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历山大社区如同一架被拧紧了发条的战争机器,在救世军阴影的笼罩下,高速运转着。
围墙上的防御工事进一步完善,了望塔的机枪位安装了防弹钢板,反尸壕外侧铺设了更多的铁蒺藜和绊发陷阱。
训练场上,摩根的吼声更加严厉,腿伤基本痊愈的亚伯拉罕,亲自示范着如何用刺刀和工兵铲在近距离高效地解决行尸。空气中弥漫着硝烟、汗水和一种大战将至的紧绷感。
林峰深知,仅靠亚历山大一己之力,难以抗衡尼根那庞大的救世军帝国。结盟,寻找同样在救世军铁蹄下挣扎的幸存者势力,是唯一的生路。他派出的三人小队,如同射向黑暗中的箭矢,承载着亚历山大的希望与未来。
达里尔、米琼恩、莫尔三人组成的精锐小队,骑着摩托车,再次驶向东北方向的山顶寨。这一次,他们不再隐藏,而是带着林峰那盖有亚历山大临时指挥部印章的亲笔信函、作为见面礼的少量药品和弹药,直奔山顶寨的正门。
沉重的木制寨门缓缓打开一条缝隙,守卫警惕地打量着他们。当得知他们来自亚历山大安全区,并带来“致格雷戈里主席的信函”时,守卫才放他们进入。
山顶寨内部比远观更加庞大。石木结构的庄园主楼气势恢宏,但墙壁上布满了修补的痕迹和烟熏火燎的污渍。寨内房屋错落,农田阡陌纵横,牲畜栏里猪羊成群,显示出良好的自给能力。
然而,居民们的脸上大多带着一种挥之不去的疲惫和压抑,眼神躲闪,缺乏亚历山大居民正在被磨砺出的那股锐气。他们被带到庄园主楼一个光线昏暗、堆满书籍和账本的房间里。
格雷戈里·格雷——山顶寨名义上的领袖——接待了他们。
格雷戈里是个五十岁左右、保养得宜的男人,穿着相对整洁的粗布衣服,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但眼神闪烁,举止间带着一种刻意维持的、却难掩虚弱的“贵族”派头。他接过林峰的信函,草草扫了几眼,脸上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
“亚历山大安全区?林峰指挥官?幸会幸会!”格雷戈里的声音带着一丝刻意的热情,但眼神却充满了警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感谢贵方的礼物。不知…林峰指挥官派诸位前来,有何指教?”
达里尔懒得废话,直接开口:“救世军。尼根。我们和他们干上了。他们勒索我们,杀了我们的人。我们想联合你们,一起对付他们。”
“对付…救世军?!”格雷戈里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手中的信函差点掉在地上!他猛地站起身,声音因为惊恐而尖利:“不!不行!绝对不行!”
他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在房间里焦躁地踱步:“你们…你们根本不知道尼根的可怕!不知道救世军的强大!他们…他们有几百人!上千人!武器精良!心狠手辣!反抗他们?那是找死!是拉着整个山顶寨陪葬!”
他指着窗外,声音颤抖:“看看我们!我们好不容易才维持住这点安宁!每个月按时交贡品,虽然…虽然辛苦点,但至少能活下去!反抗?你们是想让我们都变成外面那些怪物吗?!”
“所以你就甘心当他们的奴隶?让他们吸干你们的血?”莫尔抱着砍刀,靠在门框上,眼神凶狠地瞪着格雷戈里,语气充满了鄙夷。
格雷戈里被莫尔的眼神吓得后退一步,但随即色厉内荏地喊道:“奴隶?总比死人强!你们这些外来者懂什么?!你们惹了祸,还想拉我们下水?!做梦!”
就在气氛僵持之际,房间的门被推开。两个人走了进来。
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高挑、留着黑色短发的年轻女人,麦格纳。她穿着合身的皮夹克,腰间别着手枪和砍刀,步伐沉稳有力,浑身散发着一种干练而危险的气息。
她身后跟着一个身材瘦削、留着棕色卷发、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笑容的年轻男人,耶稣。耶稣穿着相对随意,但眼神灵动,动作敏捷得如同猎豹,他腰间挂着的不是武器,而是一副…指虎?
“格雷戈里主席,有客人?”麦格纳的声音清冷,目光扫过达里尔三人,尤其在米琼恩的武士刀和莫尔的砍刀上停留片刻,眼神中带着一丝审视和…兴趣?
“麦格纳!耶稣!你们来得正好!”格雷戈里如同看到了救星,连忙说道,“这些是亚历山大来的人!他们…他们想联合我们去打救世军!简直是疯了!你们快劝劝他们!”
耶稣没有理会格雷戈里,他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达里尔三人,最后目光落在米琼恩身上,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好刀。好身手。”他似乎一眼就看出了米琼恩的不凡。麦格纳则看向达里尔,声音直接:“你们和救世军交过手了?”
“交过。”达里尔言简意赅,“杀了他们几个人。他们杀了我们一个兄弟,威胁要灭了我们。”
麦格纳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耶稣则吹了声口哨:“有种!”
“麦格纳!耶稣!你们…”格雷戈里急了。
“主席,”麦格纳打断他,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静,“听听他们具体想怎么做,总没坏处。难道你打算永远这样…‘活下去’?”格雷戈里被噎得说不出话。
达里尔将林峰的计划简单说了出来——共享情报、协同防御、必要时联合出击,目标是打破救世军的压迫。麦格纳听得非常认真,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耶稣则摩挲着下巴,似乎在评估计划的可行性。
“听起来…有点意思。”耶稣笑了笑,“不过,格雷戈里主席说得对,风险太大。我们需要…更多信息,更多保障。”
麦格纳也点了点头:“我们需要时间考虑。也需要…看到你们亚历山大的实力和决心。”
格雷戈里见麦格纳和耶稣没有立刻答应,松了口气,连忙说道:“对!对!考虑!必须慎重考虑!这样吧,几位远道而来,先在山顶寨休息几天?我们…我们再详谈?”
达里尔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他们看出格雷戈里的懦弱和敷衍,也看出麦格纳和耶稣的意动但谨慎。强求无益。“好。”达里尔点头,“我们等你们的答复。”
接下来的几天,达里尔三人留在山顶寨。他们看到了山顶寨的富庶,也看到了救世军留下的深深烙印——居民们对“收贡日”的恐惧,对围墙外巡逻的过度紧张。格雷戈里对他们避而不见,态度敷衍。麦格纳和耶稣则与他们多有接触。
耶稣展现了他惊人的身手——一次寨外巡逻遭遇小股行尸,耶稣如同鬼魅般冲入尸群,指虎精准地砸碎行尸的太阳穴或下颌骨,动作迅捷如风,效率极高!他甚至试图和米琼恩切磋,被米琼恩冰冷的眼神拒绝后也不以为意,反而更加欣赏。
麦格纳则展现出卓越的领导力和冷静的判断。她负责寨子的防卫巡逻,安排得井井有条,对潜在威胁的嗅觉极其敏锐。她私下向达里尔透露,她和她的小队是后来加入山顶寨的,对格雷戈里的懦弱深恶痛绝,但暂时没有更好的选择。
然而,当达里尔再次正式提出结盟请求时,格雷戈里在麦格纳和耶稣的陪同下,依旧给出了令人失望的答复。
“抱歉,各位。”格雷戈里搓着手,脸上带着虚伪的歉意,“经过慎重考虑…我们山顶寨…还是决定保持现状。我们…我们负担不起战争的代价。请转告林峰指挥官,他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结盟之事,恕难从命。”麦格纳和耶稣站在一旁,没有说话,但眼神中充满了无奈和一丝不甘。
达里尔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没有多言。莫尔冷哼一声,转身就走。米琼恩则深深地看了麦格纳和耶稣一眼,眼神意味深长。山顶寨之行,无功而返。但达里尔知道,麦格纳和耶稣,这两颗埋在山顶寨的种子,未来或许会发芽。
离开山顶寨,达里尔小队带着一丝失望,继续向东,前往更加神秘的神之国。
根据达里尔之前的侦查,神之国位于马里兰州安纳波利斯市远郊的森林深处。通往神之国的道路异常崎岖隐蔽,若非达里尔超凡的追踪能力,几乎无法找到。
茂密的原始森林遮天蔽日,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腐叶气息和一种…奇特的、类似檀香的味道。就在他们艰难跋涉,接近神之国外围区域时,一阵激烈的打斗声和行尸的嘶吼声从前方传来!
“有情况!”达里尔低喝一声,三人立刻隐蔽前进。穿过一片茂密的灌木丛,眼前的景象让他们一惊!只见在一片林间空地上,一个身材异常高大魁梧、如同巨熊般的黑人壮汉,正挥舞着一柄巨大的双手战斧,独自对抗着至少三十多只行尸!
黑人壮汉浑身浴血,有行尸的,也有他自己的,战斧每一次挥动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将靠近的行尸拦腰斩断或劈开头颅!
怒吼声如同雷霆,在树林中回荡!但他显然已经力竭,动作开始变得迟缓,身上也添了几道新的抓痕!尸群如同潮水般涌上,眼看就要将他淹没!
“救人!”达里尔毫不犹豫,端起十字弩!“嗖!”一支弩箭精准地贯穿了一只即将扑到壮汉背心的行尸头颅!
与此同时,一道黑色的身影如同离弦之箭般射出!是米琼恩!武士刀出鞘,寒光乍现!刀光如同死神的镰刀,在尸群中划出致命的弧线!每一次挥刀,都精准地斩断行尸的颈椎或刺穿眼窝!动作快如闪电,狠辣无情!瞬间就有四五只行尸倒地!
“操!杀!”莫尔也咆哮着冲了上去,砍刀带着狂暴的力量,将一只行尸的脑袋劈成了两半!达里尔则在外围用弩箭精准点射,为米琼恩和莫尔提供掩护。
有了三人的加入,壮汉压力大减!他怒吼一声,战斧横扫,将两只行尸拦腰斩断!三人背靠背,形成了一个小小的防御圈,奋力砍杀着涌来的行尸!然而,行尸数量实在太多!三人虽然勇猛,但体力消耗巨大,渐渐被逼入险境!就在此时!
“吼——!!!”一声震耳欲聋、充满了野性与威严的虎啸,如同平地惊雷,猛地从森林深处炸响!这声音是如此突兀和震撼!连达里尔、米琼恩这样的身经百战之人,动作都下意识地顿了一下!围攻的行尸似乎也被这充满王者之气的咆哮震慑,攻势微微一滞!
紧接着,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和枝叶断裂声,一只体型庞大、毛色金黄、黑色条纹如同烈焰般燃烧的成年孟加拉虎,如同神话中的神兽,猛地从树林中跃出!
它琥珀色的眼睛闪烁着冰冷的凶光,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带着无与伦比的威势扑向尸群!虎爪挥过,一只行尸的头颅如同西瓜般爆裂!虎尾横扫,将几只行尸抽飞出去!猛虎如同虎入羊群,瞬间在尸群中撕开一道血路!
与此同时,数十名身穿自制皮甲、手持长矛、砍刀和弓箭的战士,如同潮水般从猛虎身后的树林中涌出!他们动作矫健,配合默契,长矛攒刺,弓箭齐发,迅速分割、绞杀着残余的行尸!
为首一人,骑在一匹高大的黑色骏马上,身披一件略显破旧但气势非凡的红色绒布斗篷,头戴一顶镶嵌着不知名金属片的“王冠”,手持一柄装饰华丽的双手长剑。
他面容刚毅,留着浓密的络腮胡,眼神深邃而明亮,带着一种奇特的、混合着威严、悲悯和一丝…戏剧性夸张的光芒。他正是神之国的“国王”——以西结!
“为了王国!为了荣耀!!”以西结的声音洪亮而富有磁性,如同舞台剧的念白,充满了感染力!他长剑指向尸群,身后的战士们发出震天的战吼,攻势更加猛烈!在那只猛虎和神之国战士的雷霆打击下,剩余的二十多只行尸很快被清理干净。
战斗结束。林间空地上尸横遍野,血腥味浓重。以西结勒住马缰,目光扫过战场,最后落在达里尔、米琼恩、莫尔和气喘吁吁的壮汉身上。他的目光尤其在米琼恩和她手中滴血的武士刀上停留了许久,眼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欣赏和赞叹。
“精彩!太精彩了!”以西结翻身下马,动作优雅,如同真正的君王。他走到米琼恩面前,右手抚胸,微微躬身,行了一个标准的骑士礼。
“这位女士的刀法,如同月光下的舞蹈,致命而优雅!简直…叹为观止!”以西结的声音充满了真诚的赞美,没有丝毫做作,“我是以西结,这片森林与王国的主人。感谢诸位勇士,出手相助我的骑士杰瑞!”
杰瑞拄着战斧,对着以西结单膝跪地:“陛下!杰瑞无能,险些…”
“起来吧,我忠诚的骑士。”以西结扶起杰瑞,拍了拍他宽厚的肩膀,“面对如此多的敌人,你能坚持到援军到来,已是勇武的证明!”
他转向达里尔三人,脸上带着热情而威严的笑容:“远道而来的勇士们,欢迎来到神之国!请随我入城,让我们用美酒和食物,感谢你们的援手,并聆听你们的故事!”
达里尔三人看着眼前这位气质独特、带着猛虎的“国王”,以及他身后那些纪律严明、眼神坚定的战士,心中充满了震撼和好奇。他们跟随以西结,穿过森林,来到了神之国那宏伟的石墙之下。
神之国内部的景象,比达里尔他们想象的更加奇特和…有序。高耸的石墙内,是规划整齐的街道和房屋,中心广场矗立着一座小型喷泉。农田里作物长势良好,甚至有一个小小的、用篱笆围起来的动物园。
居民们穿着相对整洁的粗布衣服,见到以西结都会恭敬地行礼,称呼“陛下”。整个社区弥漫着一种近乎刻板的秩序感和…一种奇特的宗教仪式感。在装饰着兽皮和武器、如同中世纪领主大厅的“王座厅”里,以西结设宴款待了达里尔三人。
食物虽然简单,但分量充足。杰瑞换上了干净的皮甲,侍立在西结身后。席间,达里尔说明了来意,讲述了亚历山大的情况,以及他们与救世军尼根的冲突,表达了结盟的意愿。
以西结端着木杯,安静地听着,脸上那戏剧化的威严表情渐渐褪去,露出了深思的神色。他抚摸着趴在他脚边打盹的猛虎希瓦的皮毛,眼神变得深邃而清醒。
“尼根…救世军…”以西结缓缓开口,声音低沉了许多,没有了之前的舞台腔,“我知道他们。一群…以恐惧和掠夺为食的豺狼。”
他看向达里尔:“你们亚历山大,敢于反抗他们,这份勇气,令人钦佩。”“但是,”他话锋一转,眼神中带着一丝无奈和警惕,“结盟…对抗尼根,这是一场豪赌。赌注,是整个王国的存亡。”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外面宁静的社区:“神之国,建立不易。我们远离主要道路,依托森林和石墙,才得以偏安一隅。我们有自己的生存之道,尽量避免与外界…尤其是救世军那样的庞然大物发生直接冲突。”
他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看着达里尔:“我可以向你们提供情报共享。关于救世军的动向,他们的据点,他们的行事风格…我所知道的,都可以告诉你们。”
“我们也可以进行有限的物资交换。”以西结继续说道,“粮食、草药、甚至…一些武器。”“但是,”他语气变得严肃,“公开结盟,旗帜鲜明地对抗尼根…现在不行。那会立刻将神之国拖入战火。尼根的报复…会如同山崩海啸。”
他走到达里尔面前,伸出手:“我们保持联系。在暗处,我们是朋友。当你们真正点燃了反抗的火焰,当尼根的根基开始动摇…神之国的骑士和希瓦的利爪,将站在你们一边!”
达里尔看着以西结那双清醒而坚定的眼睛,明白了他的顾虑和底线。这已经比山顶寨的格雷戈里强太多了。他伸出手,与以西结重重一握。
“成交。”虽然没有获得公开的军事同盟,但神之国这个神秘而强大的潜在盟友,以及以西结承诺的情报支持,让达里尔三人看到了希望。他们带着以西结赠送的一些草药和一张粗略标注了救世军活动区域的地图,离开了神之国。
就在达里尔小队在北方寻求盟友的同时,由希斯——一个在训练中表现出色、勇敢正直的原亚历山大青年——率领的另一支小队,沿着弗吉尼亚州东部海岸线进行侦查和资源搜寻。
希斯小队驾驶着一辆改装过的皮卡,成员包括两名原守卫和一名新加入的、擅长机械维修的年轻人。他们的任务除了搜寻物资,更重要的是探查东部区域是否有其他幸存者势力或潜在威胁。
在靠近切萨皮克湾的一片被工业污染和废弃垃圾场覆盖的区域,他们发现了一些异常——废弃车辆被有规律地移动过,垃圾堆中似乎隐藏着通道。
“小心点,可能有幸存者…或者别的什么东西。”希斯提醒道,握紧了手中的步枪。他们小心翼翼地深入垃圾场。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化学品味和腐烂的恶臭。堆积如山的废弃汽车、电器、轮胎和工业废料,构成了一个如同迷宫般的钢铁坟场。
“站住!别动!”一个沙哑、怪异的声音突然从一堆扭曲的金属废料上方传来!几个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高处!他们穿着用废弃塑料布、帆布和金属片拼凑的“衣服”,脸上涂着油彩和污泥,看不清面容。他们手中拿着自制的长矛、弓箭和打磨锋利的金属片。
“你们…什么人?来垃圾场…做什么?”为首的一个身材高挑、脸上涂着白色螺旋纹路的女人(珍迪斯)开口问道。她的声音沙哑,语调古怪,带着一种刻意的、如同吟唱般的节奏感。
“我们没有恶意!”希斯连忙举起双手示意,“我们是亚历山大安全区的搜寻队!来找物资!也…也想看看有没有其他幸存者!”
“亚历山大?安全区?”珍迪斯歪了歪头,似乎在咀嚼这个词,“没…听过。垃圾场是我们的。东西可以换。”
“换?用什么换?”希斯问道。
“有用的东西。”珍迪斯的声音依旧古怪,“金属…工具…武器…或者…人。”
“人?”希斯心中一凛。
“干活…或者…别的。”珍迪斯含糊地说道,眼神在希斯小队成员身上扫过,带着一种评估物品般的冷漠。希斯强压下心中的不适,尝试沟通:“我们有一些药品和罐头。可以换一些…金属零件和工具吗?”
经过一番晦涩难懂、如同对暗号般的讨价还价,希斯小队用携带的部分药品和罐头,换回了一些锈迹斑斑但还能用的轴承、齿轮和几块厚钢板。
交易过程中,垃圾场的人始终保持着高度警惕,语言和行为模式都极其古怪,仿佛遵循着某种外人无法理解的规则。
返回亚历山大后,希斯向林峰详细汇报了垃圾场的情况和与珍迪斯交易的经过。
“语言古怪…行为模式异常…以物易物…甚至提到用‘人’交易…”林峰听完汇报,眉头紧锁,“这个‘垃圾场’团体…很不对劲。”他走到地图前,指着垃圾场的位置:“这里靠近海岸,位置偏僻,但并非完全封闭。救世军的势力范围可能覆盖到这里。他们那些金属零件…来源可疑。而且,他们对‘人’的态度…”
林峰的眼神变得锐利:“我怀疑,他们可能曾经被救世军勒索过,甚至…可能被迫为救世军提供过某种服务,比如…情报,或者处理一些‘脏活’。也可能…他们本身就是一群毫无底线、只求生存的鬣狗。”
“那我们…”希斯问道。“暂时保持距离。”林峰果断下令,“停止与他们的主动接触。但加强对其活动区域的监控。这个团体…像一颗埋在迷雾中的暗礁。不可靠,甚至可能…是敌人。”
两支小队的归来,带回了不同的消息:山顶寨的懦弱与微弱希望,神之国的神秘承诺,以及垃圾场的诡异与潜在威胁。
亚历山大通往生存的道路上,星火与暗礁并存。
而救世军的阴影,正随着尼根使者西蒙的逼近,变得越来越浓重。
结盟之路的荆棘,才刚刚开始显露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