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哮每天早出晚归,哪吒满心满眼是敖七,而敖丙跟敖灵当晚才回了家。
杨哮问一句:“怎么才回来?”
敖丙笑一下,“这天火不寻常,我曾见过,在哪吒的火尖枪上见过,就去附近逛了下,会不会有别的地方也沾上了这火。”
此话一出,杨哮也不说话了,这哪还能继续说,再说就得翻旧账。
好不容易和平的氛围,不能被打破,哪吒该功亏一篑了。
敖灵见他要出去,随口问了句:“你怎么要出去?”
杨哮咳了两声,干笑着:“我去小区门口的便利店买点关东煮。”
他自认自己找的理由十分合理,以前他确实有段时间沉迷关东煮。
敖灵还是垚善时,就是在便利店门口逮住的他,拆穿了他们神仙的身份。
可下了楼,走向便利店方向却不是便利店,杨哮脚尖不停,走出了小区。
公园里昏黄的街灯营造出暗淡模糊的光影,都还没到老地方,一个娇俏的身影扑进了他怀里。
杨哮闻着齐诗身上花果香,很喜欢,比北冰洋汽水的橙味还要香甜,他闭眼埋在她颈窝深深吸了一口。
齐诗这么大,这么美,却第一次恋爱,只要不见他,她就十分想念,咬着唇就拨打了那串熟悉的号码。
杨哮被迷得不行,黏糊劲儿让周围路过的人侧目,这就是恋爱的酸臭味。
但他还是清醒过来,想起自己要说什么:“以后如果再遇到像前几天那样的事,不要跟过来,回家才对。”
齐诗心思敏感,她做不出这样的事:“那里那么危险,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面对?”
杨哮此刻有点头疼了,“你怎么说不听呢?”
小情侣第一次出现了矛盾,齐诗倔强坚持:“我不要,我要跟在你身边。”
见杨哮没说话,齐诗也有点生气了,她这么讲义气、重感情,他不珍惜就算了,还一副觉得她不懂事的样子。
已经够多人觉得她任性了,如果杨哮也这么看她,那他太不了解她了。
这么一想,她越发生气,皱眉咬唇瞧着杨哮,他还是没有反应,不看她。
一跺脚,她转头就走,今晚的约会太不美好了。
转身一瞬间,她一步没走成,因为手腕被拉住,杨哮一把拉过她将她抵在树干上。
树冠挡住街灯的光线,只有微弱的余光从上而下照映在两人脸上,有些晦暗。
杨哮咬牙切齿,有些恶狠狠的:“你真的是……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齐诗眼睛泛起水花,噘着嘴:“那你就不要再来见我……”
杨哮歪下头,堵住她咄咄逼人的嘴,不想再听这些话,让他难受。
齐诗眨巴眨巴眼睛,心怦怦狂跳,这是她第一次尝试亲吻,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杨哮走进小区,脸上不由自主露出笑容,手指掐在嘴唇上,像是还有余温。
旁边突然有个人立着,把他吓一跳,看清人脸后,他才讪讪开口:“主人……您怎么在这?”
杨戬一脸平静:“去哪儿了。”
杨哮还想打哈哈,杨戬立马说:“我看见了,在公园无人的一角。”
杨哮放弃挣扎,若是狗耳朵在,耳朵都耷拉下来,没有说话。
杨戬揽着他的肩往回走:“我很高兴你长大了,会思考,有自己的感情,我不反对你找伴侣。”
杨戬语调温和,没有丝毫谴责意思,“但齐诗是凡人,凡人的寿命短暂,失去一个人会很痛苦。”
话已至此,杨戬没有再多说,杨哮垂下眼睑,心也跟着沉下去,脑子里浮现的是齐诗会哭、会笑、会撒娇的脸。
刘辙开着车,副驾是陈苑乔,先把丈母娘送回陈家,再转方向盘折返回自己家。
一路上,刘辙没有说话,紧抿双唇,两道浓眉就没舒展过,他不停地在给自己做自我心理工作。
不能生气,不能发火,不能怒吼,会吓到她,别说没怀孕前他就舍不得对她大声说话,现在怀孕了更不可能。
他深深吁一口气,方才在医院检查,喉咙有些发炎,明天早起可能会有点痛,但所幸没什么大毛病。
可一想到卫青转世那张脸,一想到卫青曾觊觎过他的女人,他就膈应的不行。
但家楼下,他已经消化好,脸上的冰霜融化,重新恢复温柔,他扶着陈苑乔上楼。
陈苑乔任由他扶着,开门进屋,他弯腰帮她换鞋,她看着刘辙蹲下后的乌黑浓密的头顶。
她突然就觉得这样生活没意思,粉饰太平不能掩盖发生过的事。
话就这样脱口而出:“阿辙,不如我们离婚吧。”
刘辙身形定住,瞬间抬起头,似乎不敢相信:“你说什么?”
陈苑乔扶起他,仰头静静地对着他的黑眸:“我们离婚吧,我没办法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陈苑乔心向平静的湖,说的每个字都像石头砸进水面,泛起波澜。
她十分清楚自己说的每一句话,“我只要想到,我作为陈阿娇之后的每一世。”
她哽了哽,平复心情,“本应重获自由的,却因为你要楚服下的蛊,硬生生被捆绑在你身边这么久……”
有泪珠在眼眶凝结,她擦去,“我没办法无动于衷,没办法放无事发生,如果有可能,我下辈子也不愿遇到你。”
杨戬接到刘辙电话时,本来想拒绝他的邀约。
自从敖灵恢复记忆至今,他还没跟她好好说过话,他想解决两人之间的问题,他想破镜重圆。
但一想到最近黑衣人和不知真面目的周奇频繁活动,他又担心刘辙的安危。
而且他现在高度怀疑这三昧真火就是黑衣人放的,因为黑衣人有过在天兵眼皮底下溜进天宫的经历。
思前想后,还是同意去了,地点还在那家会员酒吧。
哪吒提出也跟着去,杨戬诧异:“你不陪着敖七?”
哪吒扯开嘴角,牵强笑一下:“她是东海深处冰川里的冰,我的三昧真火一时半会儿融化不了她。”
两人到时,门口服务员没拦,记得杨戬,而且刘辙早就已经在里面,一个人喝了好一会儿闷酒了。
一连好几天,两人都陪刘辙喝了几回酒,又将他扶回家,放在客厅沙发上才走。
前一两天陈苑乔还扶他回房躺床上,刘辙呼吸沉重,说的每个字都带着酒气,不让陈苑乔扶他。
“我重,你别扶我,万一让你摔了就麻烦了,我躺一会儿。”
第三天,陈苑乔只帮他擦了擦脸和四肢,鞋换掉,盖上毯子后就往房间走。
这回被他拉住了手,他喝酒上脸,脖子都是红的,眼神却清亮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