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戬瞥一眼,是刘辙前几天给的邀请函,“是阿辙跟陈苑乔的订婚请柬。”
“什么?”副驾的垚善和后座的楚芙纷纷瞪大眼,异口同声,“他们要订婚了?”
杨戬奇怪地看了一眼两人,“你们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他们结婚是迟早的事。”
垚善收回快要掉出眼眶的眼珠,“虽然是这样,但没听阿乔说起过,她都没跟我们说,我们今天才从你这里知道。”
楚芙忿忿:“就是!阿乔也太不够意思了,我立马打电话质问她!”
垚善从后视镜观察了一眼楚芙,面上又恢复了往常直爽泼辣的表情,经过陈苑乔订婚这个消息的打岔,她好像已经暂时把楚媛离世的悲痛放在了一边。
垚善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她是真担忧楚芙会受到双重打击,好不容易走出奶奶去世的阴影,这要是再陷入亲人离开的伤心中,再联想起奶奶离开的伤心,更加一发不可收拾了。
楚芙打通了陈苑乔的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起:“陈苑乔,你怎么回事,你不是说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吗,连订婚这么大的事都不通知我跟狗善!”
接连不带喘气的一通大骂让陈苑乔一时不敢吱声,另一边的她连忙把手机挪开离耳朵老远,等楚芙发泄完她才把电话贴在耳边。
这河东狮怒吼骤然让垚善梦回当初她把楚芙不小心丢在酒吧时,也是经历了这么一场耳朵的折磨,心里对陈苑乔带了点同情。
陈苑乔一如既往的柔和,温声安抚:“别生气嘛,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们的,是请柬刚印好,正准备说呢,你就来电话了。”
三人小群来了消息,是陈苑乔拍的照片,摆了两张特印的请柬,颜色与垚善手中的别无二致,上面分别写了垚善跟楚芙的名字。
还算有诚意,楚芙消了气,“怎么这么突然,我以为你们有钱人订婚都要做好多准备。”
陈苑乔默了两秒,才说:“两边家长商量好了,那就订吧,反正我跟阿辙的订婚都是定局,早晚没分别。”
陈苑乔没说的是,整件事她都是被推着走的,两边家里乐见其成,刘辙也迫不及待想尽快完成这场仪式,像是只要走过了仪式,就能牢牢抓住她。
她心中感叹,早干嘛去了,为什么要在她已经把他从心里拒之门外后,再做出这番姿态,让她看着显得多余。
刘辙确实迫切想订婚,他从来都是目标明确的人,甚至巴不得跳过订婚直接结婚。
他面上不显,内心喜滋滋坐在办公室的老板椅上,手拿他找人精心设计的请柬,垂头欣赏观摩,越看越喜欢。
马恢敲门进来:“辙总,冯徽的女儿已经顺利完成心脏移植手术了,恢复状况良好,手术费等一系列医疗费也打给医院,他女儿的欠费已经结清。再晚点他就能过来见您。”
刘辙点头,气定神闲,一切尽在掌握中,“合同准备好了吗?”
马恢点头:“法务已经拟好合同了。”他又面带迟疑,“只是鲸鱼王国的代言人真的不请当下的流量艺人,而找陈小姐所在的舞团吗?”
诚然,找流量艺人能带来更好的宣发效应,艺人有自带的私域流量,良好形象也能给鲸鱼王国添砖加瓦,西汉集团的品牌力本身也很大,也能给艺人的商业价值背书,算是双赢局面。
这是最佳方案,但刘辙选择了向冯徽抛橄榄枝,他就不能理解。
刘辙合上请柬:“这你就不用管了,我自有用意。”
想到什么,他抬头加了句:“对了,下个月我订婚,你带上家人来参加吧。”把手上的请柬递给马恢。
马恢有些惊喜地接过,居然能收到老板的订婚请柬,让他受宠若惊。
他一毕业就跟在刘辙身边,陪着刘辙从边缘业务一直厮杀拼搏闯进西汉腹地,个中坚信只有他们知道,而他也能见证老板的人生重要时刻了。
垚善和楚芙说什么都要来找陈苑乔,要看她的订婚礼服,见了面还要当面声讨她一番,她们很介意自己不是第一个知道的。
陈苑乔被说得也有点不好意思,只能带着她们到刘家,礼服是刘辙准备的,又是找的旗袍制作者姜师傅专门定制,还千里迢迢把他老人家从南粤地区接过来,如果有要修改的地方,方便他修改。
礼服也是手工刺绣的,除了姜师傅,还有前前后后几十个绣娘加班加点帮着绣上面的纹样,订婚时间比较急,这个活也就仓促,自然需要更多人手。
想要看礼服就得穿过客厅,陈苑乔带着药神楚芙走过走廊,再走几步就到客厅却听到未来婆婆高盏洁在说话,她下意识慢下了脚步。
“辛苦了姜师傅,千里迢迢奔波过来,全款我们已经打过去了。”
姜师傅上了年纪,头发花白,鼻梁架着个老式眼镜,他连连摆手:“不客气,刘太太,你们是老顾客了,几乎每年都光顾我的生意,上次在我这还定了个高定手工旗袍。”
“那也是因为您的手艺好,百年传承没得说,我儿媳妇喜欢刺绣这些非遗文化,偏偏我儿子是个不懂的,我这个做婆婆的只能以我儿子的名义在您这儿定了件旗袍送给我儿媳妇,帮两个孩子联络感情了。”
高盏洁又说了些什么,陈苑乔已经听不进了,她垂在腿侧的手握紧,原来她心中最后一丝对刘辙的留念都是笑话。
原以为刘辙肯记得她的喜好,投其所好送了旗袍给自己,已经算是他有心了,现在她才知道这最后的一点暖意也是谎言,这也更坚定了她的想法。
垚善和楚芙跟在后头,小心地观察了一下陈苑乔的脸色,没有太大变化但她们也不敢吱声。
陈苑乔出身世家,自然做足了体面,等客厅的人聊完话题后隔了几分钟,她才从走廊走出来,微笑跟高盏洁打了声招呼就带朋友去了房间。
一到房间,忽然一阵心悸让她疼痛不已,猛地把手按在心口,痛得她额头冒汗,这样子吓坏了垚善和楚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