瘫倒在地,满心绝望。
“老天专挑独根草,洪水尽毁独木桥,我这辈子就这一个女儿,没了喜儿我活不下去。”
“老杨,你别执迷不悟了。
要是惹恼了少东家,可不是小事!”
许大茂从旁插话,语气严厉。
“我要去找个地方说理!”
“啪!”
一声响,许大茂提高了声音,“你去哪儿说理?县长是咱们少东家的朋友,这里就是衙门,你还想往哪儿跑?老杨,听我一句劝,在文书上签字画押吧。”
穆仁智继续劝说着,这时许大茂再次开口,怒斥道:“如果你不答应,我就收回田地,租给他人!赶紧写文书!”
“立约人,欠东家租谷一石五斗,大洋二十五块五毛,因贫困无力偿还,现将亲生女喜儿卖与东家抵债,双方自愿,绝不反悔。
空口无凭,立字为据。
立约人黄世仁,,中人穆仁智。”
“嘿嘿,空口无凭,签字为实。
,来按个手印吧。”
“少东家,您可别做违背良心的事啊!”
许大茂一听,猛地站起身来
“你刚才说什么?找理?穆先生,带人把他送进衙门去讲理!”
“什么?把我送进衙门?”
观众席上顿时沸腾,怒火高涨,情绪激昂。
舞台上的这幕戏让观众们愤怒至极,多年未见如此令人愤慨的情节。
一些年长者回想起当年地主如何压迫百姓,逼得他们卖儿卖女、骨肉分离。
剧演到此处,因过度激动晕倒,穆仁智强行拉住他的手在文书上按下了手印。
清醒后的羞愧难当,无法面对自己的女儿,悲愤之中发出“老天无眼,黄家犹如鬼门关”
的控诉,哭着唱出:“等爹回家来过年,爹怎能有脸见你?”
回到家中,家人见他归来,兴高采烈准备过节,然而悲愤交加,服卤水自尽。
随后便是许大茂和穆仁智带领众人抢走喜儿的场景。
喜儿被迫进入黄家后,遭受黄世仁母亲的欺凌。
为切断她与王大春的关系,黄世仁还陷害了王大婶子一家。
观众的情绪不断高涨,从最初的五万到后来的八万,愈发激动。
当舞台上许大茂扮演的黄世仁做出极端行为时,现场气氛达到。
喜儿奋力呼救,突然一声枪响,让林建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怎么回事?谁开的枪?”
林建立刻看向舞台,饰演黄世仁的许大茂痛苦地倒下,李晓娟惊呆了。
不知是谁率先喊出:“黄世仁!打倒地主老财!”
这一口号迅速引发全场响应。
台下近万名观众开始动,声音如雷贯耳。
杨厂长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惊得不知所措。
“我的天啊!只是来看场话剧,怎么会变成这样?”
“救命啊!我受伤了!”
许大茂倒在台上惨叫,却无人理会,伤势严重让他失去意识。
幸而话剧组的人还算冷静,迅速上台将他送往总厂医院。
杨厂长、李副厂长等人完全傻眼了,他们从未想到一场话剧能引发如此大的反应。
“大家跟着我离开这里!”
林建一边喊一边护送几位女士撤离混乱现场。
西厂宣传科的位置靠近舞台,很快他们就来到后台。
剧组工作人员见到林建如同看到救星,纷纷围上来询问对策。
这显然是枪伤,分厂的卫生站恐怕处理不了,至少要做手术的话,只有总厂医院才行。
说完,林建一把抓住了李晓娟。
“李晓娟,你跟我一起上去。”
李晓娟心神恍惚,下意识地跟着林建上了舞台。
上了舞台后,林建把李晓娟拉到舞台,抢过话筒,对着下面大声喊道:
“同志们,请安静!安静!”
然而台下喧闹声太大,即使他用话筒说话,声音还是被淹没在近万人的吼叫声中,显得微不足道。
看到这种情况,林建皱起眉头,注意到舞台旁躲着的伴奏团队,迅速跑过去,从他们手中拿过唢呐。
俗话说:千年琵琶万年筝,一把二胡拉一生,唢呐一出全剧终。
手里有了这件“乐器流氓”
,林建不信镇不住这些愤怒的工友。
他走到话筒前,擦了擦唢呐嘴,拿起唢呐,深吸一口气,开始吹奏。
这时也顾不上嫌弃这唢呐之前谁用过了,先让下面的人安静下来再说。
随着冲锋号般的唢呐声通过话筒和大喇叭传出,效果立竿见影。
台下狂热的工友们瞬间被这尖利的声音吸引,愣住了。
“这是冲锋号?”
“用唢呐吹冲锋号!”
“唢呐还能吹这个!”
“听着还挺带感的。”
“我怎么突然想躺下听呢?”
冲锋号结束后,台下的喧闹声明显减弱,很多人疑惑地看着台上的林建。
见场面稳定下来,林建赶紧说道:
“大家冷静,刚才我们表演的话剧叫《白毛女》,是根据冀州地区的真实事件改编的,台上的人都是我们工厂的工友,并不是真正的地主恶霸。”
“对啊!我们在看话剧呢,我刚才怎么那么生气。”
“这是话剧,别激动,大家请坐。”
一大片人陆续坐下。
剩下的也慢慢恢复平静,纷纷落座。
“扮演黄世仁的演员是我们西厂的电影放映员许大茂,他刚才被击中,受伤严重,需要尽快送医治疗。”
“什么!被打了一枪?”
黄世仁就是许大茂,我见过许大茂,那家伙长得确实像地主老财一样狡猾。
\"像是这样吗?我觉得他就是那样的人,刚才许大茂的表现,要是家里不是地主老财,我都不会相信。
\"
\"许大茂惹上麻烦了,嘿,他还活着吗?\"
台下又开始喧哗起来,但大家都在谈论许大茂的事。
几乎所有人都认定,黄世仁就是许大茂。
大领导严肃地看着钢厂总部厂长程厂长。
\"程厂长,这次的事情必须严肃处理,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领导,这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啊,这部话剧演得太成功了,保卫科的同志们可能看得太入神了,才导致了这种情况。
\"
程厂长急忙说道。
\"对啊,程厂长,这种情况在以前的部队里也常能看到,这也充分说明林建确实是个非常优秀的文艺人才,能创作出这么成熟、感人的话剧。
\"
坐在一旁的朱文不失时机地补充道。
程厂长无奈地看了她一眼,不知是该感激还是应付。
这个老女人明显是在挖墙角!
然而这话程厂长又无法反驳。
白毛女这个节目算是完了。
没了重要反派角色还怎么继续?
于是林建让白毛女剧组所有人除了许大茂外都上台鞠躬,这个精心准备了两个多月的话剧就此草草结束。
许大茂被保卫科紧急送往总厂医院。
林建从台上下来后也去了总厂医院,在急救室外假装焦急地等着。
不久后,杨厂长、李副厂长和杨书记也到了。
今天西厂真是出了风头,不过最后这个话剧节目确实让他们紧张了一把。
幸好林建及时上台稳定了局面,不然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几位领导,你们怎么来了?\"
林建看到杨厂长他们过来,疑惑地问。
按理说文艺庆功大会还没结束,后面还有几个节目,杨厂长他们应该在前面陪着大领导们。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还有什么好庆祝的?文艺庆功大会提前结束了,大领导们都走了。
\"
杨厂长说完,脸上又露出笑容。
“林建,这次咱们西厂在领导面前表现得非常出色,等领导回来肯定会有奖励的。”
林建苦笑了一下,摇摇头说:“今天这个面子露得有点过了,许大茂同志都受伤了。”
【杨厂长担忧增加20点】
【李副厂长担忧增加30点】
【杨书记担忧增加20点】
三个人都开始担忧起来,如果许大茂出了事,工厂可能要承担责任。
“袭击他的那个人已经被抓住了,是东厂保卫科的一位老同事,因为有类似《白毛女》的故事经历,在看戏时过于投入,一时冲动才动手的。”
李副厂长叹了口气。
“许大茂真是太倒霉了。”
林建故作镇定地说道。
突然,急救室的门打开了,医生走出来。
总厂医院虽能做手术,但条件有限,只是个大型卫生站,设备陈旧,医生穿的还是老式呢质白大褂。
“大夫,人情况怎么样?”
林建等人围上前,他假装关心地问。
医生摘下口罩,神色严肃地说:“伤者腿部中弹,穿过大腿、股骨,幸好没有留在体内,不过”
“等等!大夫,你说的那个部位?”
“就是你想的那个部位,患者睾丸被击碎,以后无法生育了。”
听到医生的话,杨厂长、李副厂长和杨书记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
林建也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