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卧室,裴珩将林疏月放在柔软的大床上,用被子仔细裹好,确保没有一丝寒气能侵入。
他转身走到窗边的单人沙发坐下,拿起之前随手放在那里的两颗晶核在指间无意识地转动着,目光沉沉地盯着晶核内部流动的诡异能量。
他没有看林疏月一眼,也没有说一句话。
卧室里只剩下壁炉燃烧的噼啪声和窗外风雪呼啸的呜咽。
林疏月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偷偷观察着裴珩冷硬的侧脸线条。
她知道,他生气了,而且是非常、非常生气。
她心里有点发虚,又有点委屈。她只是想救人、想帮忙,没想到自己会受伤吐血。
看着裴珩那沉默得如同冰雕般的背影,感受着房间里那几乎要将空气都冻结的低气压,那点委屈很快就被更大的不安取代。她咬了咬下唇,决定主动出击。
“老公……”她又软软地叫了一声,声音比刚才更甜糯了几分,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知道错了……”
裴珩转动晶核的手指微微一顿,但依旧没有回头,也没有回应,但周身散发的冷意,似乎更重了一分。
林疏月心一横,决定使出杀手锏。
她轻轻蹙起秀气的眉头,一只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捂住了自己的额头,发出一声极其细微、带着痛苦意味的嘤咛:“唔,头、头好疼……”
这声音不大,却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
裴珩几乎是瞬间就转过了头,那双深邃的眼眸如同探照灯般锐利地扫向她,里面翻涌的冰冷怒意瞬间被浓烈的担忧取代。他猛地站起身,几步就跨到床边,带起一阵冷风。
“哪里不舒服?”他的声音紧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大手已经覆上了她的额头,探试温度。
然而,就在他的指尖触到额头的那一瞬,他看到了林疏月眼底一闪而过的、如同小狐狸般狡黠的笑意,以及她微微翘起的、带着一丝得逞弧度的唇角。
裴珩的动作猛地僵住。
担忧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被戏耍的愠怒和一种更深沉的、几乎要将他吞噬的后怕!他刚刚悬到嗓子眼的心重重落下,砸得胸腔生疼,随即又被一股汹涌的怒火点燃。
“林、疏、月!”裴珩的声音陡然沉了下去,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山雨欲来的危险气息。
他覆在她额头上的手没有收回,反而猛地向下,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扣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脸,迎上他那双带着怒气的眼眸!
那眼神太具有侵略性,太危险,仿佛要将她拆吃入腹!林疏月心尖一颤,那点小小的得意瞬间烟消云散,只剩下被抓包的慌乱和一丝真的晕眩的感觉。
她下意识地想往后缩,却被他牢牢禁锢。
“骗我?”裴珩俯下身,灼热的气息带着惩罚性的意味,狠狠喷洒在她脸上。
他盯着她微微张开的、失了血色的唇瓣,那上面还残留着一点她之前咬破的痕迹。
没有任何预兆,他猛地低头,带着一种近乎粗暴的力道,狠狠攫住了她的唇!
这一吻,带着一种惩罚性的啃咬和掠夺。
他的唇带着滚烫的温度和压抑到极致的怒火,重重碾磨着她的柔软,舌尖强势地撬开她的齿关,攻城掠地,带着一种要将她灵魂都吸走的凶狠力道,疯狂地汲取着她的气息,仿佛要通过这种方式确认她的存在,驱散那几乎将他逼疯的后怕。
“唔……”林疏月被他吻得几乎窒息,大脑一片空白,只能被动地承受着他狂风暴雨般的侵袭。唇瓣传来微微的刺痛感,混合着他灼热的气息,让她浑身发软,连指尖都酥麻起来。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微微的颤抖,和他胸腔里那颗狂跳的、如同擂鼓般的心脏。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林疏月觉得自己快要缺氧晕过去时,裴珩才猛地松开了她。
他微微喘息着,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鼻尖相触,灼热的呼吸相互交融。那双深邃的眼眸近在咫尺,里面翻涌的谷欠火尚未完全平息,却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脆弱和后怕。
“宝宝。”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得厉害,带着一种疲惫和恐惧,每一个字都重重敲在她的心上,“你知不知道,看到你脸色惨白、看到你吐血,我tm……”他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后面的话似乎被堵住了,最终只化作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带着颤抖的喘息。
他猛地将她紧紧搂进怀里,力道之大,仿佛要将她揉碎,嵌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他的下巴抵在她柔软的发顶,声音闷闷地传来,带着一种示弱般的妥协:“宝宝,别再吓我了,求你……”
林疏月看着眼前的男人,十分心疼,她微凉的手指轻轻抚上男人的脸颊。
“老公,对不起。” 林疏月的声音又轻又软,带着真诚的歉意和浓得化不开的心疼,拂过他焦灼的心头,“今后,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这句话,是她此刻能给予他的、最为郑重的承诺。
裴珩没有立刻回应,只是更紧地将她拥入怀中,他宽阔的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沉重地敲打着她的耳膜。
过了许久,裴珩沉重的呼吸才渐渐平复下来。
他埋在她的颈窝里,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她敏感的皮肤上,留下细微的战栗。
他开口,嗓音粗粝:“宝宝,没有你,我会疯的。”
他抱着她,小心翼翼地调整了姿势,让她能更舒服地倚靠在他的臂弯里。
他的目光在她有些苍白的脸颊上游移,最终停在隐约能看到一丝被咬破痕迹的唇角。
他的眼神骤然暗沉下去,低下头,再次攫取了她的唇。
然而,这一次的吻,与方才那惩罚般的暴戾掠夺完全不同,灼热依旧,却温柔得如同初融的雪水。
漫长而温柔的吻,几乎抽走了林疏月刚刚恢复一点点的力气。
分开时,她喘息着靠在他胸前,身体更软了,脸颊却因这个吻而罕见地泛起一层极淡的绯色,如同冰原上悄然绽放的粉色蔷薇,脆弱又鲜妍。
裴珩垂眸看着她终于恢复一丝生气的脸,紧锁的眉头终于略略松开一分。他粗糙的指腹带着残留的温柔,轻轻拂过她被吻得红肿却温软的唇角,带着点湿意。
“骗我头疼?”他低沉开口,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林疏月被他看得更心虚,刚刚才因亲吻而恢复一点血色的脸似乎又有变白的趋势。她下意识地又想咬唇,却被他的手指轻轻抵住了牙关。
“没有……”她小声嗫嚅,眼神闪烁,不敢再看他锐利的眸子,“刚才有点不舒服……只有一点点……”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这点拙劣的小谎言根本骗不过裴珩。
他放在她腰间的大手,惩罚性地在她腰侧那怕痒的软肉上轻轻捏了一下。
“唔!”林疏月猝不及防,浑身一僵,随即不受控制地软倒下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差点从他怀里滑落,小脸瞬间憋得更红,连小巧的耳垂都染上了诱人的粉色。
她羞恼地瞪了他一眼,带着水汽的眸子里满是控诉。
裴珩适时地收紧手臂,再次将她牢牢扣在怀中,看着她在自己怀里羞窘难当、连虚弱的苍白都暂时被生动红晕取代的模样,他紧绷冷硬的唇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