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察觉后,他联合段家堡灭了房山寨的廖立,并攻下房州,仅两个月便聚众两万,公然占据房州。
朝廷派兵围剿,却惨败于他。”
“此人虽嚣张一时,却依赖段家堡崛起,远不及白手起家者。”
史进话语间满是轻蔑,显然对王庆不屑一顾。
徐悟锋问朱武如何看待王庆,朱武答道:“我对王庆有所了解,虽出身低微,却有独特之处。
他能屈能伸,善于抓住机遇。”
在这短短的时间内,能够掀起如此大的波澜,足见此人能力非凡。
史进轻蔑地说:“各位哥哥有所不知,王庆的妻子段三娘,据说眼神凶狠,眉宇间透着杀气,身材笨拙,毫无优雅之态,皮肤粗糙,仅靠脂粉遮掩。”
“她十五岁就嫁人,不到一年,就将丈夫折磨致死,人们给她起了个外号,叫她‘母老虎’。”
听罢史进的描述,众人不禁对段三娘的相貌和狠毒心生寒意。
唐斌忍不住说道:“连这样的女人都敢娶,我还真是有点佩服王庆。”
众人闻言都笑了起来。
徐悟锋说道:“先别谈这些了,咱们继续饮酒。”
片刻之后,一名情报头目前来报告:“禀报寨主,刚刚山下来了两人,一个叫杨雄,一个叫石秀,说柴大官人有难,特来求援。”
“属下不敢怠慢,已将他们引至金沙滩。”
“杨雄和石秀?”
徐悟锋眉头微皱,问道:“他们从哪里来的?”
头目答道:“他们自称来自高唐州。”
徐悟锋回忆起原着,立刻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随即说道:“带他们到聚义厅。”
“是!”头目急忙转身离去。
当下,徐悟锋让人撤掉宴席,又让众人坐下。
不久,小头目便领着两人来到聚义厅。
“杨雄(石秀)拜见徐寨主!”
看到徐悟锋,杨雄、石秀既惊讶于他的年轻,又上前行礼。
徐悟锋上前扶起二人,笑道:“两位不必客气,我初到蓟州时,恰逢杨雄兄弟完婚,也算是缘分早定。”
“竟有这样的缘分!”杨雄略显惊讶,但一想到潘巧云,心中便不是滋味。
见杨雄这副神情,徐悟锋已猜到几分,于是不便多问,只请二人坐下,问道:“两位英雄,不知柴大官人遇到了何事?”
杨雄讲述了高唐州的变故,并提到柴进遭高廉囚禁,因其用心陷害,担心通过常规途径难以解决问题,遂前来梁山寻求援助。
林冲听闻此事,怒火中烧:“又是高家人作恶!柴大官人持有丹书铁券,又是前朝皇族后裔,高廉竟敢如此放肆!恳请兄长出兵相救,否则恐怕柴大官人会有性命之忧。”
武松虽曾被柴进冷遇,但念及旧情,毅然站起:“柴大官人待我不薄,为人慷慨豪爽,威名远扬。
无 ** 私,我们都应出手相助。”
徐悟锋附和道:“柴大官人与我梁山交往密切,眼下他遇险,我们岂可袖手旁观?”
“刚从青州返回,山寨久未开战,将士们训练之余颇感无聊,正好借此机会出征,将柴大官人接回山上。”
许贯忠提议:“我们之前去过高唐州,虽城小人多,军备充足,切勿轻敌。
若要救出柴大官人,需攻破城池。
不过,可利用计谋,假扮友军混入城内,既能骗开门禁,又能减少伤亡。”
徐悟锋点头称是:“此计甚妙,不过还需合法凭证。
济州城有两位高手,一位是擅长各种字体的圣手书生萧让,另一位是精于玉石雕刻的玉臂匠金大坚,不妨请他们上山协助伪造文书。”
许贯忠赞许道:“寨主思虑周全。”
徐悟锋继续道:“从梁山到高唐需耗时日,我忧虑大军抵达时,柴大官人可能已遭遇不幸。
不如先派时迁潜入高唐,散布消息,迫使高廉不敢轻举妄动。”
许贯忠补充道:“如此一来,高廉收到警示后,必向邻近州府求援,我们的计划将更易施行。”
众人商议定当,徐悟锋派人去邀请萧让和金大坚,同时召集人马,筹备攻打高唐州的事宜。
时迁先行一步前往高唐州。
**时迁快马加鞭抵达高唐州,得知全城都在热议柴家冒充皇族后裔即将被斩之事。
不敢耽搁的时迁在城内寻得一处歇脚之地,当晚潜入衙门。
凭借灵活身手,他顺利避开守卫,本欲伺机刺杀高廉以建奇功,却发现高廉居所外有亲兵严密守护,无从下手。
无奈之下,他攀上房顶,用细绳将信件送至高廉案头,随后又丢了一张纸条到公堂,悄然离去。
次日清晨,衙役发现公堂桌上留有一信,见封面写有“梁山”二字,顿时面色大变,急忙跑去通报高廉。
高廉闻讯匆匆起身,却被夫人劝阻。
她嗔怪道:“一大清早就扰人休息,何事这般急切?”
高廉摇头表示不知,准备出门查看,却一眼瞧见桌上新添的信件,心中疑惑顿生。
他回忆昨夜并未放置此物。
转向夫人询问:“这信可是你所放?”
夫人摇头否认,但当信封上的“梁山”二字映入眼帘时,她也不禁后退几步。
见状,夫人好奇道:“这是谁寄来的?让我瞧瞧。”
高廉递过信件,夫人接过一看,失声惊呼,慌忙将信掷于地面。
高廉安抚道:“夫人莫怕,高唐州固若金汤,梁山匪寇断难攻入。”
然而夫人仍惊魂未定,哭诉道:“即便他们无法进城,这信又是如何出现的?”
高廉皱眉听着夫人的话,心中并不认同。
他担忧地说道:“若是真有梁山贼人混入我的亲兵中,恐怕我们现在就已经危险了。”
高夫人仍坚持己见,质问道:“那么这封信又是从哪里来的?难道是我放的不成?”
高廉无奈,只能答应道:“好吧,我这就把所有亲兵都抓起来审问,先看看信上到底写了什么。”
当他展开信件,发现上面写着:“梁山泊义士徐悟锋敬告高唐州官员:沧州柴进乃前朝皇室后裔,仗义疏财,多次援助山寨。
如今却被你们这些 ** 污吏欺压掠夺,甚至意图伤害其性命!若能幡然悔悟,释放柴进,别无他求。”
信中警告称:“若执意对抗,大军到来时必将攻破城池,铲除奸佞,惩治顽固,天地庇护,神明助阵!梁山大军秉承天意,正直之士、孝顺子孙、善良百姓及清廉官吏不必惊慌,各自安守本分。
特此告知。”
读完信后,高廉的脸色变得阴沉。
高夫人察觉异样,急忙追问:“发生什么事了?难道梁山真的要攻打高唐州?”
高廉点头承认:“确实如此,没想到抓捕柴进的行为引来了这些强敌,看来情况不容乐观。”
回想之前围剿梁山的经历,高廉至今心有余悸。
当时他以为凭借自己的精锐部队足以应对梁山,结果却惨败而归。
尽管现在重新组建了一些军队,但新兵尚未经过严格训练,面对梁山这样的劲敌实在难以抵挡。
高廉继续分析道:“梁山贼寇不仅人数众多,而且高手如云,连朝廷多次征讨都未能成功。
我上次与其交战,最终落败而逃。”
高夫人却不以为然,提议道:“何必如此惧怕?我们高唐州虽然兵力不足,但完全可以向周边州县求助。
到时候内外夹击,定能消灭梁山贼寇,还能获得晋升的机会。”
高廉沉思片刻后认可道:“此言有理!如此大功本不应分与他人,然仅凭一州之力恐难敌强敌。”
“趁逆贼未至,速遣使者往大名府及凌州求援,若能剿灭匪患,众人共享其利。”
高夫人附和道:“此等大功加上兄长在京中的助力,你再暗中周旋,调任江南富饶之地任知州并非难事,何必在此蹉跎岁月?”
“高唐虽亦繁华,又岂能与江南之富裕相比?瞧朱勔在江南经营花石纲,不知敛聚多少金银。”
“即便东京城内,他也建造数座豪宅,连禁军营建都无法匹敌他的奢靡。”
朱勔主导花石纲项目,借机巧取豪夺,家资巨万,生活极尽奢华,蔡京亦难以企及。
高廉听罢夫人所言,深以为然。
朱勔所得财富多源于此肥差。
赵佶为满足花石纲需求,每年从国库拨出数百万贯银钱用于采购奇珍异石。
然而这笔款项经朱勔之手后,大部分流入私人腰包,实际费用则转嫁至百姓头上。
百姓稍有不满,便以“大不敬”罪名 ** 勒索。
江南其他官员若能获取朱勔十分之一的财产,便可称为巨贪。
这般丰厚利益,高廉焉能不动心?
“夫人言之有理,你且安心歇息,我去查看外头究竟有何变故。”
高廉出房门时注意到公人手中书信与自己桌上的如出一辙,遂问:“莫非此乃梁山来信?”
“大人缘何知晓?”
公人惊异地看着高廉,双手递上信件,说:“适才清扫大厅时于案上拾得。”
高廉接过拆阅,见内容相同,便挥退道:“你且退下。”
“是!”公人随即离去。
随后,高廉唤来守门亲兵,质询道:“昨夜尔等可曾擅离岗位?”
两个侍卫连忙回答:“大人,我们一直未曾离开过您的身边。”
高廉眉头微蹙,再次追问:“那么,你们有没有听见什么异常的声音?”
“整晚都很平静,夫人依旧像往常那样严厉,不停地责备您无能。”一名侍卫心中虽有不满,但口中仍答道:“没有听见任何声音。”
高廉愈发怀疑:“难道你们连如厕都没去过吗?”
另一名侍卫回应:“大人,即便需要如厕,我们也都是轮换着去的,门口始终有人值守。”
高廉越发疑惑,若侍卫们确实在门外守护,那信件又是如何被送进来的呢?
屋顶高度超过一丈,若有人试图攀爬,必定会发出声响。
高廉沉声再问:“好好回想,真的什么都没听到?”
两名侍卫思索后确认道:“大人,确实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见侍卫坚持否认,高廉勃然大怒:“既然如此,我的房间为何会出现一封来历不明的信?来人,将他们二人拿下!”
话音刚落,院外立刻涌入一群士兵,将两名侍卫制服。
其中一名侍卫急忙解释:“大人明察,我们真的毫无察觉,或许是白天时贼人已经将信放入。”
高廉怒斥:“胡言乱语!昨晚我入睡时并未见到这封信,它必然是夜里才出现的。”
随即,高廉下令严惩:“你们竟敢狡辩,拖下去,施以重刑!”
立刻有人上前,不顾侍卫的哀求,强行带走他们。
随后,高廉召集城内各部官员,谎称梁山兵马即将来袭,要求他们迅速整军备战,准备滚木、礌石、火油、毒箭等防御物资。
同时,高廉起草了两份紧急文书,派使者快马加鞭送往大名府与凌州。
检查完军营后,高廉返回府衙,继续审讯这两名侍卫,有关柴进之事暂时搁置。
凌州与高唐州相邻,高廉派出的信使很快将信件递送到凌州知州手中。
知州阅完书信,心中顿时一震,随即暗自思忖:高廉乃太尉高俅的族弟,若此次不予援助,恐怕他会向高太尉进谗言,让我吃苦头。
知州随即传令,召集本州的两位团练使,单廷珪和魏定国。
凌州位于黄河旧道之上。
尽管黄河已改道北流,但为了遏制辽国骑兵南侵,仍开辟了一条河道。
因此,两位团练使分工明确,一位负责陆路防御,另一位负责沿河布防。
单廷珪擅长水战,部下皆习水性,人称“圣水将军”。
魏定国精通火攻战术,擅长使用火器,被称为“神火将军”。
听到知州召唤后,两人迅速赶到。
单廷珪问道:“不知大人召见有何要事?”
凌州知州答道:“高唐知州高廉来信,说梁山即将进攻高唐,要求我凌州出兵相助,我有意派你们前往。”
魏定国道:“既然高唐有难,末将愿率军前去支援。”
知州有意讨好高俅,自然要出兵相助,但凌州也需要有人守卫。
于是知州说道:“我们当然要去救援,但本州厢禁军总计不过三千人,只能调拨两千给你们。”
“这点兵力,怕难以抵挡梁山贼寇。”
单廷珪思索片刻,说道:“凌州有个曾头市,共有三千多家,其中有一家名为曾家府,旗下有两千多佃户。”
“大人不如写一封公文,号召曾头市的年轻人参与抗敌,承诺事成后授予官职。”
知州听后眼前一亮,他岂会不知曾头市?
曾头市实力雄厚,不逊独龙岗,且与凌州官府关系密切。
因为曾头市能从北地购得良马,周边州郡都与其往来频繁。
再加上今年年初,东京朝廷提出联合金国灭辽的计划,而曾家又是女真人,自然受到重视。
有了官府支持,短短数月间,曾弄成功招募了数百户难民和佃户。
曾头市人口迅速接近万人,实力显着增强。
再过几年,这里将变得难以轻视。
凌州知州大喜:“此计极佳,我即刻修书一封送至曾头市,你们也速备兵马。”
“是!”
单廷珪、魏定国领命后离去。
不久,一名快骑便从府衙出发,直奔凌州西南的曾头市。
曾弄很快收到书信,阅后心中有数,随即召集五个儿子及庄内两位教师。
他虽未满五十,但已在中原生活三十年,作为女真人中较为聪慧者,早年从事皮货贸易,又在曾头市成家立业,根基日益稳固。
凭借家乡人脉,他又涉足贩马生意,而马匹一向是军需物资,曾弄自然有所倚仗。
他贩来的马多来自渤海部或女真部落,优于大宋自养之马,因此深受凌州官府重视。
如今,他已是凌州一带的显赫人物。
待众人到齐,曾弄才说道:“凌州知府来信,梁山正攻打高唐州,凌州需派兵增援。
凌州兵力不足,恐非梁山敌手,故命我曾家派出壮丁。
凌州知州明确表示,此次行动至关重要,只要我们曾家建功,至少也能获封保义郎。”
听到凌州知州的承诺,曾头市上下皆感振奋。
长子曾涂立刻说道:“父亲,此事还有何犹豫?我们立即集结队伍,随凌州官兵一同前往高唐州支援。”
老三曾索亦附和:“听说高唐州知州乃高太尉的堂弟,若能助其脱险,家中妻儿受封荫庇自然不在话下。”
虽然战场上赵宋屡遭挫败,但此情非彼时,女真亦非契丹,辽国仍是当今大国,赵宋不敌实属正常。
即便身为辽人,对大宋的富庶也心生向往,连辽帝都曾言,愿生生世世为中土之人。
赵佶即位时,大宋繁盛至极,引得各国钦羡,认为宋人智慧非凡,才能缔造这般昌盛国度。
东瀛、回鹘、吐蕃诸国,时常遣女子入宋,希望能孕育聪慧后代。
东南沿海常见东瀛女子乘船而来,若遇宋朝英俊男子,便会主动亲近,渴望诞下优秀后裔。
回鹘与宋相邻之地,更有少女成年后与宋汉人同居的习俗,视此为荣耀而非羞耻。
婚礼上,父母常骄傲提及女儿曾与汉人共同生活。
边境多有混血儿,兼具汉人与异族特征。
如段景住般的人物,便是汉番混血,却以汉人自居,或因两族通婚,再加之他仰慕汉文化所致。
女真人虽曾居深山,但其生活艰苦无比,比起北地女真,中原日子仿若天堂。
曾家父子虽出身白山黑水,却将凌州的曾头市视为故土。
尽管完颜部声势浩大,去年更在护步达岗大败辽军,但在曾家父子眼中,其根基尚浅,即便如今占尽东京道,也不过一时之势。
契丹建国两百年,根基深厚,家大业大。
作为女真人的曾弄,始终认为女真人与辽国的关系,不过如大宋与西夏般。
对于女真人能战胜辽国、饮马黄河、问鼎中原的想法,曾弄只能冷笑置之。
这样的梦想,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因此,曾弄格外看重他在凌州的家业。
在大宋生活多年,他深知这里是以读书人为尊的世界。
如今,曾头市在凌州已成一方豪强,曾弄若想更进一步,不仅需要下一代的努力,还需他们能在官府中有所作为。
凌州知州给了曾头市一个机会,曾家父子对此十分重视。
看到儿子们跃跃欲试,曾弄感到满意,因为这不仅是抓住眼前的机会,更是回报官府的厚待。
天下没有白来的恩惠,官府有难时,曾家怎能置身事外?
曾家上下摩拳擦掌,庄上的两位教师也不例外。
史文恭已投奔梁山,如今曾头市的教师是苏定,副手则是曾在柴进庄上败于林冲的洪教头。
当年林冲造访柴进庄,洪教头自视甚高,挑战林冲。
柴进为看热闹,让二人用棍棒对决。
然而在水浒世界,谁能敌得过林冲?洪教头落败后羞愧离开,辗转来到曾头市,被曾弄招为副教师。
此番机会,不论是曾家父子还是苏定、洪教头,都不愿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