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被周天嘴里那半个泥糊糊、狗口水味的烤地瓜粘住了!
全场宾客那“哦???!”的震惊尾音还在穹顶回荡,冰晶雪花已在龙玥身周实质性地飘舞!角落温度骤降十度!
“唔唔唔唔(冤枉啊)!!!”
周天拼命想吐出那坨“狗粮”,可地瓜软糯温热,一挤还冒出点热气,混合着泥土香和……淡淡的狗狗口水味?
他脸憋得通红,手舞足蹈地想往外掏。
“偷吃狗粮?” 龙玥那冻穿灵魂的指控落地有声,她一步踏前,冰冷的指尖几乎要点在周天僵硬的鼻尖上!“当着证物的面?”
(指周天嘴里的地瓜?)她周身寒气如同实质枷锁,把周天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噗哈哈……”蹲在角落的老陈皮实在憋不住,发出一声短促漏气的笑声,赶紧用他那油污的袖口死死捂住嘴,肩膀疯狂抖动,看着像犯了羊角风。
白须白发的白老眉头紧锁,龙行虎步上前,紫檀龙头拐杖“咚”地一点大理石地面!
整个拍卖厅仿佛都震了一下!
锐利如鹰隼的目光扫过周天那狼狈滑稽的脸,再扫过地上那只歪着头、无辜叼着剩下半拉泥巴地瓜的小金毛(哈巴狗?),最后落回龙玥身上,带着上位者的审视:“小丫头,这里不是菜市场!搞什么名堂?!”
声音洪亮,自带威压。
“白老!不是菜市场?哈巴狗叼烤地瓜上宴席?那这算西餐还是自助餐?”
周天终于趁机把那块烫嘴的耻辱“狗粮”呸了出来,顾不得形象(也没形象可言了),指着地上的小金毛和小半块地瓜,语速飞快!
他虽然社死,但脑子转得更快!狗是关键!“龙警官!抓住那只狗!
它就是刚才想叼丹跑路的‘哈巴’!玉佩搞不好还在它脖子下饭兜里藏着!”
他这话如同捅了马蜂窝!
瞬间把所有人的目光从他和龙玥身上拽到了那只懵逼的“哈巴狗”身上!
“哈巴狗?偷玉佩?”
“金凤衔丹被狗叼了?”
“怪不得拍卖师一直不掀幕布!
原来压轴品出事了吗?!”
宾客哗然!现场瞬间炸锅!
与此同时!
“嘎吱——!!!”
之前那辆歪倒的保洁车旁边,那个穿灰衣服掉帽子的小个子保洁员(吓懵状态),被激动的人群一推,下意识猛拉他的保洁车想扶正!
车身猛地一颠!
车上盖着的白布彻底滑落!露出底下那个脏兮兮、打着补丁的旧帆布背包——以及背包侧面被撕开一个破口!
里面……赫然滚出来几个……干硬的馒头?
和一坨用油纸包着、沾着油污泥渍的……烤鸭腿骨头?!!
烤鸭腿骨头?!
周天眼尖,看到那油纸上印着模糊的字——【西湖饭店特供·秘制酱板鸭】!!!
正是电梯海报同款!!!
那骨头被啃得干干净净,上面还套着一个亮闪闪的、小巧的……凤凰造型铂金链圈?!
但原本该镶嵌宝石的凤凰嘴里……空空如也!!!
“玉佩底座!凤凰链圈!” 龙玥瞳孔骤缩!
失窃玉佩的托架在这里!那玉佩呢?!
她瞬间扭头!目光如冰刀!
刺向被周天点破、此刻似乎察觉到危机、正竖起尾巴、叼着半块地瓜准备跑路的小金毛哈巴狗!
“嗷呜(有杀气)!” 哈巴狗一个激灵,后腿猛蹬!
叼着泥巴地瓜如同金色闪电,直扑那掉在地上的烤鸭骨头!目标——凤凰链圈?!
它似乎更中意这个能串骨头的亮晶晶?!
“拦住它!” “别让狗跑了!” 几个机灵的保安和工作人员反应过来,扑上去抓狗!
拍卖厅角落瞬间上演人狗追逐战!
哈巴狗身形极其灵活,叼着地瓜、在桌椅腿之间疯狂蛇形走位!
蹲在地上的老陈皮眯了眯眼,看着乱作一团的现场,嘴角撇了撇,手指在怀里工具箱里摸索着……
龙玥哪还有心思管周天?寒冰之力微收,正要亲自下场锁拿那速度奇快的泥鳅狗——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混乱时刻!
“都——给——我——安——静——!!!”
拍卖台上,拍卖师受不了这闹剧了!
他憋红了脸,对着麦克风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狮吼!震得音响嗡鸣!
“安保!清场!无关人等都出去!白老先生!陈老爷子!还有这位……警员!
压轴品……马上揭晓!请肃静!!!”
他这声暴喝镇住了部分骚动。两个魁梧保安迅速上前,要去拎周天胳膊(这个看起来最好控制)。
周天一看要清场自己?这哪行!玉佩还没着落呢!
他立刻抱头,原地一个标准战术翻滚(极其狼狈),躲开保安的爪子,骨碌碌滚到了旁边一张摆放着精致点心的高脚自助餐车旁边!顺手还抓起桌上一个小布丁就往嘴里塞!含糊不清地控诉:
“清场?讲不讲道理?我是物证活体携带者!看!”
他一指自己身上还沾着的地瓜泥巴和嘴角残留物,“我这身可是第一现场痕迹!
连狗口水成分都是独一无二的证物!你们动我试试?!”
龙玥懒得再看他表演,注意力全在乱窜的哈巴狗身上。
拍卖师气得发抖,正要不顾一切喊人把这滚刀肉叉出去。
突然!
“噗!”
一声轻微的、仿佛漏气的声音。
老陈皮蹲着的那个角落上方,一个装饰用的花盆透气孔里,极其隐蔽地掉下来一小团软乎乎的……
绿色黏糊东西?正好落在老陈皮捣鼓铁皮剪的手背上!
“咦?”老陈皮动作一顿,眼神里闪过一丝意外和……嫌弃?就像手上沾了鸟屎。
他不耐烦地甩了甩手,想把这团玩意儿甩掉……
结果!那东西韧性极强!
被他猛地一甩!如同橡皮筋般弹射而出!不偏不倚……
“啪叽!”
正好砸在了……拍卖师刚刚准备掀开幕布的手背上!!!
拍卖师只觉得手背一凉,粘哒哒油腻腻!低头一看——一团不明绿色黏胶?!
散发着……薄荷牙膏的味儿??!!
“啊——!!恶心!!!”拍卖师吓得魂飞魄散!疯狂甩手想甩掉!那绿色粘胶甩起来跟面筋一样丝滑!
就在这一甩一挣的混乱瞬间!
“刷啦——!”
厚重豪华的拍卖台背景帷幕!被拍卖师自己手臂乱舞的动作给……硬生生扯下来了!!!
整个拍卖台后方——空空如也!!!
没有摆放着价值连城“金凤衔丹玉佩”的防爆玻璃展台!
只有一张孤零零的、铺着红丝绒布的长条桌!
桌子正中央,一个同样铺着红丝绒的托架上……同样空空如也!!!
万众期待的金凤衔丹玉佩——不翼而飞!!!
“嗡——!!!!”
全场死寂一秒!随即爆发比刚才更大的哗然!!!
“东西呢???!”
“真丢了?!”
“报警!快报警!!!”
拍卖师也傻了,看着空荡荡的展台和自己手背上的不明绿胶,人都木了!
白老脸色铁青!拐杖重重顿地!
老陈皮蹲在角落,偷偷把那柄生锈的铁皮剪藏回工具包,袖口还残留一点可疑的绿色胶状物痕迹,眼神飞快地在混乱的现场扫视,似乎在找什么……
玉佩真丢了?就在这光天化(灯)日众目睽睽之下?!
周天脑子里飞快串联刚才看到的线索:
哈巴狗叼着凤凰链圈烤鸭骨头——证明它曾接触甚至偷过玉佩!
幕布后面空无一物——证明玉佩可能被藏在更隐秘的地方?或者……已经被转移?
老陈皮那团诡异的绿胶???那到底是啥???!
就在他疯狂脑补推理时!
“嘀哩哩哩哩哩哩——”
一阵诡异得如同电子蛐蛐叫的手机铃声,突然在周天破外套的口袋里响起!
周天手忙脚乱地掏出那块碎裂的屏幕机(王局当初的“债主”机)。
陌生号码?但直觉告诉他是王建国!
周天赶紧接通,贴在耳边,压低声音,表情凝重(但嘴角还沾着布丁渍):“喂?王局?我们在拍卖场!乱了套了!玉佩没了!
老陈皮在搞鬼!哈巴狗叼着链子!还有团绿……”
他努力想把现场情况用最简练的“警局频道密语”汇报清楚!
“说人话!!!”电话那头传来王建国压抑着洪荒之怒的咆哮!“你那破收音效果我听着跟猫叫一样!
直接点!玉佩在谁手里?周围都有谁?”
周天被吼得一缩脖子,看看周围混乱的场面——龙玥在追狗,保安在追自己(失败),白老在发怒,老陈皮蹲角落装傻,拍卖师在擦手哭,宾客在吵闹,几个端着香槟点心的服务生也被挤在人群中……
他深吸一口气,用尽丹田气力,对着话筒喊出此刻在他看来最直接最真实的汇报:
“报告王局!玉佩——不——见——了——!”
“哈巴狗——叼——烤鸭——骨——头——飞!”
“龙队——追——狗——快——!”
“我——被——点——心——车——绊——倒——!”
“白——胡——子——气——炸——肺——!”
“老——陈皮——抠——脚——玩——绿——胶——!”
“拍卖师——哭——爹——喊——娘——擦——手——背——!”
“保——安——像——瞎——子——!”
“服——务——生——盘——子——快——摔——碎——!”
“总结——玉佩——丢——了——!——人——全——都——是——废——物——!”
最后那句总结精辟!铿锵有力!气壮山河!
“……” 电话那头,王建国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背景音似乎是某种急促的心电图监测滴滴声报警???
而周天周围半径五米内,所有听到这“生动形象”汇报的人,动作都停滞了一下,表情扭曲地看向他。
包括刚刚一个急刹车、终于把那滑溜的哈巴狗用冰墙堵在墙角、满头汗的龙玥。
包括气得差点心肌梗的白老。
包括抠脚(?)的老陈皮。
包括擦手背擦得快脱皮的拍卖师。
包括追他的保安们。
包括差点摔盘子的服务生……
一道道目光如同刀子,尤其是龙玥那快要凝成实质冰箭的眼神!
周天看着瞬间冻结的场面,对着手机,语气从之前的急促转为尴尬的干笑:
“呃……王局……那个……好消息是……现在……他们都安静听我报告了……信号特好……坏消息是……气氛好像……有点……尴尬哈?”
他话还没说完!
“喵呜——!!!”
一声极其尖锐凄厉的、仿佛被踩了尾巴炸毛的猫叫声,猛地从旁边那张放满美食的自助餐车底下传出来!
紧接着!
“哗啦——砰——咚——!!!”
那只一直躲在餐车底下、不知窥视了多久的、肥硕灵活的狸花猫(橘猫?)!
似乎是被周天刚才那声“废物”总结给激怒了?!
如同一道黄褐相间的闪电,猛地从餐车底下窜了出来!
直扑——餐车上那只油亮肥美的西湖秘制酱板鸭?!!
它动作快如鬼魅!
一爪子蹬翻了旁边一盘刚摆好的鱼子酱!
整个餐车被这肥猫带得猛烈摇晃!上面摆满的精美点心、海鲜、水果塔……如同雪崩般噼里啪啦往下掉!
而这肥猫的目标极其明确!窜上餐车后,无视所有价值万金的鱼子酱松露鹅肝,肥厚的身躯如同泰山压顶,精准无比地扑中了那只摆在中央的、油光锃亮、香气四溢、肥美诱人的——西湖秘制酱板鸭!!!
“嗤啦——!!”
整只烤鸭被肥猫扑抱在怀,锋利的猫爪瞬间撕裂了包装油纸!
“喵嗷(我的鸭)!!”
肥猫叼住烤鸭屁股(?),四爪并用,狠狠一蹬餐车桌面!
“轰——!”
整张自助餐车被彻底蹬翻在地!美食狼藉!汁水四溅!
而那只叼着半只酱板鸭、眼睛闪烁着对美食执着光芒的肥猫!如同一位劫了御宝库的飞天悍匪,看都不看下方摔得四仰八叉(包括之前绊倒周天的高脚点心台)的狼藉!眼神只锁定唯一目标——后方打开的紧急安全通道大门!冲!!!
目标——带着它辛苦劫掠来的烤鸭!逃之夭夭!!!
“啊!我的限量版鱼子酱!”
“我的法国鹅肝!”
“我的酱板鸭!!!”几个贵妇尖叫起来。
拍卖厅再次大乱!
周天还保持着打电话汇报的姿势,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只肥猫“狸猫换太子”的凶残劫鸭场面。
“王……王局……”周天对着话筒,声音充满了震撼与……诡异的理解?
“……玉佩丢没丢不清楚……反正……”
“……最后一只酱板鸭……被一只飞天肥猫……叼跑了……”
电话那头。
“噗通!”(疑似晕倒声)
“滴——滴——滴——”(心电监护长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