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家偏院。
不知何时,陆溟夜已经辗转着苏醒过来。
他巡视周遭极其陌生的环境,还是没忍住紧紧地皱着眉头,俊朗的面容中浮现出些许忧虑来。
“这是哪里?”
陆溟夜低声呢喃着,还妄图想要伸出手撑着自己的胳膊,再艰难地站起身来,外出查探这一切。
可偏偏这时候,陆溟夜感觉到自己的下半身已经没有任何知觉。
几乎是一瞬间,陆溟夜的脸色便变得冷峻起来。
对于陆溟夜来说,这样的沉痛打击有过一次,他根本就不愿意自己再一次重蹈覆辙。
不论陆溟夜如何伸出手去敲打双腿,意图想要感觉到疼痛,可是两条腿现在都没有任何知觉。
直到这时候,陆溟夜方才是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的腿现在是再一次失去知觉了。
当陆溟夜心中备受打击之际,院子里传来些许悉悉索索的声响。
陆溟夜并不知晓自己如今的这种处境,也不知道外面院子中突然出现的人究竟是谁。
他只是死死的握着手中的佩剑,意图想要拼搏到底。
恰在此时,房门被人推开。
伴随着“嘎吱”一声,陆溟夜看见了门外的两人。
是晏鹤清。
以及时刻跟随着晏鹤清的清梧。
清梧手中还拿着匕首架在晏鹤清的脖颈上,就好似生怕晏鹤清扭头便溜之大吉了一般。
亲眼看到面前这种情形时,陆溟夜难免有些不知所措。
“清梧,你这是做什么?”
可同样的,清梧根本就没有想到过陆溟夜现在竟然会沦落到这种狼狈不堪的地步。
毕竟不管怎么来说,陆溟夜的身份尊贵,他的武功也极其高强,寻常人断然不可能会伤及自家主子。
只怕是有亲近之人暗中偷袭。
这般想着的同时,清梧实在没忍住转过身看向晏鹤清。
“晏鹤清,你最好将这一切如实交代。”
“可是你在背地里偷袭?”
先前清梧被陆溟夜委派去盯着花娘和茵茵的一举一动,他倒是没有办法时刻跟随在陆溟夜身侧。
现如今,所有的事情都已经解决了。
花娘和茵茵也已经被清梧依照陆溟夜的吩咐送走了,他解决了手头上的事情后,便第一时间想要寻觅陆溟夜的下落。
不成想,陆溟夜竟是突然消失不见了。
不论清梧如何去联络陆溟夜,始终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无可奈何之下,清梧便想到了晏鹤清。
通过晏鹤清,清梧确实是找到了陆溟夜,只不过陆溟夜现如今并非是安然无恙的,反倒像极了奄奄一息的模样。
回想起如今的这种情况,清梧无非是觉得自家主子之所以会沦落到这种惨淡不堪的地步,全是拜晏鹤清所赐。
听到了清梧不分青红皂白便诬陷自己的这番话,晏鹤清艰难地压制住自己心中翻涌起伏的情绪,她的嘴角抽了抽。
“清梧,你还真是张口就来啊。”
说罢,晏鹤清的面容中流露出些许鄙夷的神色。
“如果不是因为我救下了你家大人,他恐怕已经没命了。”
“现如今还不赶紧松手?”
晏鹤清的话音刚刚落下,清梧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懵。
他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陆溟夜,一时半刻也不知道自己现如今究竟该如何抉择。
纵使陆溟夜也有些看不透晏鹤清,但依照现在的这种情况来看,晏鹤清绝非是什么十恶不做之人。
陆溟夜慢条斯理的点了点头,顺势应答一声。
“放了她吧。”
听到这番话,清梧最终便松开了晏鹤清。
回想起陆溟夜沦落到现在的这种地步,清梧不知其中原委,心中自然是极其担心顾虑的。
他仓促的抬起脚步走上前去,又有些按捺不住的开口询问着。
“大人,这些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陆溟夜并没有率先回应清梧的问话。
他先一步转过身看向旁边的晏鹤清,一双清冷的眼眸中流露出些许沉重又繁杂的神色。
“晏鹤清,我知晓你是大夫。”
“我的这种毒,可有解?”
陆溟夜自然是不甘心自己沦落为这种废物。
他胸怀大志,也不愿意就此放弃所有的理想。
面对陆溟夜提出的问话,晏鹤清双手环胸,她轻笑一声,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满脸都是遮掩不住的嘲讽之色。
“大人,您既然是这般神勇的,何必来求我这么个小女子?”
“再者是说,大人手底下的这位得力干将险些谋害了我的性命,我现如今也没有必要再去救大人吧?”
晏鹤清话里话外,皆是阴阳怪气的讽刺。
听清楚了这种话,清梧的脸色不自然地变了变。
他垂下眼眸,又咳嗽了好几声。
“大人,那时候属下不知道您的安危,也只能通过这种方式去威胁她——威胁晏大夫带着属下找到您。”
话说一半,清梧便立刻转变了自己说话的语气。
就连称谓也变成了“晏大夫”。
清梧话里话外的恭维,晏鹤清自然听出来了。
可现如今,晏鹤清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就此买账的意思。
“知州大人,像是您这般身份尊贵的人,也不应该留在我这。”
“现如今,您的属下已经来了,您还是请回吧。”
晏鹤清丝毫都没有想过要多管闲事的意思。
毕竟不管怎么来说,陆溟夜和清梧身上疑点重重,这也让晏鹤清逐渐意识到他二人绝非是寻常之辈。
若是这些事情牵扯到无辜之人,晏鹤清将来必然会追悔莫及。
“晏大夫,您不能这么绝情吧?”
“不管怎么来说,咱们曾经好歹是合作的关系。”
清梧实在有些按耐不住的站出来,意图想要为陆溟夜打抱不平。
这时候,晏鹤清只觉得他的这种说辞可笑至极。
“清梧,你口口声声的说我与你家大人是合作关系,可先前你究竟是如何对待我的?难不成现在你已经忘了?”
“我从来都不愿意受旁人的气,你们既然是这般态度,我想咱们也就没有必要大费周章的合作下去。”
“也许就此为止,对你我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