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戬相信自己的直觉，这陶兀一定有问题，毫不心慈手软地朝他攻击。
果然，刀尖就在离他一厘米的位置，他眼神一动，身躯向后一动，索性一个后空翻，三尖两刃刀飞向他身后，他躲过攻击。
杨戬身为二郎神的天神气势倾巢而出，果然不出他的意料，只要出杀招，一定能逼得他出手。
杨戬手一翻，三尖两刃刀被召回，刀尖方向回转，杀了个回马枪，要刺向陶兀的背。
陶兀灵敏地再往上升高，脚尖直接点在刀戟的黑色长柄上。
这架势，无需再证陶兀是否凡人了，明眼人看就知道不是人。
杨戬沉声：“你到底是谁？”
陶兀一脸可惜，“我才当人多久，这就被你拆穿了，没意思。你来也不是单纯为了那个小姑娘报仇吧，是想来刺探我的真实身份？”
杨戬不说话，陶兀自顾自地说下去，“我是不小心打中了她，可发现她时我已经收力了。”
陶兀用手指自己的眼睛，再挪向头顶，“不然她从眼骨到天灵盖，全都碎了，哪还有命跑回家找你哭诉。现在的小姑娘真是，一点苦吃不得，一点痛忍不得。”
“她不需要吃苦，也不需要忍痛，有我在，没人伤得了她，你也不行！”
杨戬收回三尖两刃刀，再次强势攻击陶兀，杨哮随后加入战斗。
世间少有对手能与杨戬匹敌，唯一的对手，那只猴子早已归顺西天如来，剩下的就是天庭的哪吒。
现在，这个陶兀也能与他将将打成平手，杨戬不再收敛实力，全力对抗。有了哮天犬的加持，陶兀才勉力占了下风。
一线银光强力刺过，陶兀眼见不好，后翻一个，矮下身子，立刻坠地，稳住身形。
“你们以一打二，算什么好汉？”
杨哮洋洋得意，“我们不是什么好汉，我们是神仙。”
“战场刀剑无眼，能赢便行，做什么英雄好汉？真要做个好汉讲公平守规则，我杨戬今天就不会是天庭第一战神。”
“你就是杨戬？我听说过你。要不是我还没完全恢复，你们哪是我的对手。哼，你们神仙惯会做的就是两面三刀，当面一套背地一套。”
陶兀阴沉下脸，“帝俊当年也说要与我们平分人间，最后却把我们一个个封印在了一张图卷里，他阴险狡诈，你们一如其是，果然同出天庭一脉！”
杨戬心中已有猜测，开口，“梼杌，你是梼杌吧。”
陶兀低低笑出来，“还不算笨。都是命运的安排，我刚被解封出来，就遇到这具身体出车祸当场身亡，连名字读音都与我一样，真是天助我也，看来天道也莫过如此嘛。”
杨戬声音沉重：“涂山胡氏一族，是不是你杀的？”
陶兀挑眉，“杀他们对我来说没有任何价值，你们要是想报仇，找错人了。”
“没关系，凶手我会找到。你，我也要收，你还得重新回到那幅图卷里。”杨戬手持三尖两刃战戟，眼神凌厉如刀锋。
眼下深更半夜，街道公园附近，已经没有什么人走动，正是收服梼杌的好时机。
这梼杌有句话说得对，他现在是受伤了才会被他和杨哮打败，倘若恢复实力，这上古凶兽的战斗力不容小觑。
陶兀尚未恢复完全，忌惮杨戬的强大实力，如若再被擒住，必将再次面临封印，他不愿再回到那一方小天地里再待上个上万年。
隔着绿化带，隐隐传来脚步声，还有竹扫把扫地的沙沙声，声音转移了杨戬的些微注意力。
可就是这个机会，陶兀闪身不见踪影。
两人再回过头，人影都没有一个了。
杨哮起步还要再追，被杨戬拦下，“你是追不上他的速度的。而且今晚行动本就是好临时起意，他没设防备，你才能闻到他的味道，现在你恐怕追踪不到他了。”
杨哮一闻，“还真是。那怎么办，就这么放走他了？”
“当然不，迟早会把他收了，但现在不收他，是为了引出屠杀狐族的真凶。”
杨戬心思敏捷，严谨慎重，与梼杌的短短几句话，就辨析出他和那真凶是定然有所联系，那就只需要放长线钓大鱼了，到时候来个一网打尽。
杨戬杨哮趁着夜色又悄无声息的回来。
杨哮打了个哈欠，洗了个战斗澡 ，像个人机一样趴床上，倒头就睡。来人间已久，他早已习惯凡人的生物钟作息。
相比杨哮，杨戬沉稳持重，将要做的事处理得井井有条以后再躺在床上，睡之前大脑仍在活跃，梳理今日发生的事。
明明睡得很晚，一大早杨戬还能去菜市场门口的婆婆摊上买了早餐，杨哮还在呼呼大睡。
等他回来，发现垚善竟然醒了，踢踏个粉色小拖鞋去浴室，平日里她都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肯离开被窝。
杨戬虚虚瞄一眼外面的日头，“太阳也没从西边升起，你怎么突然转性了？”
垚善顶着一边熊猫眼，别了他一眼，“昨晚没直播，今天早点起床开播，把时长补够，平台有全勤奖呢。”
她对着盥洗盆上的镜子照了照眼睛，失望地发现：“都过了一晚上时间了，怎么还没消啊，还是那么黑。”她哭丧着脸。
“先过来吃早餐，还没好就先不直播吧，等好了再说。”杨哮把早餐拿出来放桌子上，又对着客房，“杨哮，起床吃早餐了。”
客房没动静。
垚善刷着牙，咬字不清，“这个月马上过去了，再播几个小时就能有全勤奖。”
杨戬本想说，他卡里还有挺多钱的，但一想到她自从爸妈失踪后，总喜欢胡思乱想，她有点事做也好，省得多想，也就打消念头了。
垚善含一口水，仰头呼噜几声，再吐出来。洗漱完，她走出客厅，坐在桌前拿起灌饼几口几口地吃起来。
“别吃这么急，慢慢来，这里有豆浆。”杨戬又想起昨晚和陶兀的交手，停了一下，“提醒一下陈苑乔吧，别跟陶兀走太近，他是个危险人物。”
垚善不明故里，嘴里还包着东西，古怪地看着杨戬，“你跟刘辙关系好，所以才这么说的吧，我看陶兀挺好的，阿乔要是跟他在一起了，说不定更开心。”
最后反用杨戬的话回他：“刘辙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别跟他走太近。”
吃完后，进房里翻找什么东西，终于找到，是个海盗风的单眼罩，她细细地化好妆，再把眼罩戴在左眼上，才点开直播按键。
今天是独眼龙主播，观众们走进直播间后起先惊讶了一下，后以为是cosplay，被误会今天走的是海盗主体，毕竟裙子也很搭配，加上她着实美丽，大家反而觉得有新鲜感。
神奇的是，垚善播那么一遭，平台立马就出现了很多主播模仿，还掀起一阵cos海盗的热潮。
垚善按照往常一样的，唱起了小歌，她的颜值让观众对跑调的歌声也有了一定的忍耐力，毕竟是女神嘛。
但还在睡觉的杨哮和在外面的杨戬就不友好了，杨戬尚且能忍，杨哮在床铺上翻来覆去，还拿起枕头盖住耳朵都没能阻止魔音入耳。
最后怒然坐起，“垚善！我要咬死你！”
垚善戴着耳机，根本听不到，继续她的直播事业。
那个叫“emo”的用户，已经连续一周给她刷礼物了，一跃成为她的榜一大哥，看着满屏的特效礼物，她看得眉开眼笑的。
时长达到后，她熟练地跟观众说再见，关播，把今天的佣金提现，摘下眼罩美滋滋从房里出来。
杨哮一脸不满地吃着早餐，每咬一口都像是咬在吵醒他的罪魁祸首身上。
垚善还不知道杨哮的怨念，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追剧。
她最近迷上了一个古装电视剧，其实是翻拍的经典神话《封神榜》，由现在的流量小生主演。
垚善指着小生，“快看，他把杨戬演得特别传神，尤其是骑在马上和申公豹对战的时候，骁勇善战，英气硬挺少年郎……”
杨哮瞥一眼，“嘁，这算什么，真正的二郎神比他帅多了，年少成名，一战封神，肉身成圣，可不是盖的！”
垚善蔑一眼他，“你倒是了解的多。”
又联想到什么，奇怪道：“这剧里，杨戬被敕封为昭惠显圣真君。”
她慢慢把视线转移到杨戬身上，悠悠看着他。
“你姓杨，也叫昭惠，字都是一模一样的……”
“你该不会就是二郎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