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叶亭突然觉得鼻孔有点痒,像是有什么东西顺着往下流。他下意识地抬手一抹,一看,指尖赫然染了一抹猩红。
“……我靠,流血了?”他惊得瞳孔猛地一震,一秒从原地猛地弹起。
糟糕,那鸡有毒!
叶亭满脸惊恐地看向木清。
德行!
“那五彩之鸟,天地灵气滋养多年,至阳灵种,内蕴纯粹火灵。”木清斜睨了他一眼,语气冷淡得像在讲论天气,“这么大补的鸟一吃就是两只,没爆体而亡你就该偷笑了。”
她语气顿了顿,挥手一指,又补了一句,“行了,别站着了,就地打坐,把在血管里乱窜的灵气梳理一下,顺着经脉游走吸收掉。”
叶亭闻言,眼前顿时一亮,血都顾不上擦了,啪地一下直接盘膝坐下,像是怕灵气溜走一样,一秒进入“苦修”状态。
木清瞧见他那副贼眉鼠眼却又认真得近乎执着的样子,忍不住轻哼了一声,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是运气太好,还是命太硬……”
还好这傻小子在清灵山浓郁的灵气下锻炼了许久,不然这两只鸟下肚,这丰沛的灵气不直接撑爆他的经脉才怪。
木清懒洋洋地坐在床边,看着他闭眼打坐的模样,眉头微挑。虽然姿势不甚标准、灵气运行得也算磕磕绊绊,但体内五彩灵气的确在慢慢融合入经脉——虽慢,却稳。
“这运气倒是真不错。”她心里想着,目光扫过叶亭,只见他露在外面的皮肤泛出一层淡淡的红光,像被火焰炙烤般灼热,那是火灵气过剩的表现。
换作一般凡人,早就七窍流血、三魂七魄炸裂而亡。
“啊——”
叶亭突然咧嘴痛呼一声,整个人颤了颤,差点没坐稳。
“正心正念。”木清轻声开口,声音低沉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顺手一挥,一道灵气凝成的小阵浮现在叶亭身边,将外界灵气缓缓引导进去,与他体内暴躁的五彩灵气相融。
“给你这待遇,还是头一个。”她喃喃低语,话音中竟带了点不明显的笑意。
——这小子若是熬得过这顿“暴补”,说不定,真能破开凡胎。
木清随手丢了个防护罩给他,防止外界干扰,顺便给整个房间设下结界,接着翻身过床头的手机。
已经是下午四点,手机上有几条微信和几个未接来电,全是沈星的。
正准备回复呢,他的电话又打过来。
木清接起来,“喂。”
电话那头传来沈星带着轻松语气的声音,“木观主,事情给你办妥了,那老头已经被送往国家隐修会,现在交给其他人审理。”
“行。”
“顺便告诉你,由于这次案子的特殊性和规模,我给你申请了个奖金。”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几分自豪,“过段时间奖金就会下来了,等到账了我会通知你。”
木清听着电话那头的内容,嘴角不由得微微扬起。
这小子办事真不错!
修玄灵观的本钱越来越多了呢。
就在沈星要挂断电话时,木清突然开口:“等等,你帮我查一下一个人。”
“咋了?对方干啥事了?”沈星下意识问道。
“有点旧事未解。”木清顿了顿,“百年前,北城叶家,叶辰星。有结果了通知我,必有重谢。”
沈星没有再追问下去就一口应承下来。
挂了电话放下手机,木清垂眸,手指轻抚着腕上的槐木手串,里面的某个家伙正装死一般一动不动,仿佛昨夜那仓皇躲避雷劫的不是他一样。
她嗤笑一声,淡淡道:“躲够了,就出来吧。”
槐木手串微微一震,接着,一道身影自其中浮现,正是木扶苏。他依旧一副风流书生模样,扇子一甩,笑得坦然,“上神下午好。”
“说吧,你打算赖着我多久?”木清眉梢微挑。
木扶苏轻咳了一声,理直气壮,“唔,暂时还没想好,毕竟……你知道的,我现在无家可归。”
木清冷笑,“那正好,天亮了,该送你去见见今天的太阳了。”
木扶苏脸色一变,魂体微移,笑容更温和了几分,甚至带上了几分讨好的神色,“别啊,咱们可以再商量商量——”
谄媚的语气让木清的眉头微微挑起,她斜睨了一眼他,嘴角带着一丝讥讽,“商量什么?你还有什么好商量的?连简简单单堵个幽冥通道都能中埋伏,要你何用?”
“别这么绝情嘛……如今这世道,你一个人打怪升级太无聊,我陪你,说不定还能帮点小忙。”木扶苏扇子一收双手抱拳,尽量显得谦恭有礼。
“哦?”木清淡淡一笑,慢条斯理地开口,“我记得上次你‘帮忙’,是误踩了冰原裂缝,被一群孟槐追着跑,横穿北山,还差点把我那根缚灵绳给砸断了。”
“这都过了几十万年了,你怎么还记得这么清楚。”木扶苏一脸委屈地摊手,“那纯属意外,谁知道那群孟槐跑得那么快?我都快以为他们是狼不是猪了……”
“所以你是说,你来凑热闹?”
“是陪伴!陪伴!”他立刻正色强调,“不求功德,不图回报,只求在你身边喝点汤、蹭些灵气。整个神界现在就剩下你我了,老乡见老乡,不说两眼泪汪汪,总是亲人见面分外眼红,对吧?”
……
什么时候兔子和蛇都能攀上亲戚关系了?
木清闻言,微微挑眉,“谁说只剩下你我了?”
“咦?”木扶苏眼神一变,迅速飘上前来,“还有谁?”
好像才注意到一旁打坐修炼的叶亭,木扶苏吃了一惊。
末法时代不是灵气枯竭了吗?
怎么这家伙身上的灵气竟然隐隐有爆血管的可能?
这就是跟在远古上神身边的好处吗?
灵气多到用不完?
木扶苏流下羡慕的眼泪,然后指着叶亭看向木清,“是他?”
“不是他。”直到现在,木清才认真审视木扶苏。
没了肉体,本应是灵体却灵气不足,还被鬼气和魔气侵蚀了大半。
啧啧啧,木清边看边摇头,比起被劈成蛋的白泽,木扶苏可太惨了……
“那他是谁?”
“我徒弟的后代。”
“什么?”木扶苏失声尖叫,“你竟然还收过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