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刑起源于五代,历代沿袭,直到清末才废止。
宋朝时,酷刑仅分八刀、二十四刀、三十六刀、七十二刀、一百二十刀。
即便是谋反之罪,也只需受一百二十刀便死。
明朝时才出现真正的千刀万剐,动辄数千刀,像明中期的大宦官刘瑾,被割了三千三百五十七刀才亡命。
鲁智深听罢,说道:“究竟是怎样的人想出了如此残忍的杀牛法子?那高衙内罪孽深重,林冲兄弟也算替天行道了。”
曹正接话道:“这种杀牛法子出来的牛肉最为鲜美,我在东京时就听说,蔡京吃的牛便是用活剐的方式宰杀的。”
鲁智深听后怒不可遏,骂道:“这等奸佞之人欺压百姓,将来若落到我手上,定要让他尝尝这痛苦滋味。”
蔡京生性贪图享乐,每日饮食花费高昂,一生奢侈无比。
然而晚年的他却遭受报应,在靖康之变时,宋徽宗虽不愿杀害他,但为平息民愤,也只能将其流放到岭南。
蔡京以为自己积攒了大量财富,到了岭南后生活依旧富足。
殊不知在流放途中,百姓对他怨恨难消,无论他拿出多少金银财宝,都没有人愿意卖给他食物,最终饿死在路上。
徐悟锋对此产生了兴趣,问道:“还有别的杀牛方法吗?”
曹正回答说:“其他不过是割颈、刺脑或穿心而已,熟练的屠夫每一种都能一击致命。”
“有些人为了方便操作,会先用绳索绑住牛腿,然后猛击牛身,让它奔跑时因绊倒而摔倒,再乘势动手。”
“多数屠户会选择先把牛固定住,再动手,以免一刀未果,导致牛临死挣扎伤人。”
徐悟锋又问:“你能否做到一击毙命?”
曹正充满信心地说:“不是我自夸,这三种位置我只需一刀便能放倒它。
不过那样牛会受苦,肉质不佳。”
“我家有一项祖传技艺,先点穴后动刀,让牛在无意识状态下死去,这样肉质最佳。”
众人从未听过这种点穴杀牛的方法,听后纷纷围过来。
曹正对自己的技术十分自信,也不担心牛突然发狂伤人,走到黄牛旁边摸索几下,随即用刀柄在一处用力一敲,那牛立刻双眼一闭倒地。
“厉害!”
众人见状纷纷赞叹。
曹正将牛敲晕后,一刀割开喉管,鲜血涌出,不久便断气了。
随后,曹正熟练地剥皮、剔肉、分骨,动作流畅地将整头黄牛分解成块状和骨骼,不曾有一刻停顿。
不久,一头黄牛便被处理得干干净净,围观的人无不惊叹。
徐悟锋赞叹道:“古人云‘庖丁解牛’,大概也不过如此吧。”
曹正闻言笑着回应:“徐寨主过誉了,这不过是祖上传下来的谋生技艺,怎能与各位头领的武艺相提并论。”
清风寨。
花荣带领下,宋江与郑天寿指挥喽啰顺利攻下清风寨。
由于徐悟锋事先提醒,宋江和花荣约束手下,未对镇民造成伤害,仅抓获了刘高的妻子。
宋江对着那妇人大声斥责:“你这妇人,我好意救你下山,念你是命官之妻,你却恩将仇报!”
“问她何用!”郑天寿站起拔刀,一刀将其斩杀。
随后,众人在刘高家中搜出七万多贯金银,花荣忍不住咒骂:“刘高到清风寨没多久,竟搜刮这么多财宝!”
“这种恶人,杀了才解气。”
宋江点头示意,让喽啰将金银财物装车,准备运回清风寨。
这时,郑天寿走近说道:“公明兄,我有句话想说。”
宋江道:“兄弟但讲无妨。”
郑天寿说道:“二龙山已失守,桃花山归降梁山,燕顺、王英两位兄长亦不幸身亡。
我在清风山孤身一人,若官兵围剿,不出多久便会断粮。”
“因此我想另觅他处,找一处容身之地。”
宋江先是惊讶,随即明白过来,问道:“兄弟可是担忧徐寨主责罚?”
郑天寿苦笑答道:“燕顺、王英两位兄长平时好色嗜杀,我又久居清风山,难免沾染习性。”
“梁山替天行道、惩恶扬善,绝不会容许像我这样的人存在。
与其等待梁山追究,不如先行离去。”
花荣在一旁默默听着,心中虽未言语,但他内心深处并不认同这些所谓的绿林人士。
若非燕顺等人相救,像这种行事乖张的匪徒,他是绝不会与之为伍的。
昨夜听到徐悟锋提及燕顺、王英于青州城外的作为,即便花荣表面平静,心底却对此深感厌恶。
宋江听后便说道:“兄弟独自在外,我实在难以安心。
我正准备返程,不如你也随我一同回宋家庄吧。”
“昨晚徐寨主前来并未责怪于你,想来此事已成过往。
有我和花荣在此,你尽可放心。”宋江补充道。
郑天寿摇头回应:“小弟与梁山泊素无渊源,而济州更是梁山的势力范围,小弟怎敢贸然前往?公明哥哥不必再劝,一旦安定下来,我定会派人告知哥哥平安。”
宋江见郑天寿态度坚决,只能询问:“兄弟可有明确的去处?”
郑天寿答道:“青州境内有一座**山,山上六位首领皆为武艺超群之人,我想前去投靠。”
宋江点头:“既然要去**山,带上些人手和财物,将来也好立足,去了还能占据一席之地。”
郑天寿闻言跪谢:“多谢哥哥相助。”
宋江扶起他,温和说道:“兄弟言重了。”
随后,宋江将所得银钱分成两份,一份交给郑天寿,清风寨的不少喽啰也愿意跟随他离开。
整理妥当后,双方在清风寨外告别。
郑天寿带领三百多名喽啰,押运三万多贯银钱,直奔**山而去。
宋江与花荣则带着剩余人员返回清风山。
得知郑天寿离去,徐悟锋并未在意,只觉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小角色,掀不起太 ** 澜。
恰逢曹正备好了新鲜牛肉,便邀请二人共进晚餐。
席间,徐悟锋对崔猛说道:“我们再去趟青州,无论如何也要找回令郎 ** ,妥善安葬。”
见徐悟锋如此重情义,崔猛深受触动,同时忧虑地说:“慕容彦达倚仗其妹权势,在青州欺压百姓,陷害同僚,行事极为蛮横,恐怕我们难以达成心愿。”
徐悟锋开口道:“昨夜那一场变故后,青州想必戒备深严。
但我这有五千将士,足可兵临城下,逼迫慕容彦达退让。”
“他应该不会为了亡者与我们硬拼。
死者入土为安,崔提辖如今已是自家兄弟,我又怎能让其家人曝尸荒野。”
崔猛性情直率,听闻徐悟锋如此看重自己,立刻单膝跪地,“大恩无需多言,今后定追随兄长左右。”
徐悟锋扶起崔猛,说道:“时不我待,咱们即刻动身往青州。”
宋江亦点头,“此中确有我的疏忽,我愿随行,一为悼念无辜伤亡的百姓。”
徐悟锋瞥了宋江一眼,微笑,“宋押司肯同行,实乃好事。”
再说青州城内,慕容彦达昨夜受扰,得知梁山兵马逼近,不敢轻易开启城门接纳民众。
待到清晨,确认四周无伏兵,才让百姓进城,随即紧闭城门以防不测。
临近黄昏,探子急报,梁山大军正沿主路赶来。
慕容彦达大惊失色,急忙登上城楼,见魏虎臣已在等候,他急切望向城外,只见尘土飞扬,几十面旌旗隐约可见。
密密麻麻的军队从远处冲杀而来,将城外的田野覆盖了一半。
慕容彦达心慌意乱,忙问魏虎臣,“城门可稳固?吊桥是否拉起?”
魏虎臣忙答,“大人尽可安心,今日城门只开过寥寥数次。”
此刻,鲁智深看见城楼上穿绯红官袍之人,知是慕容彦达,遂策马上前,“慕容知府,洒家鲁智深,欲与你商议。”
“交出崔提辖家眷尸首,我们即刻撤军;不然便强攻青州,若被朝廷御史知晓,定会参奏于你。”
慕容彦达听见鲁智深的威胁,虽见梁山军势浩大,仍忍不住勃然大怒。
仗着胞妹贵为妃嫔,他平日骄横惯了,怎会向匪寇低头?
慕容彦达厉声斥责:“水泊匪徒,竟敢在此威逼本官?待我奏报朝廷,定将尔等尽数剿灭。”
鲁智深怒不可遏:“你这昏庸知府,好言相商便是,莫要不知轻重。”
慕容彦达置若罔闻,仅对魏虎臣交代几句,便拂袖离去。
鲁智深目送其远去,愤愤不已,转向徐悟锋道:“那昏官决意不归还崔提辖家眷 ** 。”
徐悟锋眉头微蹙,此事本有把握,谁料慕容彦达竟如此强硬。
崔猛长叹一声:“诸位此行怕是白费力气了。”
徐悟锋坚定回应:“提辖莫忧,今夜我们在城外设营,若明日仍无回应,便挥师攻城,务必将提辖家眷 ** 取回,若能顺手除掉此 ** ,更是再好不过。”
号令传开,梁山大军于城外五里扎营,营帐如云,旌旗猎猎,尽显威势。
魏虎臣居高临下,望见营中数百帐篷宛如白色小丘连绵起伏,旗帜招展间气势非凡。
尤其那面“徐”字大旗尤为醒目,他心中暗惊:梁山上姓徐者虽多,但难不成徐头领亲至?
此刻面对城外数万劲旅,即便青州守军倾巢而出也未必能敌,更何况对方还有秦明、花荣、黄信、崔猛这般悍将,魏虎臣顿觉前路艰难。
他心灰意冷之际,唯盼登、莱二州援军早日抵达方能解围。
话说登州知州接获慕容彦达密函后,得知青州遇险,立刻命登州兵马都监马政率两千将士驰援。
登州既已发兵,莱州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莱州兵马都监潘渭亦领军两千,与马政汇合,齐赴青州。
常言道:天下乌纱皆同色。
这两支援军自淄水入海口溯流而上,在临淄县外靠岸。
当日马政与潘渭并未急于赶路,而是停留休整一天,次日才继续进发,但行军速度缓慢得令人叹息。
从临淄到青州,不过七八十里,三四天便可抵达。
然而,马政与潘渭并未急行,每日仅走十里,天未全黑便安营休息,似出游般悠然,全然不见丝毫紧迫。
并非二人轻视慕容彦达知府,实因自知非梁山泊敌手。
据慕容彦达所报,梁山泊仅兵马便有四五千,再加桃花山入伙,至少又增千人。
梁山泊为绿林巨寇,先前朝廷六路大军皆遭重创,连节度使项元镇亦未能幸免。
马政、潘渭扪心自问,自己能稳居此位,也历经数次民变,但梁山泊远非这些可比。
自身能力相较项元镇又高几何?
回顾北宋百余年历史,仅记载在案的农民 ** 便达两百多次,平均每年发生一至两次,未记录者更甚。
多数叛乱规模不大,数千至上万人者极少,千余人以下的更是常见,且大多缺乏武器装备与防护,故易被剿灭。
即便北宋官军疲弱,对付这类平民 ** 仍占优,更何况配备刀枪、弓箭与铠甲,岂非如狼入羊群?
梁山泊却截然不同,马政、潘渭虽不知其具体兵力,但已知出动的数千人中,水陆步骑齐备,骑兵多达五百,个个强壮有力,全副武装。
以他们手下四千人之态,平日鲜有训练,恐怕只能沦为送死之辈。
官场与绿林迥异,绿林讲究义气,官场则首重保全自身。
义气何用?能果腹否?
岂不闻“兄弟情谊误人”!
于是,二人达成一致,此次前往青州乃形式所需,首要任务仍是自保。
这日午后,马政、潘渭见天色渐晚,遂命大军停驻,寻一开阔之地扎营。
那时,一位身材魁梧的男子缓步而来,面皮微黄,胡须浓密,身高八尺有余,正是登州兵马提辖孙立,人称病尉迟。
孙立武艺超群,屡建奇功,深得马政赏识。
马政见到孙立前来,笑着问道:“孙提辖,可有要事?”
孙立皱眉答道:“都监,这几日每日行军不过十里,若这样下去,何时能至青州?不如下令加快行军速度,尽早支援。”
马政微微一笑,“孙立,我知你武艺出众,但此番对手非比寻常,乃梁山水泊之悍匪。”
“以我军四千之众,对阵梁山贼寇,你觉得胜算几何?”
孙立拱手道:“都监,若遇贼寇,末将定当拼力杀敌,若能擒获贼首,也好让您回去邀功。”
马政叹气道:“孙立,有这份决心就好。
梁山贼寇实力雄厚,非我辈能敌。”
“此事暂且搁置,你去查看士卒,速扎营寨,其余事宜我自会安排。”
“末将遵命。”孙立虽自信于自身武艺,却也明白马政为上司,不便多言,只得前去监督扎营。
……
登州大牢外,顾大嫂提着食盒,与丈夫孙新、邹渊一同走向大牢。
守在门前的两名狱卒见状,立刻警觉起来。
一名狱卒认出了顾大嫂,“这是十里牌开酒店的顾大嫂,不知是来探望谁的?”
另一人冷哼一声,“想进这门,还得看我们兄弟的意思。”
那狱卒随即摆出戒备姿态,待三人走近,便呵斥道:“此地禁入,闲杂人等莫靠近。”
孙新急忙抱拳道:“两位大哥行个方便,小人是来探望解珍、解宝二位的。”
听闻是要给解家兄弟送餐,那名小牢卒说道:“这两人是重犯,不久将被问斩,知州下令,禁止探视。”
孙新走上前几步,从袖中取出两锭银子,递给这两名牢卒,笑道:“二位大哥帮忙通融一下,这两人是我的姑表兄弟,因即将问斩,特意前来送些吃食,见上最后一面。”
两名牢卒收下银子,暗暗一掂,觉得份量颇重,心中甚是满意。
其中一个露出为难之色,说道:“三位有所不知,知州有令,此二人乃重犯,若让他们逃脱,我们都会以私通贼寇论罪。”
“此事干系重大,不得不谨慎行事。”
孙新见他们收了银子,知还有转机,忙拱手道:“大哥行个方便,我是孙提辖的兄弟,只想进去探望。”
“这样吧,我们两个在外守着,只让我的妻子进去探视,二位觉得如何?”
顾大嫂行礼笑道:“两位大哥行善事,容我进去吧。”
两名牢卒对视一眼,觉得应无大碍,虽说听说顾大嫂比男人还厉害,但她终究是个女子,劫狱应当不易。
一人便道:“那就让顾大嫂进去,至于能否见到你的两个兄弟,要看里面的牢卒。”
顾大嫂闻言再行礼,说道:“多谢两位大哥。”
那牢卒笑道:“解珍、解宝临刑前有亲人探望,走时也会安心些。”
顾大嫂一笑,不多言,提着食盒进入。
进门后,来到一个小院,穿过院子,便到地牢门口。
门前挂着铜铃,顾大嫂拉住绳子,摇得铃铛叮当作响。
牢门后传来乐和声音:“何人?”
顾大嫂急忙道:“我是送饭的妇人。”
乐和听出是顾大嫂,立刻开门放她进去,说道:“嫂嫂莫说话,随我来即可。”
顾大嫂点头,跟随乐和步入地牢深处。
沿路的大牢里,平日里连老鼠都难得见到,突然进来一位妇人,囚犯们立刻聚集到牢门前围观。
有几个胆大的,甚至试图伸手去抓顾大嫂。
“小娘子,让哥哥摸摸吧。”
尽管顾大嫂武艺出众,性格刚猛,被称为母大虫,但面对囚犯们的狂热举动,她也有些慌乱,急忙退到路 ** 。
看到顾大嫂躲避的样子,两边牢房里的囚犯都哈哈大笑,纷纷伸出双手朝她抓去。
……
望着两侧牢房里疯狂伸出的手,顾大嫂心中一阵恐惧。
乐和举起手中的皮鞭,用力抽打两边的囚犯,喝道:“想挨鞭子吗?伸手的就尝尝。”
“哎哟!”
“痛死了!”
皮鞭落下,囚犯们痛苦地缩回手。
乐和愤怒地瞪着牢中的囚犯警告道:“谁再敢伸手,三天没饭吃。”
说完,他转向顾大嫂说:“嫂子请随我来,解珍、解宝两位兄弟在牢房深处。”
有乐和引路,两人迅速到达深处,见到了解珍和解宝。
两人见到顾大嫂,立刻迎上前,解珍高兴地说:“姐姐为何而来?”
顾大嫂答道:“自然是来救你们的。”
乐和掏出钥匙,快速打开牢门,让解珍、解宝出来。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乐和回头一看,是 ** 包节级带着三名狱卒走近。
一见到顾大嫂,包节级呵斥道:“这妇人是谁?竟敢私自入狱送饭!乐和,谁让你放她进来的?”
乐和镇定地说:“她是解珍、解宝的姐姐,来探望他们的。”
包节级大喊:“就算是他们亲娘,也不行!立刻关门!”
顾大嫂听后十分愤怒,拔出两把寒光闪闪的 ** ,对着包节级喝道:“我就是来劫狱的,你能把我怎样?”
包节级大吃一惊,转身想逃,却已经晚了。
顾大嫂怎会轻易放过,紧握尖刀追了上去,瞬间刺中包节级的背部,将其击杀。
解珍与解宝刚从牢房出来,枷锁已由乐和解开。
目睹此景,他们也冲上前去,用枷梢制服了三名狱卒。
乐和急切地说:“我们得赶紧离开,孙新和邹渊在外面接应。
如今城内兵力已被调往青州支援,现在正是突围的最佳时机。”
解珍兄弟点头同意,随即四人一同冲向牢门外。
次日清晨,登、莱两地的军队依旧缓缓前进,尽管速度缓慢,但终究会抵达目的地。
马政与潘渭并未松懈,早已派出众多探子侦查青州城状况,得知城外被梁山军包围。
马政与潘渭毫无担忧之态,毕竟梁山军在城外,他们此处依然安然无恙。
行至一处山岭,四周荒凉险要,潘渭观察后提议在此扎营以防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