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她意料的,刘辙清淡笑一下,不以为意:“李莺,如果有更好的发展你当然可以考虑,如果你担心西汉没了当家花旦会有影响,别担心,我有的是钱和资源,能捧起一个你自然能捧起别人。”
他毫不在意的姿态让李莺更加心冷,他说:“今天是我的订婚宴,就不谈公事了,早点回去吧,这话别让我说第三遍,我没什么耐心。”
刘辙的话像导火索点燃了她的不甘,还要再说什么,却被垚善打断了。
“李莺小姐对吧,果然是大明星真敬业,到老板订婚宴上聊工作了。只不过你是公众人物,你这句跟阿辙两年,容易让人误会你在当三,说些模棱两可的话可是会让人误解哦。”
李莺如何听不出来,这就是在阴阳她摸爬打滚在娱乐圈到现在都还不懂什么场合该做什么事,不懂眼色,暗讽她情商低。
垚善笑眯眯道:“现在是你老板私人时间,你的贺喜他们收到了,就不要谈工作了。”
楚芙机灵,看到身后马恢急匆匆引来一个中年女人,猜测是刘辙说的李莺经纪人,顺着垚善的话接下去:
“李小姐,你的祝福他们收到了,你还待在这不走是因为不知道路吧?这不,你经纪人来了,”又对马恢招呼一声,“马助理,辛苦你带李小姐和她经纪人离开吧!”
李莺看垚善和楚芙唱双簧一样,你一言我一语,根本不给她机会插嘴,几句话就把她架上去,话说到这份上她还不离开就太过厚脸皮。
马恢在职场上多年,太懂规则,礼貌做出手势请李莺离开。碍于场面,李莺再不甘心也只能被李姐拉退场。
这场订婚礼差点成为闹剧,但被陈苑乔面不改色地力挽狂澜回来,虽然还是有人怀疑李莺跟刘辙的真实关系,但到底没有摆在明面上议论。
大体上算得上是主宾尽欢,陈苑乔身体不舒服,被垚善和楚芙扶着回了房。垚善在离场之前还偷摸找到杨戬,暗暗咬牙警告道:
“你给我好好盘问盘问刘辙到底怎么回事,既然决定了跟阿乔过下去就别再像以前一样朝秦暮楚,不然别想我再帮他,我要撕毁盟约了!”
反正她也毕业了,这个实习报告也盖了章,她什么也不怕了,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陈苑乔痛得不行,像是一颗心往两边撕开,拉扯得不行,快要窒息。
她撑不到坐车回家休息,只能就近道酒店楼上的房间里休养,被扶到床上平躺下,想睡觉也睡不安稳,一下一下的疼痛折磨得她根本无法闭眼,眉头高高卷起。
陈苑乔把自己蜷缩成了虾米,独自承受这场痛苦,豆大的汗珠泌了出来,浸湿枕头。
垚善和楚芙在床边干着急,楚芙拿了酒店毛巾用热水打湿,擦陈苑乔额头上的汗。
垚善也不闲着,端来热水,找人拿了新睡衣要给陈苑乔换上,让她穿着舒服点。
陈苑乔痛得动弹不得,费了点劲才和楚芙一同帮她把礼服换下来,垚善担忧:“她痛成这样,还是得叫救护车。”
楚芙帮着把礼服拿衣架挂好,看陈苑乔挺喜欢的,就不要弄皱弄脏了,“我现在打。”
“别……”床上传来陈苑乔虚弱的喊声,有气无力的,“我想一个人待会儿,不要叫救护车,我忍一会儿,过了那股劲就好了……”
话音落,疼痛像是达到了峰值,像是一条筋上打了好几个死结揪着疼,她咬紧牙关,闭上双眼,听不到其他声音,只有耳里嗡鸣声,让她神志溃散。
这一瞬间,嗡鸣声中还有另一重声音,隐藏在心跳声背后的,像是锁链碎裂的声音,格外明显。
“咔哒”一声,像是枷锁彻底碎裂。
这个瞬间熬过,陈苑乔整个人轻松下来,疼痛骤然褪去,她松了口气,浑身仿佛从水里捞出来一般,被汗水浸湿透了。
她掀开被子,撑起身子想坐起来,垚善离她最近,快手扶起她,“你都痛成这样了还折腾着起来干什么?”
楚芙拿起手机在拨打电话了,“你这样不行,我不放心。”
电话还没打通,倒是等来了刘辙开门,房里三个女生六双眼睛齐齐盯着他,他的眼里却只盯陈苑乔。
陈苑乔与他对视后,淡漠错开眼,他才干干地解释一句:“宾客离场的离场,留下的也回房休息了,我来看你怎么样了。”
楚芙感受到房里的氛围不适合她跟垚善两个多余的逗留,便要拉着她走,把空间留给两个当事人,这些事还是他们单独解决的好,她们两个旁观者在这多少碍眼了。
垚善还不想走,她原本因为实习报告的事对刘辙稍微有点改观,这下好,今天印象分又跌落谷底,看他哪哪都不是个好的,还担心杨戬跟他走太近会学坏。
两人离开了房间,门被轻轻带上,陈苑乔才扶着墙慢慢站起来,像是经历了一场大病,病去如抽丝一般的虚弱无比。
刘辙想搀扶她,她避开了,他哪能感觉不到她的变化,这是一夜打回解放前了。
他垂眸想要望进陈苑乔眼底,探寻其中情绪,陈苑乔也不遮不掩,琥珀色瞳仁里是平静与疏离,再不是从前浓烈的爱慕与依恋。
她淡笑,问出:“我记得订婚后的下周会开董事会,爷爷在董事会上会宣布正式退休,会宣布新的接班人选?”
刘辙点头,目光有一丝探究意味,想辨析陈苑乔问这话的意思。
陈苑乔也不在意,看他像看外面随便一个亲戚一样。
认清这个认知后刘辙内心不由得“咯噔”一声。
陈苑乔也不再言语,只拿出新的睡衣,打算洗个澡,方才出了一身汗,现在是轻松了,但总感觉黏糊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