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璇只是淡笑。
没有告诉庄扬到底是什么紧急事。
而是将目光转向一旁,像霜打了茄子似的弟弟刘贺。
她眼神清冷,“待会儿我可不想再瞧见你在我面前晃荡,要不然......”
“哎哟姐,你放心哈,我这就滚!”
不等她说完威胁的话,刘贺已经跟小鸡啄米似的猛点头,忙不迭地保证:
“马上滚回金玉阁,保证不碍你的眼。”
一想到自己又被坑了,顿时那窝囊气需要得到泄愤。
于是,一抬脚就踹向旁边垂头丧气的袁兵小腿,没好气地冷喝道:
“你也是!”
“赶紧在老子面前消失,这几天老子都不想瞧见你这没用的蠢货。”
要不是这小子打眼,他能被姐给训得跟孙子似的?
“哎哟喂疼,是是是.......贺少息怒,我这就滚,马上滚!”
袁兵被踹得痛呼一声,却不敢有丝毫怨言,飞快地转身逃离珍宝阁。
只是在下楼前。
他还不忘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今天又让他颜面扫地的庄扬,眼神怨毒。
庄扬对此压根懒得抬眼,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欠奉。
心说这两人还真是物以类聚,欠揍!
刘贺更是不敢多待一秒,生怕姐姐改变主意拿鞭子抽自己,也紧跟着袁兵灰溜溜地窜出了珍宝阁。
“碍事的走了。”
刘璇收回目光,平淡地看了庄扬一眼,“咱们也走吧。”
说完,她率先迈开步子,踩着高跟鞋径直下楼。
“好。”
庄扬瞅了眼还瘫在地上痛心哀嚎的王忠,跟上刘璇的步伐,也走出了珍宝阁。
这珍宝阁的掌柜虽可怜了些。
但也只能怪他自己眼力不济。
没法,这亏只能硬生生咽下。
两人在喧嚣的古玩街人流中看似随意逛着。
庄扬双手揣在裤兜里,倒是姿态随意。
刘璇则时不时在两街道路过的古玩铺子扫几眼,似乎在等庄扬开口。
走了好一段。
见她始终不开口提那所谓的紧急事,庄扬确实也忍不住了。
这女人到底在搞什么鬼?
不是很紧急吗?
他摸了摸鼻子,语气有些不耐:
“欸,我说刘大小姐,你这都晃荡半天了,你到底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儿需要我帮忙啊?”
说着,他忽然夸张地抱住自己的胳膊,脸上做出惊悚状:
“咦,你该不会......是要把我拐去卖了吧?”
“我可告诉你啊,我这人可有骨气了,向来是卖艺不卖身的!”
“噗呲~”
这突如其来的耍宝让刘璇脚步一顿,被他给逗乐了。
她转过头。
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也学着他的腔调打趣道:
“放心,就你这卖艺的水平?”
“啧啧啧,大家肯定是瞧不上了。不过......”
她故意拖长了调子,眼中闪过一丝促狭,“卖身嘛,倒说不定能受到不少富婆姐姐的光顾呢。”
“......”
庄扬听了嘴角直抽抽。
这女人的嘴,真是从来不会让人失望。
尤其想起她对自己亲弟弟那毫不留情,跟训猴似的态度,更是深刻体会到她的刻薄。
真难想象,这女人要是日后有了男朋友,会不会也是这副高高在上动辄打骂的架势?
不过他也心知肚明。
刘璇这女人,手段狠着呢。
心软这个词?
呵呵,跟她沾不上一点边。
刘璇见庄扬一时语塞,忽然又想到一件事。
她用胳膊肘轻撞了下他的手臂,好奇勾唇:
“欸对了,之前你在临海黑市,你是怎么一眼就瞧出我弟拍下的那颗十眼天珠是高仿货的?”
这事,弟弟虽然没刻意向她汇报在临海遇见了庄扬。
但只要刘家与滇南那位解三爷有关的往来,无论大小,都会有人第一时间向她报备。
她自然也就知道了,庄扬当时一眼识破天珠是假货的事。
怎么突然提及这事了?
庄扬听她突然问起这个,怔愣了一秒。
随即也明白过来。
这消息肯定是刘贺那个大嘴巴讲给她听的。
他眼珠子滴溜转了圈,便轻描淡写地开始胡说八道:
“嗐,瞎蒙的呗。当时看你弟那副鼻孔朝天的嚣张样儿不爽,就想气气他。谁知道随口那么一说......”
他摊摊手,显得很无辜:
“这不,听你这么讲,还真给我蒙对了。”
“看来,我这运气不错嘛。呵呵。”
“.......”
刘璇毫不客气地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呵,你糊弄鬼呢?
她可不是刘贺那个不中用的草包,没那么好骗。
不过她也看出庄扬明显不想多言,那点探究的心思也就淡了。
反正她现在的目的。
只是帮家主找一位眼力过人的鉴定师。
至于庄扬的小心思,只要不影响合作,暂时可以当作没瞧见。
于是,她也懒得浪费时间。
一边继续往前走,一边切入正题:
“你也瞧见了,刚才在珍宝阁我就是在挑东西。”
“现在呢,我需要找一件能彰显身份的古玩急用。这次,得请你帮我掌掌眼。”
她刻意加重了‘彰显身份’四个字,语气郑重。
至于这件东西,是要送给滇南苗寨解家那位即将过寿的老家主的事,只有他们刘家核心成员才能知晓。
所以,她绝不能对庄扬透露分毫。
庄扬揣着兜,双眼随意的扫过两边的店铺和摊位。
听了她所说的紧急事,轻笑了一声。
笑得意味深长。
“这个我自然看得出来,而且瞧你这架势,摆明了是想找御用之物吧?”
他漫不经心的跟在一旁,“既然这样,那只有皇帝极其钟爱和使用过的老物件,那气场和象征意义,才能恰到好处地衬托出那拥有者的身份地位。”
“而那些只有年代的珍玩,再贵也差点意思了。”
就凭珍宝阁那两件仿照汉景帝刘启用过的古玩,就猜到了。
“你说的对。”
刘璇点头。
对庄扬的敏锐有些欣赏,还是补充强调:
“价格是其次,其象征意义和蕴含的身份含义,这点最为重要。”
这是老家主寿礼的核心要求。
庄扬挑了下眉。
侧过脸,饶有兴致地看向刘璇冷艳的侧颜,试探性地问:
“哦?听刘小姐这话里的意思.....”
他故意拉长了尾音,“难道,这是准备给某位了不得的大人物送礼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