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放学前，林思雨鼓起勇气，在李枫收拾书包时凑了过去。
“那个...明天周六，你要来教室复习吗？”她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随意，但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
李枫拉上书包拉链，抬头看她：“一起？”
“嗯，期中考试不是快到了吗？”林思雨把一缕头发别到耳后，“想着...也许我们可以一起复习。当然如果你忙的话——”
“几点？”李枫打断她的喋喋不休。
林思雨眨了眨眼：“上午九点？”
李枫点点头：“好！”
说完，他拎起书包离开了教室，留下林思雨站在原地，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他竟然答应了！而且连哪个位置好都知道，看来是常去。
“笑得这么甜，约会啊？”张悦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促狭地用手肘捅了捅她。
“什么约会！就是一起学习。”林思雨慌忙否认，但脸上的热度出卖了她。
张悦夸张地“哦”了一声：“所以是李枫主动约你的？”
“是我问他的...”林思雨小声承认。
“天啊！”张悦惊呼，“你居然主动约男生？看来是真爱了。”
“小声点！”林思雨急忙捂住好友的嘴，环顾四周确保没人听见，“就是普通的学习伙伴，他物理好，我数学还过得去，互相帮助而已。”
张悦翻了个白眼：“得了吧，全班都看得出你们俩不对劲。上次化学课分组，他明明可以跟王浩一组，非要等你被分到陈浩那组时才说要换。”
“有这事？”林思雨心跳漏了一拍，她完全不记得这个细节。
“你眼里除了题就是李枫，当然注意不到。”张悦摇摇头，“总之，明天好好'学习'吧～”
周六早晨，林思雨比约定时间提前二十分钟到达教室。她特意打扮了一番——浅蓝色连衣裙配白色开衫，头发扎成清爽的马尾，甚至还抹了一点唇彩。
教室里空无一人，她选了最角落的靠窗位置，阳光透过玻璃洒在桌面上，温暖而不刺眼。她刚摆好书本，就看到李枫出现在楼梯口。
他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比在学校时更随意，但依然干净利落。看到林思雨，他微微点头走了过来。
“你来得好早。”他在她对面坐下，声音比平时柔和。
“笨鸟先飞嘛。”林思雨递给他一瓶矿泉水，“给，天气有点热。”
李枫接过水，指尖不经意间碰到她的手，两人都像被烫到似的迅速缩回。林思雨赶紧翻开物理课本，假装研究一道力学题，心跳声大得自己都能听见。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他们专注地复习期中考试内容。李枫的讲解比在学校时更耐心，时不时画图辅助说明。林思雨发现他左手腕上有一道细长的疤痕，像是很久以前留下的，在他比划时若隐若现。
“这里，”李枫指着她做错的一道题，“你忽略了摩擦力的方向变化。”
林思雨凑近看，发丝垂落，轻轻擦过李枫的手臂。他僵了一下，但没有躲开。
“啊，我明白了！”她突然恍然大悟，“当速度反向时，摩擦力也要反向！”
李枫点点头，嘴角微微上扬：“终于开窍了。”
这个几不可见的微笑让林思雨心头一暖。阳光照在他的侧脸上，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平时冷峻的轮廓变得柔和起来。她突然意识到，这是她第一次在教室之外的地方见到李枫，第一次看到他如此放松的样子。
“休息一下吧。”李枫合上笔记本，“眼睛会累。”
林思雨惊讶于他的体贴，点点头伸了个懒腰。就在这时，她余光瞥见楼梯口一个熟悉的身影——班长陈浩正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手里还拿着几本参考书。
“陈浩？”林思雨脱口而出。
李枫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表情瞬间冷了下来。
陈浩尴尬地走过来：“呃...好巧啊。我本来也是准备来教室复习...”
林思雨能感觉到李枫的气场变了，又恢复了那种生人勿近的冷漠。她赶紧打圆场：“期中考试嘛，大家都来复习。你要一起吗？”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李枫的眼神明显暗了下来，而陈浩则慌乱地摇头：“不了不了，我约了别人。你们...继续。”
他匆匆离开，但临走时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让林思雨心里一沉——周一的时候，这事肯定要传开了。
“继续吧。”李枫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中午一点，他们收拾书本准备离开。林思雨的笔记本上记满了李枫讲解的要点，比她自己复习一周的效果都好。
“谢谢你，”走出教室时，她真诚地说，“今天收获很大。”
李枫点点头：“下周六可以继续。”
这个主动提出的邀约让林思雨心头一跳：“好啊！那...要不要一起吃个午饭再回去？我知道附近有家不错的面馆。”
李枫犹豫了一下，最终点头同意。面馆很小但干净，他们选了最里面的位置。林思雨点了牛肉面，李枫要了素面。
“你不吃肉？”林思雨惊讶地问。
“很少。”李枫简短地回答。
吃饭时，林思雨鼓起勇气问了一些私人问题：“你平时周末都做什么？除了学习。”
李枫放下筷子：“看书，跑步，偶尔画画。”
“你会画画？”林思雨眼睛一亮。
“素描。”李枫似乎不太想多谈，“小时候学过。”
“好厉害！我连火柴人都画不好。”林思雨笑着说，“下次能让我看看你的画吗？”
李枫没有回答，只是低头吃面。林思雨以为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正想道歉，却听他轻声说：“...有机会的话。”
这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已经让她惊喜不已。回学校的公交车上，两人并肩而坐，偶尔交谈几句，大部分时间安静地看着窗外掠过的景色。林思雨发现，与李枫相处时，沉默从不令人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