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蛊人承受的痛苦会是受蛊人的十倍不止，楚芙不是不知道。
她能在三天后醒来，还是敖灵那天来的时候，往她身上输入了龙气，帮她加速治愈。
陈苑乔心中一紧，脑海里浮现楚芙救自己时，精神状况也不是很好。
楚芙自知理亏，拉住敖灵的手，小小的摇晃：“别生气啦，我知道错了。”
但重来一次还敢，她只是想拼命守护她在意的人。
敖灵转过头，却是泪流满面，这是被气哭了，“要不是楚奶奶临终前千叮万嘱我，不论如何一定不要放弃救你，我才不来。”
楚芙一愣，她好少看到敖灵哭，脸上还因虚弱而没什么血色，她低声下气讨饶：“对不起嘛，你这样我心里不好受。”
陈苑乔还有什么看不懂的，语气带了愧疚：“都是因为我，你的身体才会这样的。”
楚芙一个头两个大，一个二个都开始了，比她承受反噬还要让她头疼。
她连忙摇头，“别这样说，是我应该的。”
救陈苑乔，确实是她该做的，是义务，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但她不打算说，过去的就过去吧，别让现世的人徒增烦恼。
楚芙没想到，自己一醒来要还的债也很多。
敖灵还是每天过来，强制为她疗伤，顺便帮她调理身体，但依旧冷着脸。
不给她点教训，她不知道事情重要性。
陈苑乔心里愧疚，不是每天来，也要马恢代她送最新鲜最好的水果过去，燕窝人参等补品也跟流水一样送过去。
和顺工作繁忙，警局、看守所两边跑。
王春山一开始嘴硬，咬死不肯说话，要说也只有一句：“等我的律师来，他跟你们沟通。”
他们又转变思路，从两名打手身上下手，打起了感情牌。
“你们这样做对得起亲人吗？”小徐对着其中一个说，“我记得你有个快结婚的女朋友，十年恋情长跑。”
这名打手放在小桌板上的手指动了动，他女朋友还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他只对她说他是健身教练。
陈刚跟另一名女警在审讯另一个打手：“你老婆快生了吧？”
“她知道你在做什么，你居然忍心让她为你提心吊胆整天担忧你的安危。”
他的头死低死低的，脑子里是老婆因孕期浮肿但柔和的脸，他知道他出不去了。
陈刚放出杀手锏：“你以为你不说，就是忠于集团了？”
“你们上头的人知道你们被抓了，你猜他们会不会对你的家人下手？杀人灭口是你们的惯用伎俩。”
第二个打手眼神出现波动，徐刚松了口气，终于撬动了一个。
王春山肆无忌惮，只笑不语，直到和顺来了，他才表现出了兴趣。
和顺对他来说，算是一个战利品，看到和顺因为他的“壮举”而痛苦多年，就十分畅快。
“你奶奶还在在桂水小乡镇住吧？”
王春神歪着头，挑挑眉，“你们是警察，不会知法犯法。”
他们不会拿他奶奶的性命威胁他，这也是他放心不回家，只汇钱回去的原因。
汇钱还不是银行卡转账，而是用现金找人邮政寄回去。
老人家跟不上时代，不会用手机支付，还是保持用现金的习惯。
王春山无所顾忌，可和顺下一秒说的话让他笑不出来：“你在桂水的奶奶知道你犯法吗？”
“知道你每年寄回去的钱都是脏钱吗，她引以为傲的孙子竟然在干危害社会的勾当，毁了无数人的家庭。”
王春山的微微上扬的嘴角平了一点，和顺观察到他的微表情，心里有了底，知道起作用了。
可王春山还是没说话，今天没说，明天也没说，毕竟是一个这么大犯罪团伙的高层之一，心理承受能力很强。
和顺有脑子，猛药不能经常下，产生抗药性就不起作用了。
王春山被判刑是板上钉钉的事，所以他根本不怕，但警方要做的事就是撬开他的嘴，把整个毒瘤都连肉带皮挖出来。
王春山被关押在看守所，等待进一步的审讯。
两个狱警走在过道中，其中一个摇头：“最近不是收押了几个新的罪犯吗？有个级别挺高的罪犯家里有个老人，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另一个点头，“那也挺惨，唯一一个后代还做了作奸犯科的事，这不是绝后了。”
王春山被单独关押在一个牢房里，低着头，听到这话，手指头动了动。
“最惨的不是这个，这老人身体不太好，我估计就是这几年的事儿了，要被她知道孙子做了这等事儿，说不定人就厥过去，没了……”
王春山终于抬起头，再没有事不关己、气定神闲的神态。
和顺这么多年跟无数犯人打交道，对人性还是有一定了解的，只要是正常人，就一定有软肋。
除非说那些情感淡薄、共情能力差、具备反社会人格的的人犯罪，这种不正常的人才叫难处理，根本找不到突破口。
比如说前段时间有个老师，高龄产妇，怀了个超雄，超雄就是这样的人。
还好这老师明事理，得到结果后没过几天就果断流了，不让这样的孩子长大流入社会，给社会造成潜在危害。
就在今天上午，王春山终于屈服了，把集团所有事情，事无巨细，老老实实交代清楚。
唯一要求是，在他奶奶面前，保密他的事情，并照顾他奶奶。
和顺果断同意了。
警局这些天笼罩着一层厚厚的密云，因为王春山的坦白而终于散开一些。
但这还不是终点，重头戏在后头把这个集团一锅端。
和顺这些天吃住都在警局，跟老周讨论方案怎么撬开王春山的嘴，几乎是警局、看守所两头跑。
连家都没时间回，担心楚芙，只能深夜开车去医院看她，每每过去时，她都睡着了。
他不忍心叫醒她，只要看看她的睡颜心里就平静了。
终于亲手抓住害死他爸和他叔的两个罪犯，他心口一块大石头重重放下，仿佛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都沁人心脾。
和顺在去医院的路上，这是这些天第一次白天去看她，不知道她会不会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