时不时还会与小姑娘笑作一团,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与她之前杀伐果决的模样大相径庭。
傅文泽靠在窗边看着,心里愈发好奇云绫的过去,有心想问,到底还是忍住了。
笑笑闹闹间,夜幕降临。
云绫哄着苏芊妤睡下,又叮嘱韩俊轩夜里警醒些,这才轻手轻脚回到客厅,就见傅家兄弟、郑冲、王铭、王怀几人都在。
客厅已经被几人收拾过,中央用不知从哪儿弄来的砖块垒了个火堆,木柴已经准备好,随时都能点燃。
靠近厨房那面墙边堆放着一人多高的干柴,约莫上百斤,都是晚饭后傅文济带着几人一起弄的。
见到云绫出来,几人都看了过来,可以瞧出除了傅文泽还算沉稳,另外几人兴致都不高,甚至面有愁容。
云绫想了想,走到客厅中央看了看预备火堆,笑道:“手艺不错,谁弄的?”
傅文济赶忙举手,云绫正欲夸上两句,未曾想傅文济却道:“我监督王铭弄的,不错吧!上次我们弄的那个更大,可惜这地方太小施展不开,只能先凑活着用了。”
闻言,云绫白了他一眼,转而冲王铭竖了竖拇指,随即说道:“行了,天儿不早,你们该干嘛干嘛去,今晚我守夜。”
对云绫的安排,傅文济几个都习惯了,有云绫守夜他们最是安心,不过傅文泽却表示要一起守夜。
云绫看了他一眼,没发表意见,随后傅文济几人各回各屋,客厅一时间只剩下云绫与傅文泽两人。
左右无事,云绫便准备盘膝吐纳,顺口说道:“文泽,对我们武者来说调息吐纳就是最好的休息,也是增进修为最稳当的途径,万不可荒废。”
这副长辈嘱咐晚辈的口气,傅文泽此前不觉得如何,这会儿听来却有些气闷。
他不明白怎么了,只是闷声应了个好,便学着云绫的模样坐下闭上双眼。
调息吐纳他已经很熟练,往常只要一闭眼就能进入那种玄而又玄的境地,偶尔还能内视经脉中流淌的真气。
今日却不知为何,他迟迟无法静心凝神,一闭眼就是白天云绫在阳光照射下几近完美的侧颜。
不知过了多久,他有些丧气地睁眼,入眼便是云绫宁静祥和的模样。
因着功法的缘故,云绫此时周身隐有微光,肌肤几近透明,莹莹如羊脂白玉,整个人就仿佛一尊完美无瑕的玉雕,在月光的映照下愈发梦幻迷离,让人瞧了便挪不开眼。
傅文泽一时看痴了,忘了自己身处何地,就那么定定地望着。
就在此时,云绫倏地睁开双眼,肌肤也恢复如常,幽幽道:“降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