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悟锋含笑说道:“诸位不必急躁,呼延灼麾下近五万之众,还愁无仗可打?”
“此番由鲁智深、孙安、栾廷玉、史进率部随我出征,务求大败先锋,活捉韩滔,首战告捷。”
“是!”
众人起身听令,尽管有人因未能出战略感失落,但仍纷纷起身领命。
转念一想,寨主所言不错,官军近五万之众,无需担心没有战事可打,心情也随之舒畅起来。
众人领命散去后,鲁智深四人返回军营,各自点齐兵马,跟随徐悟锋出水泊,迎战先锋官韩滔。
却说韩滔率先锋五千兵马,浩浩荡荡直逼水泊梁山。
大军一路前行,沿途各路匪寇闻风而逃。
韩滔骑在马上,看着身后的精兵强将,心中豪情顿生。
韩滔出身武举,且为武举状元,在全国数万人中脱颖而出。
虽有“百胜将军”之称,但他从未真正上过战场。
当年因武举连战连胜而中第,才得此称号。
北宋虽军力不强,但国力尚可。
赵宋皇室乐于以财换安,边境战事稀少,年轻将领多未经历实战。
自中武举后,韩滔受制于奸臣,苦熬七八年才获任团练使,却一直不受重用,才华难以施展。
他任职之地为京畿重地,常驻禁军,匪寇鲜见,因此此次出征实属首次。
此刻机会难得,若能击溃梁山贼寇,朝廷必会提拔,到时便可建功立业、光耀门楣。
韩滔正憧憬未来时,前方探马来报:“启禀将军,前方发现一队人马,经确认确为梁山贼寇,约三千人。”
韩滔闻言大喜,恰逢急需之际,便有人相助。
在他眼中,梁山这些乌合之众不值一提,遂抽出枣木槊,向身后官军下令:“将士们,前方有梁山贼寇拦路,竟敢挑衅天军,随我出击,务必全歼。”
话音刚落,韩滔双腿一夹马腹,率先进攻,身后官军紧随其后。
不多时,两方兵马相遇。
韩滔目光扫过梁山阵营,发现一面大旗下赫然写着一个“徐”字。
韩滔心中既惊且喜,暗自揣测:“梁山之上姓徐的能有几个?莫非是那个徐悟锋?”
他策马上前,勒住缰绳,厉声喝问:“来者可是徐悟锋?天兵已至,若不速降,定让你命丧于此。”
“今日我要填平水泊,踏平梁山,活捉尔等反贼,押往京城碎尸,也好让世人知晓我的威名。”
徐悟锋听惯这般言语,毫不动怒,轻夹马腹前行,拱手作揖,笑道:“久闻韩滔将军威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韩将军,我们并非奸佞之辈,皆是忠义之士。
只因遭 ** 陷害,才不得不占山为王。”
“如今朝政 ** ,奸臣当道,百姓苦不堪言。
将军武艺高强,何不加入我们,共图大事?替天行道,成就一番伟业。”
韩滔闻此言,勃然大怒,怒吼道:“住口!鼠辈竟敢巧言令色,今日必擒你。”
徐悟锋摇头轻笑,环视四周:“何人愿出阵,拿下此人,彰显我梁山气势。”
史进刚上梁山,尚未立功,又曾立志考取武举,知韩滔出身武举,便主动请缨:“哥哥,小弟愿往。”
徐悟锋点头:“好,此人武艺不凡,需谨慎应对。”
“遵命。”
史进纵马而出,挥舞蟠龙棍直取韩滔。
韩滔亦不甘落后,催马迎上。
两马扬尘疾驰,瞬间交锋。
眨眼间,二人已交手数合。
“铮!”
金属碰撞声震耳欲聋,两人各自退后,重整旗鼓,施展毕生所学,力求沙场建功。
一位似猛虎下山,一位若蛟龙出海。
枣木槊沉重有力,凌空劈下;蟠龙棍灵动莫测,令人难以招架。
两人实力相当,旗鼓相当,数十回合难分胜负。
不过片刻工夫,已交手三十多次。
史进自得王进教导后,技艺日益精进,每日勤练武艺,强身健体。
落草后经历诸多战事。
韩滔却中第为官,安享太平岁月。
两人力气或不相上下,但耐力上史进更胜一筹。
三十回合过后,史进愈发勇猛,韩滔却渐感乏力。
再勉力支撑几招,韩滔拨开史进蟠龙棍,转身策马向本方阵营退去。
“全军听令,发起冲锋!”
徐悟锋见韩滔败北,面露喜色,随即下令,大军立刻追击。
宋军见主帅失利,哪里还有斗志?
这时梁山大军压境,别说布阵迎战,众人恨不得多生几条腿逃离。
“敌军杀来了,快逃!”
不知谁喊了一声,刹那间,五千官兵丢盔弃甲,四散奔逃。
梁山兵马尚未逼近,己方就已乱作一团。
此战,梁山义军轻松取胜,完全是一边倒的局面,宋军还未交手就陷入混乱。
有的投降,有的逃窜,不到半个时辰,战斗即告结束。
徐悟锋派人统计战果,俘获宋军两千余人,缴获不少装备物资。
韩滔虽侥幸逃脱,却已是胆寒心碎,仅率两千残兵败将仓皇撤退。
梁山取得大捷,尽管韩滔侥幸脱逃,但将士们士气依然高昂。
梁山每次对抗官军,皆大获全胜,积少成多,官兵在梁山军心中早已威信尽失。
当晚,徐悟锋回山后,自然 ** 行赏,梁山上下欢声雷动。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大宋官军方面,韩滔惨败归来,呼延灼先是震惊,弄清原委后更是又怒又惊。
愤怒的是韩滔轻敌,白白损失数千人马。
梁山军队的实力令人心生震撼,一个回合就击溃了敌方先锋,屡次击败官军并非偶然。
韩滔满面愧疚,跪地请罪:“末将轻敌,致使损失兵力,恳请将军责罚。”
此话一出,胡春、丘岳、周昂三人嘴角微扬,仿佛在欣赏一场好戏。
他们对呼延灼既羡慕又忌妒,认为自己无论职位还是武艺都不逊于他,为何独独呼延灼能得到高太尉的青睐,统领五万大军?经过一番思索,他们得出结论:呼延灼出身将门世家,是宋初名将呼延赞的后代,先祖的荣光让他即使年仅四十多岁、仅为都统制,也能脱颖而出,担此重任。
例如之前的关胜,不过是个巡检,只因是关羽后人,竟能指挥万人军团。
而他们三人因出身平庸,即便再努力,也无缘类似机遇。
每每想到这里,三人满心不甘,暗恨自己为何没有显赫的祖先。
这种心态或许可以用“恨爹不成钢”来形容。
尽管他们表面上服从高俅的命令,跟随呼延灼攻打梁山,但心底却期待呼延灼遭遇挫折。
韩滔战败后,三人果然幸灾乐祸。
呼延灼虽愤怒,却没有责备韩滔,而是将其扶起宽慰道:“胜败乃兵家常事,贤弟无需过于自责,将来破敌之后,今日失败又算得了什么?”安抚完韩滔,呼延灼变得更为谨慎,眼看天色已晚,下令扎营休整。
梁山方面,徐悟锋率三万大军至水泊西北布防,静候呼延灼。
仅仅一天,就发现官军逼近,由彭玘领军。
得知梁山主力出动且己方刚刚失利,彭玘不敢掉以轻心,在距离梁山军十里的地方设营备战。
片刻后,呼延灼率大军赶到,当日双方未交战,但探子已在暗中展开较量。
次日清晨,呼延灼带兵出营,至梁山军营外布阵,摇旗呐喊,高声宣称要活捉徐悟锋。
徐悟锋得悉消息,随即点兵出营,在官军对面列阵。
军容整齐,刀枪如林,旗帜飘扬,气势非凡。
徐悟锋头戴银盔,身披铁甲,稳坐马上。
远望官军阵营,见主将旗下有一员大将策马而立。
呼延灼身穿乌油嵌铠甲,跨一匹御赐黑马,手持双鞭,重达二十余斤,宛如呼延赞再现。
“果然猛将!”徐悟锋不禁赞叹。
身旁许贯忠闻言轻笑,捋须道:“寨主是否动了惜才之意?”
徐悟锋点头道:“呼延灼相貌堂堂,武艺超群,若他加入梁山,我军实力更增,何愁大事不成。”
许贯忠点头道:“此人虽勇,但出身忠良之家,未必肯归顺,此事不易。”
徐悟锋笑道:“这般猛将,怎能不动心,且试试看。”
二人对话之际,呼延灼催马向前,厉声道:“无知匪徒,天兵压境,还不束手就擒!否则悔之晚矣!”
徐悟锋调转马头,笑道:“呼延将军,昨日已败,今日再言降服,岂不可笑?”
呼延灼大怒,环视左右问:“谁愿出阵?”
胡春、丘岳、周昂皆神情自若,似未听见。
韩滔咬牙道:“将军,昨日损兵折将,请准我出阵立功赎罪。”
呼延灼略作思索,若拒绝恐伤其心,遂点头应允:“好,就由你出阵!”
韩滔挥动枣木槊,催马至阵前,高声喝道:\"鼠辈安敢嚣张,百胜将韩滔在此,谁敢应战?\"
徐悟锋轻笑一声,转向唐斌问道:\"贤弟可愿先出阵一试?\"
\"多谢兄长!此战定擒此人!\"
唐斌闻言大喜,紧握长矛,纵马疾驰而出,指着韩滔冷笑道:\"汝日前已败,竟还妄称百胜将,岂非自取其辱?\"
韩滔心中怒火涌起,想起曾败于史进之手,自觉不甘,归途反复思索,难道梁山真藏龙卧虎?徐海虽亲至,身边有诸多高手相伴亦属常理。
自我宽慰后,韩滔稍振信心。
见唐斌出阵,略感轻松,喊道:\"来者何人?报上名号,免得做了无名亡魂!\"
\"吾乃唐斌!\"
唐斌怒吼一声,策马舞矛直取韩滔,韩滔毫不退缩,举槊迎击。
二人交锋,一时难分高下。
最终,唐斌技高一筹,三十合后韩滔渐显乏力,连连招架不住。
韩滔心生绝望,连败两次,实难接受。
梁山高手云集,令人咋舌。
呼延灼见韩滔与唐斌相持不下,心下惊异,随即拍马舞鞭赶到阵前相助韩滔。
唐斌瞥见呼延灼,眼中一亮,欲策马上前,却让韩滔趁机逃脱。
\"唐斌稍候,看我与他大战三百回合!\"
鲁智深按捺不住,纵马而出,方便铲横扫而去,直指呼延灼。
呼延灼从容应对,二人旗鼓相当,铲鞭交错,斗得难解难分。
两骑绕圈而战,五十合后依旧胜负未分。
呼延灼目睹鲁智深和唐斌的非凡武艺,心中暗惊:“梁山果然非同小可,竟能有如此高手,难怪声势浩大!”
天目将彭玘见鲁智深勇猛难敌,呼延灼一时难以取胜,急忙出阵高呼:“主将暂歇,区区敌手何须劳烦您亲自出手,我愿代为主公解决。”
彭玘身高七尺有余,面容端正,双耳宽大,嘴唇厚实,相貌堂堂。
手中持一把三尖四窍八环刀,座下是一匹五明千里黄花马。
扈三娘心急如焚,见彭玘出阵,未及 ** 便纵马而出,柔声喝道:“大言妄语,看我擒你!”
彭玘瞧见一位美貌女将现身,不禁大笑:“果然是草莽之地,连女子也敢上阵!”
扈三娘听后脸色一沉,挥动日月双刀直击彭玘。
彭玘亦举起三尖两刃刀相迎。
战场尘烟弥漫,二人交锋不足二十回合,扈三娘忽然分开双刀,调转马头疾驰而退。
“哪里逃!”彭玘一心建功,见状怒吼一声,紧随其后追赶。
扈三娘听见彭玘逼近,心中窃喜,将七四六刀挂于马鞍之上,自战袍下取出红绵套索。
待闻马蹄声响渐近,扈三娘转身回抛套索,二十四个金钩中大半牢牢扣住彭玘的盔甲。
见套索成功套住彭玘,扈三娘双腿轻夹马腹,战马顿时加速狂奔。
彭玘毫无防备,被硬生生拽 ** 背。
扈三娘对彭玘先前的无礼耿耿于怀,丝毫不减速,一路将彭玘拖至己方阵营,弄得他狼狈不堪。
“一丈青名不虚传!此功当记大功!”徐悟锋见状大笑,令两名亲兵下马将彭玘捆绑。
“多谢寨主!”扈三娘受赞,心情愉悦,不知是因立功还是因为徐悟锋的赞赏。
此刻,呼延灼与对手战至五十多回合,眼见无法取胜,又得知彭玘已被俘,满腔怒火涌向扈三娘,强逼开鲁智深,拨马返回本阵。
鲁智深见呼延灼离去,叹道:“双鞭呼延灼不过如此,若有胆量,再来与洒家大战百回合,看看如何擒你!”
呼延灼听罢鲁智深的挑拨,心中怒火升腾。
然而他很快镇定下来,将目光投向梁山的军阵。
在那遥不可及的一里之外,飘扬的旌旗下,杏黄色的大旗旁,一面面认军旗格外显眼。
传闻那是梁山名列前茅的首领之一,名叫唐斌。
虽是初次听闻,但他显然比韩滔更难对付。
呼延灼深知不能再继续单挑,否则只会削弱全军士气。
此次领兵出征,他的最大倚仗并非个人武艺,而是麾下的兵马。
五千精锐骑兵,放眼整个大宋,堪称独一无二。
此外,还有三千具装铁骑,即便是在西北地区,这样的配置也是罕见。
唯有东京城内,才有能力一次性调配如此多的优良战马和装备。
这支强大的骑兵部队让呼延灼充满自信,相信自己足以扫平匪寇。
此时彭玘被俘,呼延灼意识到不应再与敌方将领交锋。
胡春等人交换眼神后,周昂主动请缨出战。
但呼延灼果断制止,下令鸣金收兵,决定次日再战。
金钲响起,呼延灼指挥军队有序撤退,宛如潮水般退去。
徐悟锋并未追击,率军返回营地。
此役告捷,梁山军士气高昂,中军大帐内一片欢声笑语。
帐中众头领各自落座,亲兵押着彭玘进入,准备让他下跪。
徐悟锋立即呵止,亲自上前解开彭玘身上的绳索,行礼道:“军士多有失礼,请将军见谅。”
彭玘颇为识时务,急忙回礼道:“身为俘虏,本应受罚,将军如此厚待,实在感激。”徐悟锋听后会心一笑,说道:“彭将军何必如此拘谨,我知您出身名门,精通带兵之道,若能加入我们,将是梁山莫大的荣幸!”
彭玘听后,单膝跪地道:“久仰寨主仁义无双,能助弱扶倾。
若寨主不嫌我武艺平庸,愿追随麾下,任凭驱使。”
徐悟锋忙上前扶起彭玘,笑道:“彭将军不必过谦,梁山得你这样的勇士加入,实乃幸事。”随即下令设宴庆祝。
另一边,呼延灼独自留在帅帐中,无人知晓他的思绪。
临近午时,他召来副将韩滔。
“将军有何差遣?”韩滔急步入内,见到呼延灼,面露惭色。
呼延灼示意他落座,道:“多年兄弟,无需客套。
说吧,何事让你如此焦虑?”
韩滔坐下后叹道:“本以为梁山不过是乌合之众,不料梁山贼寇竟藏龙卧虎,今日损兵折将,还折了彭将军。”
呼延灼自信一笑:“是我轻敌,未能察觉梁山藏锋。
今后定不再以斗将论胜负。”
“如若再战,我会指挥全军冲锋,必胜无疑。”
韩滔担忧道:“若对方避而不战呢?”
呼延灼沉思片刻,道:“我已有计划。
今夜派使者送战书至梁山,约明日上午决战。
若对方出战,我的连环马足以破敌。”
韩滔听得振奋:“既如此,明日必能一举击溃梁山贼寇。”
呼延灼点头:“今日之失暂且搁置,待剿灭梁山,此事不过小事一桩。”
韩滔苦笑着应允,不再言语。
离开韩滔营帐后,呼延灼提笔写下战书,迅速派人送往梁山。
梁山军营之中,徐悟锋为新加入的彭玘设宴庆贺。
忽有亲兵入内报告,说呼延灼遣人送来战书。
彭玘似有难色,徐悟锋笑着宽慰道:\"彭将军不如暂避,若让朝廷得知您投奔梁山,恐累及家人。”
\"等我们救回您的家眷,击溃呼延灼的部队后,您再现身也不迟,省得让您与呼延灼直接对峙尴尬。”
彭玘本有些忧虑,怕徐悟锋让他做内应或直接对抗呼延灼。
见徐悟锋如此豁达,他的顾虑顿时消散,连忙起身致谢,退到了后面。
传战书的是呼延灼的一名亲兵。
此人进入营帐,发现众首领正饮酒,便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拱手说道:\"我受呼延将军之命前来送战书,请问哪位是梁山之主?\"
\"我便是。”徐悟锋点头应答,示意递上战书。
徐悟锋打开战书,内容大致是久闻梁山威名,特来挑战,希望双方决一胜负。
徐悟锋看完后笑道:\"早就听说呼延家的连环马威名远扬,既然呼延将军提出决战,我梁山自当应允。
不过你们长途跋涉,定是疲惫不堪,此刻决战对我方不利。
你回去转告呼延灼,我们给他三天时间休整,待你们恢复元气,我们再一较高下。”
送信的士兵闻言嘲讽道:\"我早知你们梁山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定不敢与朝廷大军正面交锋,这战书不过是个笑话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