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来过,给这两把神剑施了法,让它们的威力能发挥更大。”
杨戬点头,苦笑一下:“这可能是她在世间留下的最后一点痕迹了。”
刘辙又打开客卧的房门让他看,东西全都转移到这里来了。
杨戬放心地点头,“你们能住在这儿,暂时安全,妖兽在外面看,也只会看到是一栋破败的楼。”
杨戬没再多说,从阳台离开。
他心里还存了一丝念想,打算等再晚一点的时候,去一趟西薄山。
杨戬一身黑,悄然穿梭在远郊的西薄山。
整座山都是烛九阴的身体,只要有人进来,他就能感应到动静。
而杨戬就是抓住他手上,反应没那么快的时间,潜了进来。
春天的夜晚,干燥凉爽,在布满各种植物的山林间,空气更是清新清透。
可杨戬没有停留,脚步一步没停,悄无声息走过一棵棵树木。
他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
他抬头看着高高悬挂的月,弯弯的一轮,月光倾洒在他脸上,照亮了绝望与落寞。
第一晚没有找到,那就找第二晚。
杨戬照例跟众仙商讨了一整个白天后,晚上又要出去。
接连几个晚上,刘辙有所察觉,干脆留在客厅等他回来。
杨戬找遍西薄山,又在附近郊区找了个遍。
他想找到敖灵的身体,一个人在荒郊野外,她一定很害怕。
别说她的身体了,连敖丙的气息他都没有感觉到。
杨戬回到家,看到刘辙诧异了一下,却没说什么,独自坐在阳台上,寂寥望月。
刘辙问从房里出来一脸担忧的杨哮和哪吒:“有酒吗?”
那次西薄山战役,哪吒第一个冲出石洞,带走了敖七。
他把敖七重新放在溢满灵气的荷花池里,下了一道又一道的结界,死死扞卫住这一池子的水。
灵气重新浸入敖七的身子,原本呈灰白色的皮肤重新变得水润光泽。
太乙胳膊被诸怀拧得生疼,现在还用绷带吊着脖子,看着哪吒行动:“爱徒,你心里只有媳妇儿,没有师父了吗。”
哪吒哼笑一声,他师父最会装可怜装柔弱,想让他来关心了。
但他偏不:“等我做完大事,再回来关心你。”
一溜烟儿,就不见了。
回到家,就发觉二哥不对劲,想要跟他聊聊,一连好几晚不见人。
现在好不容易等到他回来,他有一人待在阳台,浸润在黑夜里,形单影只。
哪吒太能感同身受,失去了深爱的人,谁能好受。
刘辙知道这时候,来点儿酒精是最好的,麻痹一下伤痛的神经。
“气泡低度鸡尾酒行吗,”杨哮挠了挠头,“酒精浓度太低,我爱喝,又喝不了太多,买的这一款,像饮料。”
哪吒去冰箱拿出来三支酒,递给刘辙两支。
刘辙也去阳台,碰了碰杨戬的胳膊,将酒递给他。
这个时候,烟其实更能解愁解躁,习惯性摸一摸裤带,才反应过来老婆怀孕后他直接戒了。
一个仰头,杨戬咽下去半瓶,看得刘辙和跟在后头的哪吒一阵儿心惊。
还好只是低度酒,要真是什么烈性酒白酒之类的,神仙都扛不住这样的喝法,立马醉。
刘辙拍拍他的肩,只能干干地说:“一切会好的。”
这个时候,任何语言都是苍白的。
杨戬摇头,苦涩的笑声从喉咙溢出,“已经是偷来的时间。”
“也许她早该在那场屠龙大战中死去,是我强行挽留了她数千年。”
他眼睛干涩,眨一下眼也不能缓解,心口又酸胀。
又喝下一口,“不说这些,现在当务之急是除掉烛九阴和那群吃人不吐骨头的凶兽。”
说到这里,刘辙想起杨戬从天庭回来那天看他的眼神。
刘辙心细敏锐,留意到杨戬下凡后,第一眼看的是他。
漆黑瞳仁的情绪复杂,他就知道杨戬心里藏事儿了,而且这事与他有关。
“你心里有事,说出来不好一点?”
杨戬把酒瓶放下,侧目对着刘辙,想起老君说的话。
乍然间还想到了诸怀曾经没头没脑地问过他一个问题:选兄弟还是恋人。
恍然间他顿悟,邓浑自学道术成才,他那个时候,也推算出了会有这么一天。
他摇头,说不出口。
哪吒皱眉,头一次看二哥欲言又止的样子,可他实在想知道老君说了什么。
“二哥,如果有更好的法子能治服烛九阴,为何不说呢?”
杨戬眼光微动,他知道就算他不说,哪吒上天去问老君,也能问出来。
他沉了沉语气:“天道的力量,能打败烛九阴,天眼里蕴藏的就是天道的力量。”
刘辙看了看他额上那道伤疤,欲言又止,“可……天眼被毁了。”
“天眼只是承载这股力量的载体,载体毁了,还可以再找。”
哪吒眼睛一亮,赶紧问:“那新的载体在哪里?”
他只想尽快结束这场惨烈又折磨的拉锯战,老君神通广大,阅历广,他一定知道的。
杨戬不说是什么,只摇头:“很难找到。”
他默了片刻,下颚收紧,声音冷沉:“没有天眼,我也能打败烛九阴。”
随即仰头,将瓶中酒喝干。
刘辙脑子里仍记着杨戬看他的一眼,手指动了动,抬起手碰在了疤痕上。
杨戬微怔,只觉额心起了一阵热,仿佛原本冻结的冰河被注入热量,重新流动起来。
是杨戬身体里地那股力量感应到帝王星的磁场了。
哪吒也神情一滞,来回盯在两个大男人身上,看一下刘辙,看一下杨戬。
手指抬起指着,僵了僵:“这……你们,不是……”
哪吒罕见磕巴起来,“二哥,你不能因为敖灵没了就跟刘辙凑合吧?”
刘辙黑了脸:“滚犊子。”放下手,手指屈了屈,一股热量他也感觉到了。
他想问杨戬个中原因,不料横生意外。
“原来你们在这里!”
是许久未见的邓浑,他竟穿过了混杂了无数仙法的结界,跑进了安全堡垒。
一张黑色巨网从头降落,瞬间笼罩住阳台的四人。
明明只有他们三个在聊事,怎么会有多一个人呢?
因为这张网连在客厅里听他们聊事的杨哮也没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