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闭双眼,薄润红唇抖动着,心里矛盾,如果袁凡不来,这一屋子的人都得死,可如果袁凡来了,他就有危险。
可兴亡之际,匹夫有责。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幻境中亲身经历的人战栗胆寒,旁观者的一群人饱览一切,愤恨万分却无能为力。
军官的手死死箍在谢媛珍腰上,另一只手握住怀表,又是一次五分钟的倒计时。
他轻哼一声,说出一堆话,被王二狗翻译:“时间又要过去了,好可惜,这个美人看不到明天的日出了。”
他站起来,按在白玫瑰脖子上,把她白嫩的脸压在桌上,一手持枪抵在她太阳穴上,一手握住怀表倒计时:
“五、四、三、二……”军官虚伪的脸上露出假惺惺的惋惜神态。
所有人都闭上了眼睛,垚善把脸埋在杨戬胸口不忍看,阿紫胆小地躲在邓浑身后,捂住耳朵。
“等等!别杀人!”
袁凡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如聆圣音,所有人的头往外看去,看到他就像看到救世主。
袁凡背着急救箱匆匆跑进厅堂内,看到心爱的人被杀千刀的敌人压制住,又恨又急。
“我是医生,我能救你的长官,”他微微喘气,看军官的眼神坚毅,“只有一个条件,放了她。”
王二狗站出来,挺胸问:“你就是医生?能做手术?”
袁凡点头,“你翻译给他听,我可以救人,但是必须放掉这里所有人。”
王二狗眼睛转两圈,弯腰把话翻译给军官,军官又说叽里咕噜说了一堆鸟语。
王二狗:“不行,你先做手术,把人救活了才放人。”
袁凡却站得板板直直,寸步不让:“如果不照做,我是不会手术的,病人能不能等我就不能保证了。”
他看一眼躺在一旁平地,伤得昏迷不醒的人,“他现在应该是炎症高烧,如果再不手术,极有风险感染,到时天王老子来了都没用。”
本以为这样就能让军官后退一步,谁曾想,王二狗翻译完之后,军官勃然大怒,大骂一声后,直接将枪上膛,只消扣动扳机,心上人就没命了。
军官在队伍里说一不二,有威严有声望,也最讨厌被人威胁,袁凡这一步踩在了雷电上。
袁凡马上慌了神,“别动她!我做手术就是,但我的要求不会变,救了你们的人,放他们走,退出镇子,不能进犯。”
军官这才同意了,点个头,让自己的人配合袁凡。
他们的长官受的是枪伤,伤在胸膛靠心脏位置,难度凶险,脸色发白,陷入深度昏迷。
袁凡大概掌握病情后,着手打开急救箱,好在里面准备有酒精、手套和手术刀等外科手术基础用具。
做手术需要在无菌环境下进行,这里显然做不到,那也只能将病人隔绝开来。
王二狗翻译袁凡的话,几个士兵把厅堂内的屏风搬运过去,隔出一个空间,又将桌子拼接成一个简易的床,把人挪上去。
军官不信袁凡,怕他动手脚,看着王二狗,头点了点屏风的位置,示意他过去看。
王二狗奴性地点点头,“哎”了一声,走进去,成了袁凡的助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一群旁观的人也盯在屏风的方向,身份变换,从原本可参与的角色变成了只能看不能动的看客。
垚善分外关心里面的情形,只想让袁凡一把刀插在那人心脏上。
这种人就不该活在世上,应该下地狱,被拔舌、割鼻、踩刀山、炸油锅,地狱里所有刑罚都受个遍,日复一日,不得投胎。
终于,王二狗从里面出来,喜浮于面,叽叽咕咕把好消息说给军官听。
一连正肃的军官露出笑容,袁凡做好收尾走出来,把手上沾血的手套摘掉,扔在地上。
“现在你该兑现诺言,放了我们所有人,然后滚出江灌镇。”
结果军官却张狂大笑:“我当然会放了他们,只不过逃不逃得出去就看他们跑的有多快了。”
袁凡一怔:“什么意思?”
军官举手一个动作,守在门口的士兵让出道路,所有人一窝蜂地往外跑。
结果所有士兵在他们跑出舞厅后的下一秒,立刻站作一排,举起步枪,“突突突”地一顿扫射,像玩弄猎物一样把逃跑的人扫成了蜂窝。
日出代表希望的开始,这是甄老板把舞厅起名日出的缘由。
可代表希望的门前,却是血流一片、尸横遍地,绝望滋生。
袁凡几乎崩溃,一双眼睛充血狠瞪军官:“你背信弃义!”
军官却不以为意,蹩脚的话透着冰冷的残暴:“我放了他们,是他们跑得慢,只能死掉了。”
“红色,是喜庆的颜色,长官救活了,我们,要庆祝。”
他仰头哈哈大笑,又对外面站成一排的士兵说着话,他们欢呼一声,举着刺刀就四散而去,这是要屠镇的意思了。
军官把视线放在了一旁呆愣着的谢媛珍身上,她娇嫩美丽的面庞此时成了她最大的危险。
他一把将谢媛珍扔上桌,不顾她的挣扎径直压下,“撕拉”一声,身上素白的旗袍应声碎裂,露出大片雪白肌肤。
袁凡睚眦欲裂,冲过去就要找军官拼命,被王二狗拦住,两边站岗的士兵把他死死箍住,不让他前进。
这如玉肌肤暴露在军官眼里,更刺激了他的兽性,直觉下腹火热,需要这一片冰肌玉骨灭火。
他低头就啃咬在白玉上,谢媛珍哭喊着不要,声嘶力竭,如泣如求,听在袁凡耳里像针扎一样刺痛。
他想要过去,解救自己的心上人,无奈身体被三个人拦住,一步走不得,最后眼睁睁看着谢媛珍被侵犯、被折磨。
到了兴头,那军官疯狂扭曲地邪笑着,一双手死死掐在她细嫩的脖颈上,越发用力。
谢媛珍的头垂在桌边缘,倒看袁凡,双眼快要翻白。
两个相爱的人明明就在眼前,却触碰不到对方。
末了,那双脉脉含水的大眼睛彻底失了光滑,瞳孔涣散,四肢再也没了动弹。
袁凡疯了一样嘶吼出来,像是绝望的兽,迸发出莫大力量冲了几步,却被更多士兵压制住。
军官餍足地抖了抖身子,整理好衣物,挑衅一般地扫一眼袁凡,眼神在说他废物。
过去的事还在上演着,垚善心口如同一块石头压着,喘不过气,眼泪却有出口在眼眶内流出。
旁观的他们一片沉默,满脸凝重,不吱一声。
垚善恨恨地瞪着说话不算话的军官,想像激光一样把他的身体也射穿几个窟窿。
只见着军官身上开始蔓延黑气,垚善闪了闪眼。
不对,不是从他身上发出的,桌上女人的身体不见。
她再歪头看,军官身后站着周身散发阴冷死黑怨气的白玫瑰谢媛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