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欺负你了？碰到哪儿没有？受伤没？”贺文卿拉着南姿上下打量了一圈。
“嗯。”南姿点头，“他们让我陪他们喝酒，我说不喝，他们就要打我。”
南姿眼圈红红的，低着头将怂包人设贯穿到底。
地上几个人差点一口老血认出来。他们真是服了，不知道谁打谁，现在脑子都是懵的，要不是他们识时务，都被这个疯子弄死了。
贺文卿脸阴沉的能滴水，把南姿扶着坐在空位上，快步迈到前台。
“监控在哪儿？”
老板呼吸都放轻了，“监控，坏了？”
贺文卿不答话，走到电脑前一顿操作，“嗯，应该是坏了。”
经过灯的开关时，他顺手关了灯。
霎时间，室内一片黑暗。
几个男人哆哆嗦嗦的抱成一团，他们没想到，自己出来吃饭居然可以碰见两个疯子，明明以前出来从来没碰过壁。
他妈的，这次居然是个硬茬子。
黑暗中看不清人影，只有一声接一声的沉闷的击打声响起，夹杂着几声闷哼。
偶尔还有几声响亮的耳光，掌掌生风。
过了一会儿，灯光重新亮起。
只见那几个男人鼻青脸肿，比之前更加狼狈不堪。贺文卿甩了甩手，一脸淡漠地走回南姿身边。
“饿不饿，垫垫肚子？等会儿警察来录口供，估计今晚要饿肚子了。”贺文卿调高了空调温度，站在出风口为她挡住寒风。
南姿乖巧点头，“有点。”
刚才实在是出人意外的巨大运动量，她刚才觉得饱了，现在肚子却有些空空的。
“那再去吃点。”
刚出门口，就听到后面传来老板颤抖的声音，“贺，贺总，等会儿警察来了，怎么说？”
贺文卿回头冷笑，“实话实说，一群醉汉醉酒骚扰我的朋友，还企图打我，我正当防卫，你不是看见了吗？”
老板顿时语塞。
招呼服务员换了一桌子，南姿坐在座位上低头吃着小吃。
贺文卿在一边涮菜，时不时给她夹一些，看她低头乖巧进食，贺文卿心里的暴力因子凸起，那些人渣，装醉惹事，弄死算了。
幸亏她有些身手能保护自己，要是她无缚鸡之力，他进去晚一步，会发生什么事，他都不敢想。
“吓坏了吧，吃慢点，别烫着。”
南姿心里五味杂陈，她刚才太激进了，才到这里，居然捅了大篓子，还把贺文卿牵扯进来。
刚才他打他们时，她应该拦一下的。
“抱歉，给你惹麻烦了。等会儿警察来你别说话，但是都是我干的，跟你无关。”
南姿低头吃饭，抬头时很坦然的看着贺文卿。
贺文卿轻笑一声，“里面那群货色，你觉得警察来他们会不说？”
“放心吧，一切交给我。”
他说话声音轻轻的，可是格外有安全感，南姿一下就红了眼圈，鼻尖发酸。
平凡的关心最戳人，她大学毕业那年，也是这样的情景，那些人凶神恶煞的，她机灵，偷偷跑到卫生间报了警。
宴舟去接她时，让她长脑子，别老给他丢人。
他不在乎她有没有受欺负，他不会无条件偏向她，他也不关心她有没有受伤，他只在乎自己的面子。
南姿低头不语，泪水吧嗒吧嗒的滴在碗里。
贺文卿抽了一张纸巾，单手抬起她的下巴，胡乱在她眼睛上擦来擦去，毫无温柔可言。
“哭什么，刚才打他们的时候没见你害怕，现在哭有点晚了吧？”
南姿瓮声瓮气反驳：“后怕不行吗？”
“行行行。”
贺文卿见她情绪不好，耐心逗她，“壮汉都不害怕，你居然害怕老鼠？”
南姿瞪他：“谁说我害怕老鼠，动物就是我最好的朋友。”
贺文卿噢了一声，意味深长，“那天花板就没有重做的必要了，那么大的院子你一个人住也寂寞，正好找几窝朋友陪你。”
南姿：“还装修还是装修，我不是害怕老鼠，我不喜欢那个装修风格。”
警察来的很快，半个小时，南姿吃的差不多饱了。
拿出纸巾仔仔细细的擦着自己的嘴唇，又喝了几口冰水。
进了店门就往贺文卿身后一躲，可怜巴巴的看着警察不说话。
“谁报警？”
一个微胖的警察出来询问，眼神扫过地上几人时，有些震惊。
难道挑事儿的人提前跑了？
这几个人看上去也不安分呀。
“我。”老板在柜台后颤巍巍举起手，“我报的警。”
警察问：“什么情况，说说，另一方挑事儿的已经走了是吗？”
老板舔了舔干涸的嘴唇：“没有，在这儿呢。”
他悄咪咪指了指贺文卿和南姿，又反手指向地上的男人。
“不过挑事儿的是他们，他们让人家小姑娘陪喝酒，这才打起来。”
警察看了贺文卿，看了看地上的几个壮汉，不确定的重复了一遍。
“你是说。他们，骚扰她？他打了他们？”
老板余光偷看贺文卿：“昂。差不多，他们想打这姑娘男朋友，这小伙子是正当防卫。”
警察目光如炬，直直看向缩在桌角的几个：“是吗？”
中间尖嘴猴腮那个正要开口倏尔间不知道看见了什么连连点头。
“对对对。我哥们儿硬拦着人家喝酒。”
警察顺着男人目光看去，只见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正垂手站在高大男人身后。
见他看过来，小姑娘甜甜一笑，眼睛里面还有泪花，可怜非常。
他不再存疑，“那跟我们回一趟所里吧，录个口供。”
“小姑娘，别害怕，我们会保护好你的。”
“你这男朋友，也是厉害角色啊，哈哈。”
他看向贺文卿的眼神带着赞许，懂得护老婆的男人差不了，他喜欢。
一行人浩浩荡荡来了派出所，才进门就有女警递了张纸巾，贺文卿去录笔录，南姿黏着女警不放。
“谢谢姐！”她说话声音轻轻的，脸上一派柔弱姿色，哄得女警心软。
心中的天平不知不觉已经偏差。
等到南姿时，她在门口酝酿了几秒，进了门就开始抽泣，肩膀不停的颤抖，看上去害怕到极点的样子。
临近结束的时候，南姿崩溃大哭：“他们会受到惩罚吗？我会不会被抓起来，我不是故意的，当时他们拦着我，我害怕极了~”
没有人看见南姿出门时的样子，抬手一抹眼泪，平静到了极点。
王嘉齐在外面已经查明了为首的身份，剩下的几个平时是无业游民，混子。
只有那个强哥，干着工程，略有些资产。
他稍加施压，那边的家属就迫不及待过来签字了。
南姿和贺文卿从派出所出来时已经半夜三点多了。
王嘉齐倚在车边抽烟等两人出来。
见着他们，王嘉齐笑开了花，“哥，嫂…，南姐，还好吗？你俩？”
南姿点点头：“王先生，多谢。”
王嘉齐摆摆手：“南姐客气了，叫我嘉琪就行。”
“不过放心，我可不卖79的眉笔噢！”
他说话幽默风趣，很快冲淡了压抑的气氛。
白天买的东西还在贺文卿车上，三个人分两辆车回了村里。
南姿累极了，在车上就睡了过去，贺文卿给她放了一首歌。
低沉富有磁性的女低音响起，车厢里莫名有些热。
汽车驶进村里的时候，南姿还没醒来。
他坐在驾驶座上盯着她看了好久，盯的睡梦中的南姿发毛，一个激灵清醒了。
“到了？”
“嗯。”贺文卿移过目光，“下车吧，穿着外套，有点凉。”
他把外套扔在南姿怀里，见她久久没有动作，贺文卿又一把拿过衣服。
凑在鼻尖闻了闻：“今天没穿，没汗味儿，不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