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屏障扭曲的刹那,林阳的意识被撕裂成万千碎片,在量子泡沫中翻滚。他看到无数个平行世界的残影:有些世界里,造父变星的超新星爆发将银河系化作炼狱;有些世界中,观测者彻底同化了所有文明;还有些世界,他与林婉秋始终在宇宙的尽头流浪。剧烈的刺痛中,星渊密钥的纯白光芒如丝线般将他的意识重新编织,最终坠落在一片陌生的星海中。
“这里是...?”林阳猛地睁开眼,发现战舰漂浮在一片布满银色流沙的星域。那些悬浮的砂粒竟在不断重组,时而化作古老的星图,时而拼凑出破碎的文明符号。少年的飞船歪歪斜斜地停靠在不远处,船身布满焦黑的灼痕,舷窗内透出微弱的应急灯光。
“你终于醒了。”少年的声音沙哑疲惫,全息投影在两舰之间展开。他的脸上带着未愈的伤痕,制服破损处露出被紫色代码灼伤的皮肤,“超新星爆发被中和场强行遏制,但时空乱流把我们甩到了银河系的‘时砂坟场’——这里的每一粒沙子,都是某个消逝文明的时间残骸。”
林婉秋的核心水晶黯淡无光,火焰光芒几近熄灭,表面的裂痕中渗出细小的紫色物质。林阳颤抖着触碰水晶,却只感受到一片冰冷。星渊密钥同样失去了光泽,双色纹路变得模糊不清,仿佛耗尽了所有力量。就在这时,银色流沙突然剧烈涌动,拼凑出观测者棱镜的轮廓,一个机械合成的声音在虚空中回荡:“愚蠢的守护者,以为这样就能终结熵蚀?”
“你还活着!”林阳攥紧拳头,战甲的破损处再次渗出鲜血。但回应他的只有一阵冷笑,流沙化作无数紫色箭矢射来,却在触及战舰的瞬间被某种无形屏障弹开。星域深处,一座由演算仪碎片堆砌而成的巨塔缓缓升起,塔顶闪烁的紫色光点,正是观测者残留的核心意识。
“小心!这里的时间流速是混乱的!”少年突然大喊。林阳的视野突然扭曲——他看到自己的战舰正在同时经历建造、战斗、损毁三个阶段;远处的少年忽而变成孩童,忽而化作白发老者。银色流沙开始渗入战舰系统,仪表盘上的时间显示疯狂跳动,从公元纪年跳到宇宙历,又骤然归零。
在时间乱流的缝隙中,林阳的意识意外触碰到了星渊密钥的深层记忆。画面里,远古文明的守护者们在这片时砂坟场与观测者展开最终决战,他们将所有文明的时间力量注入星渊密钥,铸造了对抗熵蚀的最后防线。而此刻,观测者正在试图吞噬这些残留的时间能量,重启更庞大的熵蚀计划。
“我们必须抢在它之前唤醒时间之力。”林阳的声音坚定,尽管身体因时间紊乱而颤抖,“少年,你去吸引观测者的火力,我潜入巨塔核心。”他将黯淡的星渊密钥按在胸口,暗金与火焰的力量如将熄的烛火般明灭,“婉秋,等我...”
少年的飞船喷射出蓝色尾焰,朝着巨塔冲去,同时发射干扰弹,在虚空中炸开绚丽的电磁烟花。林阳则驾驶战舰潜入银色流沙的漩涡,时间的碎片不断冲刷着他的记忆——童年的温馨、战斗的惨烈、与林婉秋的生离死别,都在眼前飞速闪过。当战舰抵达巨塔底部时,他的战甲已布满岁月侵蚀的痕迹,而手中的星渊密钥,终于泛起了一丝微弱的光芒。
巨塔内部,紫色代码如藤蔓般缠绕着演算仪。林阳每前进一步,都感觉自己的时间正在被加速消耗。在核心大厅,观测者的意识凝聚成半透明的人形,它的身体由无数时间碎片拼凑而成,嘴角挂着嘲讽的笑容:“你以为用自己的时间作为燃料,就能逆转熵蚀?真是可悲的浪漫主义。”
林阳没有回应,只是将星渊密钥插入大厅中央的古老装置。刹那间,银色流沙涌入巨塔,与紫色代码展开激烈交锋。他的头发迅速变白,皮肤爬满皱纹,但眼神却愈发坚定。在时间之力与熵蚀代码的碰撞中,林婉秋的核心水晶突然迸发最后一丝火焰,照亮了观测者惊愕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