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趣阁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予恩和阿柠离开后留下的死寂,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星蚀鞭划过的尖啸和打斗的硝烟味,但更浓重的,是挥之不去的压抑与茫然。

短暂的惊愕过后。

“装备!”

吴携最先反应过来,声音带着颤抖,他猛地扭头看向墓室角落——那里是他们之前为了应对突发战斗,匆忙卸下沉重背包的地方。

王胖子和黑瞎子也立刻意识到了问题,三人几乎是同时扑向那个角落。

手电光柱急切地扫过冰冷的地面。

空无一物。

只有灰尘被他们带起的风吹得微微浮动,地面上留下几个背包压过的浅浅轮廓,清晰得刺眼。

“操!”胖子狠狠拿过一捆绳砸在旁边的石壁上,沉闷的撞击声在寂静中格外突兀。他喘着粗气,眼睛因为愤怒和难以置信而发红,“真他娘的是雁过拔毛,一点活路都不给留啊!”

吴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晃了晃,绝望感从脚底蔓延。所有的食物、饮水、备用光源、药品、绳索、甚至可能存在的少量应急工具……全部消失了。这绝境之中赖以生存的根基,被予恩和阿柠轻易地、彻底地抽走了。

“不用想了,”黑瞎子的声音低沉,打破了胖子无意义的咒骂,“只能是他们。”他的目光锐利扫过地面和背包原先的位置,似乎在计算着对方动作的精准和速度。予恩能在他们眼皮底下无声无息地带走阿柠,顺手牵羊拿走装备,还这么易如反掌,他们四个一点声响没听到。

胖子颓然地靠着冰冷的石壁滑坐在地上,粗重的呼吸在寂静中异常清晰。他抬起手用力抹了把脸,眼神有些发直,声音带着一种被现实击垮后的沙哑和苦涩。

“天真同志……胖爷我……我大概猜到了点儿。”他顿了顿,目光复杂地瞥了一眼旁边沉默伫立的张祁灵,又扫过脸色同样凝重的黑瞎子。

“那小予恩……恐怕是冲着小哥、黑爷,还有……”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似乎不太愿意说出那个名字,最终还是含糊地带过,“……冲着他们来的。胖爷我……纯属是倒霉催的,被卷进来的添头。”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那笑容比哭还难看。“可……可真到了这份上,装备没了,退路也断了……我这心里头……”他用力捶了捶自己的胸口,那里堵得慌,“真他娘的……有点难受。” 哪怕早有心理准备,但当被当作无足轻重的障碍物一样随手清理掉,那种被彻底抛弃和轻视的感觉,还是像钝刀子割一样疼。他不是怕死,是憋屈,可他没法说予恩什么。

吴携看着胖子难得流露出的脆弱和沮丧,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安慰的声音。他自己何尝不是被巨大的恐慌和无力感攫住?他下意识地看向张祁灵,后者依旧沉默,只是那紧抿的唇线和周身散发的低气压,昭示着他也不是很平静。

黑瞎子则抱着手臂,眼神晦暗不明地盯着墓室幽深的入口。

四个人,站在一片狼藉和死寂之中,谁也没有再说话。沉重的空气压得人喘不过气。说什么呢?指责予恩的狠毒?抱怨命运的残酷?讨论阿柠的背叛?都显得苍白而多余。现实摊在眼前:装备尽失,出口未知,敌人已去。

沉默,是绝望最响亮的注脚。

现在唯一、也是最紧迫的问题,是如何活下去,如何离开这个巨大的、正在缓慢吞噬他们生命的石头棺材!

吴携下意识地深吸一口气,却感觉吸入的空气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沉闷和灰尘味。他猛地意识到一个更恐怖的事实。

“氧……氧气!这墓里的氧气是有限的!”他声音发紧,带着无法掩饰的恐慌,“我们……我们必须在氧气耗尽前出去!否则……”

否则结局只有一个——在这暗无天日的地底深处,在绝望的挣扎中,被活活憋死!这个念头缠绕上吴携的心脏。

死亡的倒计时,早就无声地启动了。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观察的黑瞎子动了。他的目光不再盯着入口,而是像探照灯一样扫过墓室的穹顶和支撑的巨大石柱。他几步走到一根最粗壮、雕刻着模糊兽纹的石柱旁,抬头向上望去。穹顶很高,隐没在手电光难以企及的浓重黑暗里。

“唯一的生路,可能在上面。”

黑瞎子的声音冷静得近乎残酷。他没有犹豫,将匕首反咬在口中,活动了一下手腕和脚踝,猛地一跃,双手扣住石柱上凹凸不平的纹路和缝隙,修长有力的身体像猿猴一样,敏捷而无声地向上攀爬。

吴携和胖子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手电光紧紧追随着那个在黑暗中迅速上升的身影。每一次轻微的石头摩擦声都牵动着他们的神经。张祁灵也抬起了头,目光紧紧锁定黑瞎子,做好了随时接应的准备。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攀爬中一分一秒流逝。黑瞎子的身影越来越小,几乎融入了穹顶的黑暗。过了十几分钟那么久,上方终于传来他刻意放大的声音,带着空旷的回音,也带着一丝凝重。

“找到了!上面有个夹层!但……”

短暂的停顿,让下方三人的呼吸都停滞了。

紧接着,黑瞎子的声音带着金属般的冷硬穿透下来。

“里头是用铁水浇筑封死的!我们弄不开!”

只听“呼”的一声风响,黑瞎子竟直接从十几米高的地方一跃而下!动作干脆利落,落地时屈膝缓冲,稳稳站定,激起一圈灰尘。他吐出咬着的匕首,脸色在摇晃的手电光下显得异常冷峻。

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目光扫过两张写满紧张和最后一丝希冀的脸,一字一句,清晰地砸在他们的心上。

“得用炸药。”

“轰——!”

这三个字,比任何爆炸声都更猛烈地在吴携和胖子脑海中炸开。

唯一的出路找到了,却是一扇用铁水浇筑、坚不可摧的死门。

唯一的开门钥匙,是威力巨大的炸药。

而他们,刚刚失去了所有的装备,包括……可能存在的炸药。

希望的火苗刚刚燃起,就被冰水当头浇灭,只剩下更深的绝望和刺骨的寒意。

墓室里的空气,随着黑瞎子的话,墓室里本就稀薄的空气变得更稀缺了。

“炸药……”

吴携喃喃重复着,脸色比墓壁上的苔藓还要灰败,眼神里最后一丝光亮也熄灭了。

“现在……现在上哪儿去给找炸药啊?”

他环顾四周,除了冰冷的石头、腐朽的陪葬品和无处不在的死亡阴影,哪里还有半点火药的影子?这根本就是一个无法完成的任务。胖子也颓然地靠回石壁,连骂娘的力气都没了。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张祁灵那双黑沉的眼眸里,倏然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光芒。回溯到进入这间墓室时某个被忽略的角落。没有任何言语,他猛地转身,径直朝着墓室中央那片被巨大青铜铃铛树阴影笼罩的区域走去。

“小哥?”

吴携一愣,下意识地跟了上去,心中却莫名地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胖子也挣扎着爬起来,和黑瞎子一起紧随其后。

手电光柱随着张祁灵的步伐移动,最终定格在青铜树根虬结的阴影深处。那里,一具姿态奇特的干尸端坐在地,仍在守护着什么。干尸身上的衣物早已朽烂成灰,露出深褐色的、紧裹着骨头的皮肉,空洞的眼窝凝视着他们。

吴携的目光落在干尸身上,心脏没来由地重重一跳。这具干尸……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一种难以言喻的、极其不祥的预感像冰冷的藤蔓,缠绕上他的脊椎骨,让他头皮阵阵发麻。他用力晃了晃脑袋,试图把这莫名的恐惧甩出去——都什么时候了,还自己吓自己!

“小哥,怎么了?这干尸……”

吴携的话还没问完,张祁灵已经蹲下身,开始小心翼翼地挪动那具干尸。

就在这时,紧跟在后面的胖子倒吸一口凉气,手电光也抖了一下。

“卧槽!天真!你快看那干尸屁股底下!那……那是什么玩意儿?!”

吴携强忍着心头的不适,凑近了一步,借着光线仔细看去——只见那干尸端坐的姿势下,一条毛茸茸的、颜色灰败、早已失去水分的东西,赫然从干尸的臀部下延伸出来,拖在地上!

“尾……尾巴?!”吴携的声音都变了调,寒意直冲头顶,“这……这干尸怎么还长了尾巴的?!它……它生前是个什么东西?!” 眼前的景象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是人?还是某种未知的生物?或者……是某种可怕的变异?

“还变异了不成?!”

胖子也惊得声音发颤,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紧张地看向张祁灵。

“小哥,小哥!这东西……它不会等下就起尸了吧?!这玩意儿看着就邪门!”

胖子可是被墓里各种起尸粽子吓怕了,眼前这长尾巴的干尸怎么看都透着大凶之兆。

张祁灵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甚至没有抬头,只是用他那种惯有的、能让人莫名安心的平静语调吐出两个字:“不会。” 他的语气低沉肯定。

“那就行了!”

胖子一听小哥说不会起尸,胆子瞬间壮了不少,立刻撸起袖子。

“管它长不长尾巴,要是炸药一响,保管给它炸得连灰都不剩!骨灰都给它扬了!”

现在没有炸药就是了,他嘴上说得豪迈,眼神还是忍不住往那条诡异的尾巴上瞟。

张祁灵小心地将干尸从原地挪开,露出了它身下压着的东西——一个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形状规整的长条状物体。张祁灵迅速解开油布,里面赫然是几根用防水材料包裹好的、制作精良的军用炸药管!引信和雷管都保存完好,仿佛就是为了这一刻准备的。

吴携和胖子看得目瞪口呆。胖子一拍大腿。

“我的亲娘诶!真是瞌睡送枕头!小哥,你神了!你怎么知道这‘尾巴精’屁股底下有宝贝?!”

张祁灵没有解释,只是迅速将炸药管取出。黑瞎子也立刻上前帮忙。几人合力,将炸药固定在穹顶铁水浇筑处下方计算好的承重点。那具诡异的、长着尾巴的干尸,则被他们用仅剩的一点绳索,牢牢地绑在了远离炸点的青铜树根上——既是固定,也是防止万一爆炸波及让它“活动”起来。

“找掩护!”

黑瞎子低喝一声。四人迅速分散,各自寻找坚固的石柱或墓壁凹陷处躲藏。

吴携的心脏狂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他死死捂住耳朵,闭上眼睛,身体紧贴着冰冷的石壁,仿佛要将自己嵌进去。

黑瞎子站在相对安全的角落。他深吸一口气,手腕猛地一扬,一枚点燃的火折子如同流星般,精准地划破墓室的黑暗,朝着炸药的引信位置飞去!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凝固。

火折子在空中划出短暂而刺眼的亮线……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好像要将整个海底墓穴掀翻的恐怖巨响猛然炸开!整个墓室疯狂地摇晃、扭曲!巨大的冲击波裹挟着炽热的气浪和碎石,海啸般席卷而来!

吴携只觉得一股难以抗拒的巨力狠狠撞在背上,五脏六腑都移了位,耳朵里只剩下尖锐的、持续的嗡鸣,眼前一片金星乱冒。他整个人被狠狠掼在石壁上,手上传来一阵剧痛——一块飞溅的碎石在他手臂上划开了一道深深的血口。他闷哼一声,几乎晕厥过去。

旁边的胖子同样被冲击波掀飞,像个沉重的麻袋一样撞在墙上,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黑瞎子闷哼一声,身体重重撞在石柱上,他手臂上之前被予恩匕首划破的伤口,在剧烈的撞击下瞬间崩裂,鲜血迅速染红了衣袖。只有张祁灵凭借超强的核心力量勉强稳住了身形,但也被震得气血翻涌。

烟尘弥漫,碎石如雨般簌簌落下。当剧烈的晃动稍稍平息,几人挣扎着抬头望去——

只见穹顶上方,被炸开了一个直径约半米的、不规则的黑洞!洞口边缘犬牙交错,断裂的钢筋和碎裂的石块狰狞地暴露着。而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是,那洞口之外,不再是坚硬的岩石,而是……无边的、墨蓝色的海水!

“海水!海水灌进来了!”吴携嘶声大喊,声音因为恐惧和耳鸣而变调。

像是为了印证他的话,一股浑浊的、带着刺骨寒意的海水,猛地从那个炸开的洞口舔舐了进来!紧接着,是第二股、第三股……水流迅速汇合、壮大,发出越来越响亮的轰鸣,倾泻而下!浑浊的水流裹挟着泥沙和碎石,瞬间淹没了脚踝,并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向上蔓延!

冰冷刺骨的海水迅速吞噬着一切。墓室地面上的灰尘、碎石、甚至那具被绑着的长尾巴干尸,都在浑浊的水流中翻滚、沉浮。水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升高,眨眼间就淹过了膝盖,直逼腰部!

“没时间了!快走!”

黑瞎子忍着伤口的剧痛,抹了一把脸上的海水和灰尘。

四人挣扎着在迅速上涨的冰冷海水中站稳。浑浊的海水已经淹到了胸口,强大的水压挤压着肺部,每一次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他们仰着头,贪婪地、拼命地呼吸着墓室顶部那仅存的、越来越稀薄的空气,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海水的咸腥和硝烟的呛人味道。

“深吸气!准备憋气!”张祁灵的声音在水中显得沉闷而紧迫。

吴携、胖子、黑瞎子都狠狠吸进肺里最后一大口浑浊的空气,肺部几乎要炸开。张祁灵最后一个吸气,眼神直直地锁定了上方那个不断倾泻着海水的、象征着唯一生路的黑暗洞口。

“走!”张祁灵一声低喝。

四人同时扎进冰冷刺骨、浑浊不堪的海水中!

瞬间,冰冷的海水如同无数根钢针,刺透了衣物,扎进了皮肤,更是疯狂地涌入鼻腔和耳朵!巨大的水压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耳膜剧痛,胸口憋闷欲炸。眼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令人绝望的浑浊黑暗,只有上方洞口透下的一丝极其微弱的光晕,指引着方向。

他们手脚并用,不顾一切地奋力向上游去。冰冷的海水灌入吴携手臂的伤口,带来一阵钻心的刺痛,他几乎要忍不住张嘴呛水。胖子庞大的身躯在水里阻力巨大,动作显得有些笨拙吃力。黑瞎子受伤的手臂每一次划水都牵扯着伤口,鲜血在浑浊的海水中晕开淡淡的红。只有张祁灵的动作依旧矫健有力,他甚至回身,在水中推了动作稍慢的吴携一把。

冰冷、黑暗、窒息、伤口刺痛……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清晰和迫近。他们拼尽全力,朝着那唯一的、微弱的光源,向着未知的海域,亡命挣扎!

冰冷、黑暗、窒息……肺部像要炸开,每一次划水都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向上!向着那微弱的光!绝不能回头!回头就意味着泄气,意味着放弃,意味着被这无情的海水彻底吞噬!

吴携感觉自己快要到极限了,冰冷的咸水呛入鼻腔,手臂的伤口在盐分刺激下火烧火燎地疼,眼前阵阵发黑。就在意识即将被黑暗淹没的最后一刻——

“哗啦!”

头顶的沉重压力骤然消失!刺眼的光线混杂着咸腥的空气猛地灌入鼻腔!

“咳咳咳……嗬……嗬……”

吴携的头猛地冲出水面,像搁浅的鱼一样,爆发出剧烈的、撕心裂肺的呛咳,贪婪地、大口大口地吞咽着久违的空气,每一次吸气都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和肺部撕裂般的痛楚。咸涩的海水从他头发、脸上、口鼻中不断流淌下来。

紧接着,“哗啦!”“哗啦!”几声,胖子、黑瞎子和张祁灵也相继破水而出。

胖子浮在水面上,脸憋得青紫,仰着头像鲸鱼换气一样发出巨大的“嗬嗬”声,浑身肥肉都在随着剧烈的喘息而抖动。

黑瞎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甩了甩头,湿透的头发贴在额角,他低头看了一眼手臂上被海水泡得发白、再次裂开渗血的伤口,眉头紧锁,却一声未吭。张祁灵的状态相对最好,只是胸口起伏略快,眼神迅速扫过海面,确认了所有人的位置。

冰冷的海水依旧包裹着他们,但能呼吸的感觉,如同天籁。短暂的、贪婪的喘息后,求生的本能再次占据上风。

“岸……岸在那边!”吴携艰难地抬起灌了铅般沉重的手臂,指向不远处一片被落日余晖染成金色的石滩。

四人再无言语,也顾不上身体的极限和伤痛,咬紧牙关,用尽最后的气力,朝着那片象征着安全和干燥的土地,奋力划水游去。每一次划动都异常艰难,冰冷的海水仿佛黏稠的胶水,拉扯着他们疲惫不堪的身躯。

岸边

夕阳缓缓沉入海平线,将天空和海面都泼洒成一片壮丽而温暖的橘红与金橙。海浪拍打着礁石,发出舒缓的哗哗声,与方才墓穴中的死寂和冰冷形成了天堂地狱的反差。

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却透着格格不入的冷意。予恩抱臂伫立在岸边一块高耸的礁石上,海风拂动他额前的碎发,霞光为他周身镀上一层虚幻的金边,却无法融化他眼底的冷漠。他正微微侧头,与身旁同样站立的阿柠低声交谈。

阿柠已经换上了干爽的衣物,长发束起,恢复了往日的利落清冷。她望着远处海天相接处那轮巨大的落日,声音平静。

“老板那边,我会把东西亲自交给他。不会出纰漏。” 她顿了顿,目光依旧停留在远方,像在欣赏落日,“至于吴携那几个人……你有什么想法?”

予恩闻言,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他侧过头,目光落在阿柠被霞光勾勒得异常清晰的侧脸上,带着一丝审视和戏谑。

“怎么?阿柠姐这是在担心他们出不来,心软了?” 他的声音刻意放慢,带着一种撩拨人心的磁性,“这和你老板裘德考口中那个杀伐果断、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阿柠队长,可不太一样啊。”

阿柠并未因他的揶揄而动怒,甚至唇角极其轻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漾开一丝极淡、几乎难以察觉的笑意,转瞬即逝。她的视线依旧停留在沉沦的落日上,声音平静依旧。

“少打岔。我是在问你接下来的打算。这次……” 她终于侧过头,看向予恩,那双清冷的眸子里似乎有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一闪而过。

“……合作还算愉快,小搭档。”

“搭档?”予恩眉梢微挑,似乎对这个称呼感到一丝意外,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慵懒的模样,“当然是去接新任务了。”他回答得干脆利落,仿佛只是在谈论下一顿饭吃什么。话音未落,他已利落地转身,作势便要离开这片金红的余晖。

“先走一步。”

脚步刚刚抬起,身后传来阿柠依旧平静无波的提醒。

“他们游过来了。”

予恩的身形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他缓缓地、循着阿柠目光的方向回望。

只见那片被落日熔金渲染得波光粼粼的海面上,几个狼狈至极的身影正像落水狗般,艰难地、笨拙地划着水,朝着他们所在的石滩挣扎靠近。每一次划水都显得那么力不从心,随时会被一个浪头重新打回深渊。正是刚刚从地狱爬出来的吴携、胖子、黑瞎子和张祁灵。

海潮声规律地冲刷着礁石,沉默在予恩和阿柠之间蔓延了几秒,只有远处那几人粗重的喘息和划水声隐约传来。

予恩的目光越过翻涌的海浪,精准地落在那几个挣扎的身影上,尤其是……那个即使在如此狼狈境地,依旧透着一股沉静气息的身影(张祁灵),以及那个手臂带伤、眼神却依旧锐利的男人(黑瞎子)。他的眼神深不见底,此刻在衡量着什么。

终于,他开口,声音平淡得听不出任何情绪。“你先走吧。”

阿柠没有追问,也没有任何表示。她只是深深地看了予恩一眼,那目光中似乎包含了理解、担忧,以及“随你便”的意味。

然后,她利落地转身,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矫健地跃下礁石,走向停泊在浅滩阴影处的一艘不起眼的黑色快艇。引擎低沉的轰鸣声很快响起,划破黄昏的宁静,快艇如离弦之箭般破开金色的海面,迅速远去,只留下一道白色的尾迹,很快便被海浪抚平。

礁石上,只剩下予恩一人。落日熔金的暖光映照着他修长孤寂的身影,在他脚下拖出长长的影子。海风猎猎,吹动他的衣角。

他静静地伫立着,目光看着海面上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的那几个身影,嘴角那抹玩味的弧度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难以揣度的平静。

冰冷的海水拍打着礁石,在倒数着某种对峙的开始。

冰冷的海水还在顺着裤腿往下淌,浸湿了脚下的礁石,带来刺骨的寒意。四人勉强站稳,精疲力竭,像刚从地狱爬出来的水鬼。

吴携急促地喘息着,胸膛剧烈起伏,视线穿过被海水模糊的眼睫,死死钉在礁石上那个居高临下的身影——予恩。

压抑的怒火、被戏耍的屈辱、对未知算计的恐惧,以及差点葬身海底的恐惧,在吴携胸腔里翻江倒海,最终冲破了喉咙。他的声音因为脱力而沙哑,因为激动而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赤裸裸的质问。

“装备……是你拿走的?!”

海风在这一刻似乎都停滞了,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浪花拍岸的声音。

予恩站在礁石上,身姿挺拔,夕阳的暖光落在他身上,映衬出他眼神的冰冷。他微微颔首,动作随意,语气更是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漠然。

“是我。”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下方浑身湿透、狼狈不堪但确实都还活着的四人,嘴角噙着那抹若有似无的、令人极其不舒服的微笑。

“看来你们命还挺硬,这样都能活着出来。”

张祁灵站在吴携侧后方,湿透的黑发贴在额角,水珠顺着下颌线滴落。他一言不发,只是沉默地、定定地注视着予恩。

黑瞎子拧着湿透的衣角,动作有些粗暴,试图拧干些水分,但更多的水只是顺着他的动作流下。他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只有紧抿的唇线和下颌绷紧的线条,透露出他内心的不平静。

胖子则胡乱地扒拉着自己湿漉漉的头发,水珠甩得到处都是,他张了张嘴,似乎想骂点什么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不等胖子出声,予恩冰冷的声音再度响起,带着尖锐的寒意。

“这次,就当是收点利息。”

他刻意停顿,目光带着实质性的压迫感,刮过吴携那张因为愤怒、寒冷和脱力而煞白的脸。每一个字都像是冰珠砸在石头上,清晰、冷酷。

“至于本金……” 他刻意拉长了尾音,欣赏着吴携更加难看的脸色,“我慢慢找你们讨。”

“为什么?!!”

吴携再也无法抑制,积压已久的困惑、无处宣泄的委屈、被算计玩弄的愤怒,以及此刻予恩这赤裸裸的威胁,如同火山般轰然爆发!他几乎是嘶吼出声,声音因为用力过猛而破音,带着一种不知名的悲愤,身体甚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他不顾一切地向前踏了一步,海水溅起,死死盯着予恩。

“告诉我为什么?!从九头蛇柏那次之后,我三叔放火…可是是因为…我知道你会恨!所以我躲着你!我小心翼翼,不敢靠近你半步!这次海底墓……你一会儿恨不得杀了我们,一会儿又好像留手……现在又说什么利息本金?!”

吴携的声音充满了痛苦和不解。

“予恩!你告诉我!你到底想要什么?!给我一个理由!一个能让我死心、能让我明白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的理由!!”

海风呜咽着卷过礁石,吴携的声音在暮色中回荡,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惨烈。

予恩看着他,看着吴携那张写满痛苦和质问的脸,眼中翻涌的嘲弄几乎要满溢出来,那是一种混合着鄙夷、痛恨和一丝怜悯。他嘴角那抹笑意加深了,弯成一个笑容讽刺的弧度。

“为什么?” 他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荒谬、最可笑的问题,声音轻飘飘的,扎进每个人的耳膜。“这个问题……”

他的目光倏然从吴携脸上移开,缓缓地、充满恶意地缠绕向吴携身后沉默的两人——张祁灵和黑瞎子。

“……你怎么不去问问你身后那两位,”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尖锐的讽刺,“被你那位‘好三叔’吴三行,重金请来保护你的‘南瞎北哑’?!”

“南瞎北哑”四个字,被他咬得极重,如同重锤狠狠砸在寂静的空气中。

张祁灵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按在刀柄上的手指微微收紧。黑瞎子猛地抬起头,墨镜后的眼神却是看向了另一边。

予恩的目光最后又回到吴携脸上,那眼神里的恶意和讥讽几乎要化为实质。

“或者,再不济……” 他拖长了声音,每一个音节都带着淬毒的钩子,狠狠地钩向吴携内心最深处、最不愿怀疑的地方。

“回去问问你那位‘好三叔’吴三行——”

他猛地停顿,然后一字一顿。

“——他怎么就那么爱算计人?!!还有你有什么资格在这……在我面前委屈。”

轰——!

吴携只觉得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所有的声音、所有的画面瞬间远去!予恩的话语,尤其是那句关于三叔的指控,狠狠刺穿了他所有的心理防线!

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比死人还要惨白。嘴唇剧烈地颤抖着,翕动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喉咙像是被一只冰冷、无形的大手死死扼住,连呼吸都变得极其困难。他踉跄着后退了一步,脚下不稳,几乎要跌坐进冰冷的海水里,眼神空洞而绝望,整个世界在他眼前轰然崩塌。

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沉入海平面,冰冷的黑暗迅速吞噬了海岸线。只有予恩冰冷讥诮的目光,牢牢地锁定在失魂落魄的吴携身上。

“……!”

就在吴携摇摇欲坠之际,一道沉默的身影上前挡在他身前。张祁灵浑身绷紧,那双黑沉如墨的眼眸看着予恩。

“你可以冲我来。”

予恩脸上的笑意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彻骨的冰寒。他非但没有后退,反而迎着张祁灵的目光,一步一步缓慢而坚定地逼近,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对方冰冷的呼吸。他盯着张祁灵的眼睛,声音轻得像耳语,却带着千钧之力。

“放心,一个都跑不了。”他的目光扫过张祁灵身后的吴携,“但今天,还不是时候。”

说完,予恩不再看任何人,决绝地转身,踏着冰冷的浪花,毫不犹豫地走向不远处停泊的船只,敏捷地攀了上去。

吴携等人僵立在原地,望着那艘迅速驶离、融入血色残阳的船。海风带着咸腥灌入口鼻,也带来了予恩留下的最后那句话的冰冷回响。他们知道,予恩的出现并非结束,是他口中那场“慢慢讨还”的序幕。

引擎低沉的轰鸣声被厚实的船舱钢板隔绝了大半,游艇的内部走廊铺着柔软的地毯,踩上去悄无声息。予恩推开连接甲板的厚重舱门,一股带着咸腥味的冰冷海风立刻灌了进来,吹动了他额前几缕半干的碎发。他反手关上门,将暮色沉沉、波涛翻涌的海面和那几个逐渐缩小的、狼狈的身影彻底隔绝在外。

船舱内温暖干燥,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清洁剂味道,与外界的寒冷潮湿形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予恩径直走向位于船舱中部的休息室。

门虚掩着,里面透出柔和的暖光。他推门而入。

休息室内,汪程和汪淇早已垂首肃立等候。两人穿着统一的深色制服,身形笔挺,神情恭敬中带着一丝紧张。看到予恩进来,两人立刻微微躬身行礼。

“汪恩少爷。”

休息室的沙发上,整齐地摆放着一套熨烫妥帖、质料上乘的衣物,旁边的小桌上还放着热气腾腾的清茶和几碟精致的点心,显然是精心准备的。

予恩没有说话。他径直走到沙发前,拿起那套干爽的衣服,动作利落地开始更换湿透的、还带着海水冰冷气息的衣物。他背对着两人,湿衣服被随意地丢在地毯上,发出轻微的“噗”声。

汪程和汪淇屏息凝神,眼观鼻鼻观心,不敢有丝毫多余的动作。船舱内只剩下衣料摩擦的窸窣声和予恩略显沉重的呼吸声——那并非疲惫,更像是一种压抑着什么情绪的低沉气息。

很快,予恩换好了衣服。深色的衣物衬得他皮肤愈发冷白,也掩去了方才在礁石上的那份外放的锋芒,却更添了几分内敛的、令人心悸的沉郁。

他走到桌边,没有碰茶点,而是慢条斯理地挽起衬衫的袖口,露出一截线条流畅、蕴含着力量感的小臂。他的动作很慢,每一个褶皱都抚得平整,借此平复内心的波澜。

就在他挽好一只袖子,准备继续另一只时,一直沉默的汪程终于开口了,声音带着汪家内部特有的恭谨。

“首领刚刚传来指令,让您任务结束后即刻返回总部一趟。”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有新的……重要计划,需要您亲自参与。”

予恩挽袖子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那停顿极其短暂,短暂到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他缓缓放下手,没有再继续挽另一只袖子,袖口就那样松散地搭在他手腕上。

他没有立刻回答,脚步止在了原地,他微微侧过头,视线落在舷窗外那片吞噬了最后一丝光线的浓重黑暗上。

船舱内再次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安静。

几秒钟后,予恩才缓缓转过身,目光平静地扫过汪程和汪淇。那目光让两人下意识地绷直了脊背。

“知道了。” 予恩的声音恢复了那种惯常的、听不出情绪的淡漠,“那就回吧。”

他向前走了两步,走向门口,却又忽然停下。他没有看两人,声音清晰地回荡在安静的休息室里。

“对了,汪家在海外……有没有身上带着麒麟纹身的人?或者……已经被我们‘替换’了的?”

这个问题问得极其突兀,也极其敏感!

麒麟纹身!这在汪家内部,尤其是涉及到“海外”和“替换”这两个关键词时,几乎等同于触碰某种讳莫如深的禁忌!

汪程和汪淇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瞬。两人飞快地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疑和一丝慌乱。

“这个……” 汪程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声音明显带上了迟疑和紧张。

“关于海外分部人员的具体……具体特征,尤其是这种特殊标识……我们……我们层级不够,实在是不清楚……” 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

汪淇也连忙补充,试图撇清。

“是啊,这种级别的机密信息,恐怕只有首领或者……或者负责海外事务的部长才……”

他的话没能说完。

因为予恩的目光,已经落在了他的脸上。

那不是愤怒的目光,也不是斥责的目光。那是一种……意味深长的、洞悉一切却又故意不明说的眼神。予恩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汪淇,嘴角带着一丝极淡、极冷的弧度。

汪淇剩下的话瞬间卡在了喉咙里,他只觉得后背的冷汗就要渗了出来。予恩的眼神里没有威胁,却比任何威胁都更让人恐惧——那是一种“我知道你在说谎,也知道你为什么说谎”的了然,和一种“你最好就此打住”的无声警告。

汪程也噤若寒蝉,冷汗涔涔,再不敢多说半个字。休息室里的空气,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予恩收回了那令人窒息的目光,他脸上那丝若有似无的弧度也消失了,重新恢复了平静。不再看噤若寒蝉的两人,径直越过他们,拉开了休息室的门。

“准备回去。” 他丢下冰冷的四个字,身影消失在门外昏暗的走廊里。

留下汪程和汪淇僵立在原地,面面相觑,脸色苍白,心脏仍在狂跳不止。舷窗外的海面,一片漆黑,深不见底,就如他们此刻的心情,还有汪家那深不可测、遍布荆棘的秘密核心。

趣趣阁推荐阅读:嫡女谋之盛世凰宠传道达人张道林国民老公带回家:偷吻55次武神主宰重生白手起家韩三千苏迎夏张逸风姜凤家族禁令韩三千苏迎夏蜜爱傻妃女神的上门豪婿赵旭李晴晴天域丹尊苏尘豪门宠婚:酷总裁的新欢真龙赘婿韩三千苏迎夏快穿之前任攻略计划取骨换皮?这逆天凰命你配吗1913新军阀被女神捡来的赘婿叶青肖莹忆天眼机智笨探炎武战神清穿之十福晋她又忽悠人混血王子的蝙蝠玩偶玄天龙尊内网游之剑走偏锋山城风乍起冷漠无情,开局拔刀逼千金结婚林海柳馨月闪婚后左医生他掉马了冷艳总裁的贴身狂兵秦风李秋雪快穿:大神总想和球球崽崽贴贴空间之超级农富妻吾为元始大天尊七零军婚,团宠胖妻好孕连连白月光前妻重生后,逆天医术杀疯太上武神诀道长别装了,我知道你会仙术棺妻美人杀怪就升级,废材女竟是满级大佬地府禁忌:从被重金求子开始厉少,夫人又把你拉黑了苟在根据地夫人藏起孕肚逃跑,靳总全球疯找一见钟情的叶先生柳萱岳风我,青莲剑仙清宫熹妃传神算风水师灵魂实录老公狠坏,狠强势!幸福系统化仙
趣趣阁搜藏榜:四合院:开局设计坑贾家阴棒梗全洪荒都知道魔祖在闹离婚.快穿喜当妈后,炮灰她总遇病娇!嗷呜,今天也要揪揪夫君绒绒兽耳海贼王之我是革命军携空间三系统重生八零后逆袭人生玄学大佬下山后,真千金惊艳全球我捡到了一只水手服幽灵四合院,满院都是我下的崽明月清风两相宜手握剧本我怕谁执念深深宿主她又在生子小世界里捡对象某美漫的超级进化五十五,向春行从汉末开始的封神之旅乱杀:你跟我一魔术师玩牌?断亲后,乱世囤粮养成皇级军队霍先生,这次真有了!诉云人非晓星稀主神腿长腰窄还风骚,乖,别太野树洞自救指南王爷,失踪的小郡主在乡下种田呢一吻成婚:抱得甜妻归位面祭坛真假千金之当大小姐还是有难度神凰赋觉醒骷髅从泰拉瑞亚开始闯荡万界敢提分手试试相见欢:不负相思意春庭恨穿越不穿补丁裤,我在民国当首富当个俗人诡语神探霍格沃兹之非典型斯莱特林重生异世界之去尼玛的奴隶海贼之开局我家没了玄灵道圣宝可梦:我的精灵降维打击爱恨三界间聂先生攻婚日常快穿:你让一个厨子拯救世界一千零一个诡异夜天降孕妻,老公你别跑呀!来自旧时光凹凸世界之坠落黎明我的绝美鬼夫快穿:怎么办,男主又又又吃醋了?平明拂剑任我去
趣趣阁最新小说:涅盘修仙一世更比一世强丞相断亲,我转身嫁摄政王冠绝京城追源者不弃社畜摔一跤跨了个宇宙炮灰美人带空间勇闯七零夜深了灵魂出个窍惊!替嫁王妃养包子,王爷读心很忙的!被逼和亲,她率百万兵归来烽火涅盘:铁血将军李云龙一人:我先天异能是龙神功圣域道尊恰春归割肉还母剔骨还父后我噬万灵登仙从通马桶开始修仙改嫁绝嗣首长,想三胎却生了十娃门轴上的界城道不明之寻龙钓系美人太会玩,甜度爆表!斩神:嗨,养老吗?离婚后,前夫带儿子排队追我哪家的小人参,喜欢背后蛐蛐人!疯批太后重生后,更是狂得没边!在蜡笔小新世界的悠闲生活长青仙缘破烂景区摇身一变飞天了谁家修仙靠生子系统啊快穿之我的亲情我来守护恶毒雌性洗白后,兽夫们夜夜修罗场!心声泄露,满朝文武吃不完的瓜末世娇美人怀孕后,各大佬争当爹女帝的凡尔赛值又爆表了!家的N次方想从老娘这里占便宜?门都没哟!重生十岁救黑爹熊兔狼曼未来与他我都要大佬别脑补了!女主就只是在摆烂女神棍的七零日常万人嫌重生,全员火葬!我把师尊掰直了长相思之我永远属于你傅总,太太送来了结婚请柬重生归来:豪门契约小甜妻火影之看我平民家族干翻整个忍界我是清冷师尊惨死的女儿冷面陆总的亲梅竹马恋魂穿重生夜炎灵珠夏日流荒盗墓,面具下都是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