垚善回了家后，栽头闷在房里，杨戬也没说什么只觉得她需要时间消化。
看了看钟点，又打开冰箱，已经没有新鲜食材，还得去买，又穿鞋拿了钥匙准备出门。
对房内的垚善杨哮和哪吒打了声招呼。
哪吒好奇菜市场是什么样，提出跟着一起去，杨哮只想留在房里打游戏，《黑神话悟空》还没玩通关呢。
正在热血上头的一心要打到最大boss那儿，只不过他没想到最后的坐镇boss会是自家主人。
垚善就在这时候开的房门，轻悄悄的，自己出了门，那枚蟠龙玉佩静静躺在梳妆台上。
回到熟悉的地界，垚善还是放松很多，放开了思想到处跑，自己也漫无目的走到哪算哪。
天边的云纯白，太阳藏在云层里，云朵边缘还发出暖洋金光，看样子不会下雨。
连云都是成双成对连在一起的，她的兴致更是跌到了谷底。
干脆在附近找了个休闲锻炼区，坐在没有小孩儿坐的秋千上。
垚善没有意识地坐在秋千上晃起来，两条腿一荡一荡的，心思也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
她只觉得自己像是夹在杨戬和敖灵之间，他虽嘴里说敖灵已经是过去式了，只要他在人间一天就会好好对她一天。
可男人的话怎么说得准呢？
如果真有用，世间怎么会这么多被辜负的女子。
止住了再想，她停止了晃动，撩起袖子，低头看着手臂上那块，怎么也消不去的龙鳞。
在幻境时，她满身的龙鳞爆发出来，把她吓坏了，整个人都激动不已，情绪不稳定。
等她人事不省再度醒来，身上的红鳞消退大半，她想龙鳞的出现这可能跟她的情绪有关。
可这一片，怎么都褪不下去，触觉滑腻腻让她觉得恶心，怎么挠都无法撼动一点。
她想把这些鳞片一片片拔掉，流很多血，会很痛也在所不惜。
这样一想，她又钻进了牛角尖，眉头紧锁，指甲又在那块皮肤上用力抠。
突然，一个皮球踢到了她脚下。
垚善停了自虐的动作，抬头看，一个小男孩小跑过来，她认出来：“一一……”
胡一一也没料到坐在这里的会是垚善，他露出灿烂的笑容，声音嘹亮：“垚善姐姐！”
自从被陈苑乔的姨妈收养后，姨妈细致温柔的爱融化了他，他也从寡言少语逐渐变得活泼开朗，这才是他本来的性格。
胡一一打完招呼后，视线垂落，看到垚善手臂上的鳞片时，露出惊讶的表情。
垚善这才反应过来忘记遮住了，赶紧把袖子拉下来，站起来就要走。
孩子的眼神往往最真诚，不加掩饰，所以她不想看到一一看她像怪物的眼神。
可胡一一又怎么是常人呢，他拉住垚善的手，“姐姐不要害怕，跟我来！”
他拉起垚善的手腕往一边跑去，皮球也不要了，有他身后的小伙伴帮他收着。
王家敏是他在学校新交的朋友，是同班同学。
他对胡一一背影大喊：“胡一一，球我们先玩，你快点回来！”
胡一一大大的“喔”了一声，拽着垚善就跑到了公园很后的地方。
这里没什么人，因为旁边就是垃圾汇总区，周围好几个小区的家庭垃圾都会分类汇总到这里，再统一被拉走处理。
所以这里弥漫了一股酸臭味，不好闻。
杨戬捂住鼻子，胡一一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我找不到别的地方没人了，只好来这里。”
他天真地问道：“姐姐，我在你手上看到鳞片，”他指了指垚善的手，“你是妖精吗？”
垚善好看的菱唇抿成一线，明显逃避的状态不愿回答。
胡一一却看得出她的害怕，摆摆手：“不要害怕，姐姐，我跟你是一样的。”
垚善眼睛一瞬，看着胡一一单纯的脸，对她绽放笑容。
只见胡一一摇摇屁股，后面“嘭”的一声，冒出三条毛茸茸的尾巴。
“你看，我也是妖，只不过我是半妖，不像妈妈，有九条尾巴我只有三条。”
为了逗垚善开心，他还摇着尾巴，把其中一条晃到她面前。
垚善摸了摸，蓬松的质感很舒服，忍不住手指环成圈多摸了几次。
她看过胡芝芝的九条大尾巴，非常壮丽好看，许是胡一一太小，所以尾巴也还没那么大。
她咋舌：“你的妈妈之前跟我说过你是人，怎么就长出尾巴了？”
胡一一摇摇头，“就是有一次妈妈不让我吃巧克力，可我还想吃，就趁晚上关灯了，偷偷打开冰箱去吃。”
这里的妈妈，垚善知道是指陈苑乔的姨妈明晴。
结果当然是被明晴抓包了，明晴虽然平时温柔，但皱起眉头还是很凶的，教育小孩上面不遗余力。
“我被吓了一跳，尾巴就这样冒了出来。”
那是胡一一第一次冒出尾巴，把他吓哭了。
自然把明晴也吓到了，但她很快调整好状态，收敛情绪。
她是孩子家长，如果她的情绪管理不到位，会二次吓到孩子，孩子没了主心骨会更慌。
明晴先过去抱住胡一一，摸他的头，温声说：“不怕不怕，妈妈在。”
巧克力也忘光了，胡一一那天晚上怎么也不肯睡，哄到半夜三点，明晴才哄着他睡着。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直接给陈苑乔去了电话，看瞒不住了，陈苑乔才跟她说了实情。
胡一的身世她这才知道，父亲是贪心滥情的凡人，母亲是至纯至善的九尾狐。
陈苑乔带了点歉意：“本来以为孩子是个普通人，才没跟姨妈您说的。”
明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我不是嫌弃孩子，既然我决定养他了，就会对他视如己出，你早跟我说我也好有心理准备。”
这个圈层的人，多少信些风水玄学，在这方面也有一定人脉，明晴就找人侧敲旁击问了一嘴。
有点本事的直接点出，人与妖结合正常不会有后代，属于生殖隔离，如果有，并且产生了不同于人的形状，基本就是半妖了。
明晴心里有了底，调整好自己的心态，自己学再去教导孩子。
她告诉胡一一，这是正常的，她还是他妈妈，一样会爱他。
胡一一眨巴着眼睛，里面天真无邪，最记得明晴对他说的一句话：“爱能包容一切。”
垚善双眸闪烁，“一一不怕吗，长出了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