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被挡,梦魔被激怒,冲着敖灵就打出一掌,浑厚黑旋的黑气势不可挡朝她面门而来。
杨戬速度更快,还没看清他怎么追上来的,他挡在敖灵跟前,天眼一开,银光力量顷刻化解一团黑雾。
梦魔自知不是杨戬对手,他只想带弟弟走而已。
杨戬一束捆仙绳飞出,把梦魔捆成了个粽子。
阿幻见状,急忙求情:“二哥,我兄长不是坏人,他没有作恶,求你放了他!”
他兄长也只是个,被原生家庭伤害过的无辜孩子罢了。
敖灵翻个白眼:“还没作恶呢,我家里一客厅的亲人朋友可都被他困在梦里醒不来呢。”
杨戬拦住梦魔也没有别的意思,他对阿幻说:“就是希望你兄长能把我的朋友们从梦中放出来。”
梦魔哼一声:“梦里都是他们或渴望得到的,或害怕面对的,是他们不肯出来,又不是我逼他们不出来的。”
杨哮就没有执念,也没有过多渴望,所以他不受梦魔控制。
这简直是空谈,敖灵咬牙都想直接出手了,把施法的人灭了,法术自然消散。
可又怕这幻梦双魔真的联手,有杨戬在,必胜,但总会折腾一番功夫。
梦魔又想到前几天入的一个梦,“这个我一定会赢。”
敖灵气急败坏,怎么还玩成猜拳了,临时改赛制,还得三局两胜?
她不想玩,但杨戬让她按捺住浮躁,硬来不行,但得事先说好:“行,我再陪你验证一次,但这次过后,不论如何,你要认赌服输。”
梦魔答应的爽快,阿幻在他身后幽深地看兄长一眼,直觉告诉他,兄长这次还是会输。
这次梦魔带他们去的是一个学校里的住宅区,是教育局领导专门给教职工准备的住所。
环境清幽静谧,绿化带完善,休闲区锻炼器材崭新,连生锈的边都没有。
早晨还有不远处学生整齐的悠悠朗读声,端的是一个书卷气浓浓。
满发霜白的翁教授在书桌前认真看书,可爱的海豚台风照射出亮黄色灯光在书页上,这是她的乖孙女送她的。
她已经退休啦,但因为教学质量十分过硬,学校又返聘她回来。
因着年纪大了,安排课量不多,松松散散的,一周也有事做。
敖灵没发现什么问题:“一个普通的老人,有什么不同?”
梦魔入过她的梦,自然知道她的问题所在。
他冷冰冰着脸:“你猜她为什么同意返聘?留守老人,生了两儿一女,全都外出工作了,长期不管她。”
一个人在家也是孤独,不如回学校,还能跟这群活泼朝气的大学生待在一起,受他们的热情与活力感染,也能填补生活的孤寂。
人老了,只想子孙承欢膝下,享受天伦之乐,可他们都在外面工作,稳定后就在外省定居,结婚生子。
以前有老伴还好,但前几年老伴去世了,这家里就彻底只有她一人了。
“她经常梦到以前孩子们小的时候,围绕她转的场面,长大了,这些孩子们就忘记了她的付出,一个个不回来了。”
杨戬兜头看了一圈这不算大的教职工住宅,四五十平,一个老人住,够了。
客厅沙发墙上挂了一家十来口的全家福,三个儿女带着家人把两个老人围在中间,翁教授眉笑颜开,慈爱幸福。
电视机旁边有个透明玻璃柜,里面装的都是芭比娃娃、小汽车模型、改良陀螺、溜溜球等等粉色蓝色各种玩具。
回到老人房里,卧房门上贴着各种乐园公主造型的贴纸。
杨戬笑了笑,重新回到卧房,敖灵不乐意跟他走太近,没跟出去。
翁教授摘下老花镜,闭眼捏了捏眉心放松放松。
她抬眉望窗外,才发觉夜色浓得化不开了。
看书看得入了迷,这么晚了。她走几步就到床边,脱下外套准备休息了。
梦魔无声讽笑:“这下你还怎么证明?”
事实板上钉钉,梦魔亲眼见过翁教授打电话给大儿子。
“沣之,我有点不舒服,你回来看看我吧。”
电话那头却是不耐烦的声音:“哎呀妈,我很忙,最近正是升职转正的时候,我不能怠慢。”
大儿子从政,当了五六年的副职,他听到可靠消息,压在上面那个可能要升迁调走。
那人一走,极大可能就是他转正,空降的可能性不大,这段时间万不可有差池。
翁教授沉默,又打给二女儿,二女儿说:“妈,我这走不开,一会儿要给你外孙送饭呢,高三了压力大,给他补点营养。”
三女儿是直接打不通,翁教授放下老皱的手,独自望着窗外,梦魔到现在都记得她的眼神落寞又茫然。
他扯扯嘴角,皮笑肉不笑:“有抛弃子女的母亲,也有抛弃母亲的子女。”
爱还不脆弱么,像风沙、像烟火、像泡沫。
他曾渴望有和蔼可亲的父母,可翁教授的这三名子女,有家有母亲,却不珍惜,更该死。
“不对。”
敖灵的声音清脆,在场三人都看向她,她还是坚持:“不对。”
“你看这小小的屋子,里面全是孩童的痕迹,”她动一下门,把门内侧露出,“这是小女孩喜欢的贴纸。”
走去客厅,上面是纸角都卷边的海报,“这是男孩儿喜欢的热血动漫。”
到电视柜旁边蹲下,敲敲柜玻璃:“全都是玩具,柜子上面是罗列整齐的奖状证书。”
贴纸褪色了,海报也泛黄了,奖状和玩具因为收集得很好,都没落灰。
客厅的墙边上还贴了个长颈鹿身高尺,刻度上还有粉笔的痕迹。
杨戬看着她的行动轨迹,笑一笑,他也关注到了这些,可敖灵观察的比他仔细,他竟有点欣慰的感觉。
如果真是毫不关心老人,这里不至于有这么多小孩儿成长的痕迹,应该是第三代子孙的。
梦魔却觉得她嘴硬:“这都是小时候的,长大后就没在来了,这不也是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