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恩被汪明汪程两人背着在雪地行走,他已经痛得身体绵软无力。
汪程,身形高瘦,面容清冷,眼神中透着一贯的警惕,他紧紧抓着予恩的腿,丝毫不敢松懈,生怕有什么变故。
汪明则身形挺拔如松,面容更是冷冽似雪,眉头紧皱,不时回头张望,担心有什么危险在身后悄然逼近。
两人带着予恩渐行渐远,渐渐消失在雪山尽头,只留下无尽的寂静。
予恩面色如死灰,额头上密密麻麻布满了豆大的汗珠,每一颗都顺着他那轮廓分明却因痛苦而扭曲的脸颊滑落。
嘴唇干裂,微微颤抖着,时不时发出几声压抑的低吟。那原本明亮有神的眼睛,此刻也变得迷离混沌,眼神涣散,仿佛失了焦距。
系统的惩罚如同一把锐利的锯子,一下又一下地割扯着他的神经。这种剧痛就像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密密麻麻地扎进他的每一寸肌肤,又像是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肆意揉捏他的五脏六腑。
汪程和汪明走在前面,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说着什么。可对于予恩来说,他们的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另一个世界,被脑海中如海啸般的剧痛所淹没,他根本听不清任何内容。
他的脑子好似一团浆糊,混乱不堪,意识在模糊与清醒的边缘不断挣扎。每一次试图集中精力去听清周围的声音,都只会换来更强烈的疼痛,让他忍不住闷哼出声,双腿也因这剧痛而不停地抽搐。
他现在心中满是对系统还是这世界的怨恨与无助。
…………
夜色浓重,四合院被无边的黑暗包裹。黑瞎子一身黑衣,身形如影,悄无声息地滑入院内。
他面容冷峻,标志性的墨镜在月光下折出一点冷色,更显轮廓分明。高挺的鼻梁下,嘴唇紧抿,透着一股果决。平日里洒脱不羁的他,此刻心头却压着沉甸甸的东西。
迈进存放物件的房间,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定住——那些原本堆满金银玉器、古董珍玩的架子,此刻空空荡荡,只留下岁月斑驳的印痕。
他脚步立刻加快,急促地在房间里绕了一圈,眼神里充满震惊和懊恼。
“瞎子就出去一趟,家就遭了贼手!”
思绪飞转。进来前,院子里精心布下的机关毫无被触动的痕迹。这说明,动手的人对这里的一切了如指掌。
他深知,如此熟悉此地的人,只有哑巴和予恩。哑巴绝不可能做这种事。那么……难道是予恩回来搬空了这里?想到这个可能,黑瞎子的眉头狠狠拧紧,心底涌上一阵难以言喻的复杂滋味。
清冷的月光穿过窗棂,落在他精瘦却透着力量的身躯上。
那原本布满思索和凝重的脸,倏地变了。嘴角勾起一丝弧度,眼中掠过狡黠的光。
他暗自盘算:那些金银玉器、古董,都是自己一点一滴攒下的养老本,实实在在的心血。现在既然被予恩拿走了,那自己找上他讨个说法,岂不是天经地义?
这么一想,他竟低低笑出声来。笑声在寂静的房间里荡开,带着一丝别样的意味。
“哈,这东西丢得好啊!”黑瞎子笑着,自顾自低语。
“正好,有理由去见那小子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在旁人看来,这或许有些不可思议,但黑瞎子心里却有自己的盘算。
汪家基地。
基地隐匿在深山老林,四周被高基地内的建筑风格古朴而冷峻,夜晚暗沉的色调与周围压抑的环境相得益彰,透着一股森严恐怖的气息。
汪程和汪明两人,身形矫健,面容冷峻,透着汪家人特有的干练与警觉。
背着予恩,一路匆匆走进了基地的一间房内,让人去通知首领他们。
冰冷的金属床架上,予恩蜷缩着,像一只被暴风雨摧残后的小兽。
系统发放的三天惩罚时限刚过,但那深入骨髓的剧痛并未随之消散,余痛将他全身的神经都浸泡在令人窒息的麻木与锐痛之中。
疼得全身麻木,整个人蜷缩在床上,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抽搐着。
汪程站在床边,眉头紧锁,看着予恩苍白如纸的脸和额角不断渗出的冷汗,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焦躁。
“汪明,整整三天了!从下山处理完他手臂的伤开始,他就一直这样。除了疼得抽搐,对外界一点反应都没有……我们说什么他都听不见!这不对劲,太不对劲了!明明长白山身上受的伤,我们下山就给他处理还找了诊所给他看了,他怎么还跟当时一样?”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到底是什么原因?”
汪明抱臂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阴影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留下线条冷硬的下颌。
他的目光落在予恩因痛苦而蜷缩得更紧的身体上,那眼神里没有汪程的焦急,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漠然和审视。
听到汪程的问话,他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没什么起伏:
“不知道。”
这三个字像冰块一样砸在地上。
他顿了顿,视线依旧锁定在予恩身上,仿佛在评估一件物品的损毁程度,语气平淡地补充道:“等部长他们过来处理吧。他要是真出了事……” 汪明的目光终于转向汪程,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冷酷,“你我,都得去领罚。”
“领罚”两个字,像无形的重锤,让房间里的空气瞬间又凝固了几分。
汪程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知道汪明说的是事实。在汪家,任务失败,尤其是涉及重要“物品”或“实验体”的损失,后果从来都是严厉的。
予恩在昏迷的痛苦中发出了一声模糊的、几乎听不见的呜咽,仿佛是对这冰冷现实的回应。
房间内只剩下他压抑的喘息和抽搐声,以及汪明和汪程两个人之间沉重而压抑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