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岛只有坐船这一个途径,因为通商口的开设,这坐船的地方是人满为患,渔夫不打鱼,织娘不织布,这要搁平时,说出去可不是什么好词,但搁在这里,完全合适,倒不如说很是正能量,选择大于努力,谁会放着挣大钱的机会不要。
沈曼和段觅觅抱着东西几乎是挤着上了船,形容差点保持不了,段觅觅的裙摆还溅了海水,瞧她的表情是不乐意的。
沈曼看着她,很想问她早上的时候干什么去了,让她一个人在客栈的房间里等那么久,但一想到这样可能有点恼人便自觉闭上了嘴巴。
她们要乘的船不大,都是以前渔夫拿来打鱼用的小船,一艘船最多也就坐八人。
而如今八人全满,两人被挤在一群男人中间,船舱内的味道十分过分。
倒不全是汗味,里面夹带了某些药草的腥味,沈曼心情不好,加上本来就晕船,她脸色苍白,眼瞅着就是要吐的节奏。
她吐了!不,还差一点,快要吐了。
“呜!哕!”
“????”
...
沈曼几乎要吐的时候被赶了出去,现趴在船尾吹风,船舱的人容不下她,是的,她反而成为了被嫌弃的那一个。
岂有此理。
“曼曼你还好吗?”
段觅觅不好让她一人在外面,陪她在外面吹风,沈曼瞅着船边的海水,看着海面漂浮的海草残骸,有鱼腥气味,还是发晕。
还真是,体质一点都没变!该晕船还是得晕!
“来,吃点酸梅。”
“吃不了,牙疼。”
或许是神经紧张导致她牙周有点发炎,又或许是这么些天没睡好导致她免疫力下降。
早上吃完馄饨的时候她就觉得自己牙有点疼。
屋漏偏逢连夜雨,她觉得自己好难受,脑子又昏又胀,牙还疼,肚子还抽抽...说起来沈曼十六岁了,到现在还没来过月经,这感觉十分不妙,她不要这么惨吧。
“活不了了。”
“你这孩子,说什么浑话,晕个船怎么还能活不了了。”
沈曼勉强坐起来喝了口水,不行了,再不到地方她到时候都站不起来。
“咱们大概还有多少时间才能到啊?”
她都要有离岸焦虑症了。
“我也不知道呢。”
“哎哟,哪家的小孩,晕船了啊?”
正是难受的时候,似乎在极遥远的地方有人用指甲摩擦黑板,噪音,妥妥的噪音。
隔壁靠近了一艘船,瞧着比他们这艘新很多,应该是投入使用没多久。
沈曼冷眼瞥过去发现是一个男的,真就是,没有眼力劲的家伙。
瞧着十七八岁吧,面色如玉,头戴明蓝色彩珠,彩珠一个个都有指头大小,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瞧着是一脸的得意,连带着额头上的白玉珠都显得耀眼。
显摆!
“你谁啊你,关你屁事,我认识你吗。”
面对同龄人,沈曼自有一套应对方式,简而言之,没好气。
对此沈曼是自有一番心得的,十几岁的男孩子,你如果不对他凶一点,他都可能觉得你在暗恋他,特别是那种说话温柔的,哦哟,他们能嗨到天上去,自恋到了某种程度的。
“啧!好心关心你一下,竟惹了一身骚。”
他从怀里掏出两个果子,纸袋装着,直接扔到沈曼身边,“吃这个吧,能防止晕船的,正巧小爷提前准备了,没想到真坐了船也不晕,现在是便宜你了。”
他包船的,船舱内不过是自家的仆从,拢共五个人,一整个船舱空得很,就是空气都极其清新。
他瞅了瞅沈曼那条船,看见里面还有好些人的背影,全都挤兑在一起,里面的味道可想而知。
知道他们是单独坐位的,又这么不体面的趴在船尾,小不点一个,身边还只有一个女人。
男人嘴角勾着一抹轻笑,瞧着就有点不怀好意。
“知道自己晕船还不包船,这不是给人添麻烦么,啧啧,大老远都闻到一股馊味,还想说谁把馊水倒海里了呢,原来是有人吐了。”
“关你毛事啊!我看你是欠说。”
“曼曼!”
段觅觅捡起果子拉着沈曼一把制止住她。
这孩子怎么一句两句都带刺,之前巡查队的人都提前说了,这边不安全,要低着脑袋做人,不要和人随意起冲突。
对方一看就知道招惹不起,他船里面的人明显就是他的仆从,虎视眈眈,就等对方一声令下,她还嘴巴厉害半点不饶人,真恼了要动手怎么办!
“莫要和人起冲突。”
“嫂嫂?”
沈曼没想这些,她看见她捡起那果子不可置信,面对同龄人么,小心思总是要敏感些的,她人不舒服,又正是被挤兑着,看见段觅觅捡人家扔过来的东西心态差点炸了。
“你捡人家丢的果子干嘛?”
段觅觅瞅了瞅手里的果子,下意识的辩解,“我想着你吃了可能会好些,你吐得好厉害,看起来好虚弱。”
这果子她见过,人店里有卖的,说是能预防晕船,她也没想到沈曼会晕船,所以她吐了之后一直在想早知道买点了。
她大吐特吐的,给她吓到了,这不脑子卡壳,人扔了过来就直接捡了,这手上的果子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
“我太担心你了么。”
男人人少船快,路过她的时候看着她一脸嘲弄,“好心被当成驴肝肺咯!这日头,好人难做啊。”
“走你的吧!话真多。”
要不说第一印象呢,沈曼先入为主,对他脸上那股得意洋洋的做派很难喜欢。
段觅觅拿着果子双眉紧蹙,表情纠结,她心里很不是滋味,感觉做了一件非常不体面的事情。
“这果子咱们还要吃不?要不我扔了?怪我,别人丢过来的东西,我想也没想就捡了,拆了你的台。”
沈曼是真晕,连带着耐心也不好,她还担心沈曼的身体状况,总之她就是看那讨厌鬼一脸清爽她不爽快而已,对段觅觅并没有本质上的不满。
果子被纸袋子包裹着,哪怕是被扔过来的也没沾灰,干净着的。
想想一些现实,沈曼缓了过来。
“没事,那不重要,我语气也不好,给我吧,我试试。”
她自己想不开,平白对段觅觅发什么火,真就不知所谓。
沈曼知道自己是焦躁了,她觉得自己可能是个负担,一路上她给段觅觅带来了不少麻烦,明明没有公主命,但公主病却有不少。
蚊子要不得,酸的果子要不得,而且还挑食,时不时还要她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