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不大不小的,却正好可以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到的声音。
殷肆眨眨眼,脸并没有偏到一边。云翳用的力度不大,却也不算太小,就像是被蚊子叮了一下的那种疼痛。
然而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云翳居然打他的脸了!他可是百岐的大王!
云翳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做了什么,立马收回手,看到殷肆脸上没有很明显的痕迹松了口气,十分歉意的道:
“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想了想,又补充一句给殷肆戴高帽的话,“大王您大人有大量,想必不会同我一般计较。”
“你!”殷肆气结,但云翳都这么说了他哪里还能怪罪对方?
真怪罪了,反倒显得他这个当大王的,没有肚量容不得人了。
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算了……孤这次不同你计较。但你总得告诉孤,孤到底做了什么居然挨了你这一巴掌,打都打了总得让孤被打的明白些吧?”
出乎意料的好哄。
云翳看他真的进了戴高帽这个圈套,而且还真的压下自己的脾气,心中下了个结论。
这人单纯的简直就不像是一个大王,真要出去了肯定会被外面人骗的裤衩子都不剩。
云翳自认自己不是什么心脏的人,只是有些小聪明,跟师父口中的凡人王朝里面的官员相比是肯定比不上的,但是他都能把殷肆给哄成这样,更不要说外面的人了。
他叹了口气:“大王还是长点心眼吧,免得被人忽悠成瘸子了。”
声音太小,殷肆没听见。
“你说什么?”
“没什么。”云翳别过头,挪开与之对视的视线,长时间仰起头他脖子都有些酸了,“大王突然凑过来,吓着我了,所以我才动手的。”
云翳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殷肆信了。
他轻哼一声,从上到下打量云翳。
这样瘦瘦小小,难怪这么不经吓,只是凑过来就被吓得要打人,要是再吓唬一下怕不是要直接哭出来?
也不知道他在心底到底给云翳塑造成了什么样的形象,云翳却是没有心思再去管的。他应付完了殷肆,直接去把瘫软在地的传信兵给扛起来。
速度快的在场所有人都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直到云翳比传信兵小了一圈的身体将传信兵扛起来之时所有人才惊觉云翳做了什么。
殷肆皱眉,云翳这架势明显不是冲着要把他烧了去的,否则刚才那莫名其妙出现的火早就把他烧完了,还能等到现在?他果然还是不肯死心!
且不论力气的问题,光是体型云翳就很不好把他背起来了,更何况传信兵不知是何原因变成刚才那样,如同一个定时炸弹,磕碰不得,云翳就得更加小心翼翼了。
于是他的视线就愈发狭窄,转身的功夫压根看不见自己面前又被人挡着了。
地上那熟悉的黑色锦靴矗立眼前,云翳换了个方向它也换,尝试几次无果之后打算直接硬闯,谁料他还没来得及闯就被殷肆抓住整个人像抱孩子一样把他从传信兵下面抱出来。
“你做什么!”云翳一惊,拍他的手臂,“放我下来,这成何体统!”
“你应该问问你做什么才对!”殷肆语气冰冷,不管云翳的挣扎抱他离开传信兵,“你碰他这是送死!他早就没救了,估计是在赶回来的路上染上的,撑了三日,也该死了。没有人能在这瘟疫手上撑过三天,现在他必须死!”
殷肆把云翳扔给魔族将军,自己的心腹,“并非孤不近人情,他活着,不仅会攻击其他人,别人靠近也会染上和他同样的病。”
“你是我百岐的国师,孤死了无所谓,你必须活着。”
殷肆定定的看着他,眼里流露出的坚定让云翳知道他没有在开玩笑,这人是认真的。
他终于也信了预言,刚才那一幕打破了他许久以来对预言的偏见,他彻底的承认了云翳的身份,并下定决心今后不管发生什么,就是他死了,也要让云翳活下去。
只有云翳活着百岐才会活下去,死一个大王没什么。
“你……”
似是被殷肆眼底的坚定给震惊到了,云翳一时间也有些语塞。
“……大将军,把国师带下去好好照顾。切莫让他有半点损伤,若是他出了什么事,你提头来见!”
魔族将军单膝下跪抱拳行礼,“属下遵命!”
“传令下去!点兵,三日后点兵完成孤亲自率领队伍前往边疆杀敌,绝不放一个怪物进来!”
“大王,那瘟疫……”
“孤不在的这些时日你们全都听大司命……”顿了顿,殷肆的目光扫过云翳,似乎在考虑要不要让云翳去也一起去,终究还是说了,“你们全听大司命的,若是国师有什么要求全力配合,见他如见我。只有一点,不要让他与染了瘟疫之人接触。”
“属下遵命!”
眼见殷肆急匆匆的要走,云翳挣开魔族将军抱着他的手,高声让他停下。
“那瘟疫根本不是病!”
殷肆脚步顿住了,回头来时眼里满是震惊,“你说什么?这不是病!这么看来我们一直以来用的祛邪的方式错了……”
就算是真的病不吃药只祛邪也压根不会好吧!
云翳在心底吐槽一番,这魔族也真够奇怪,其他方面与人类王朝无异,只是怎么治病救人都不会?
“国师,你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方才我与他近距离接触的时候已经感觉到了。在他体内我找不到任何的病因,要知道人感染了瘟疫就算病因找不到,也能感知到他的身体正在损伤。”
“他则不然。他的身体完好无损,这根本不是一个瘟疫该有的表现。”
而且他在里面察觉到了一些东西……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
这件事云翳还不太确定,因此没有说出去。
殷肆却并没有理解云翳话中含义,“可那又如何?这并不能改变瘟疫的危险,你还是不能去碰。”
“我能找到办法治疗他!而且我可以保证这东西对我无效!”
殷肆眼睛微微眯起。
“国师,孤不是不想信你,只是此事非同小可,孤不许你有半分损伤。”
见他如此坚持,云翳也来了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