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土地神夫妇被掳走，不是一时兴起，而是早有预谋。
垚善好奇，跟过去，“这是什么，还会发光？”
杨戬回答：“龙鳞。”
“龙鳞？”垚善瞪圆了杏眼，“这次不是什么癞蛤蟆也不是厉鬼，直接来了条龙想要我性命吗？难怪我爸妈作为土地神都能被强悍掳走。”
经过打岔，垚善已忘了追问杨戬的身份，注意力被这片龙鳞吸引。她抬手要拿，杨戬放松指尖，龙鳞被她拿在手里。
惊奇的是，这片龙鳞到了她手上，竟发出比在杨戬手上要强一个度的光，还隐隐发热。
不仅垚善惊讶了，杨戬都一愣。
这龙鳞在垚善手上就能出现感应，他越发肯定心中所想，垚善就是敖灵的转世，只没找到鲛灯之前，他都无法百分百下定论。
可如果确定了呢？
确定是了之后又能怎样，杨戬想，只要确认她能平平安安过完这一辈子，再顺利进入轮回投胎，成为一个普通人，也是好的。
那他就彻底退出她的人生，安安心心做回他的天庭战神。
真正做到她和离时说的那句：“从此以后，你做你拯救苍生的战神，我做我悠闲自由的西海龙女，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杨戬低垂着眼睑，长睫在眼下落下阴影，让人看不到眼底的颜色。
只一点疑惑，为何那庙祝会在民国时期看到垚善，那照片不像作假。他知道现在时代发达，有种科技叫pS，但那张照片太过陈旧，庙祝的手机太过老式，只有拍照接电话发短信的功能，又从哪里接收处理过的照片？
“二哥！”杨哮循着味道找了过来，“你们怎么在这儿？我刚找了一天，还是没发现那个狡猾的混沌，于是回了家，结果发现家里一片脏乱，像是发生过打斗。”
他跨进正堂，“我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你们，还好我鼻子灵，不然都找不到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见垚善神色黯然，眉目间潜藏郁结与懊悔，手上拿着个发光的鳞片，而杨戬也是面色复杂沉重。
杨戬：“乾县的土地夫妇，也就是垚善的父母，被人抓走了，我们却在这里发现了一片龙鳞。”
“龙鳞？”杨哮也是一片震惊，“可是龙族全都死绝了啊。”
垚善越听越觉得玄乎，心中的不安加剧，“什么龙族都死绝了？你们怎么说些奇奇怪怪的话？还有刚刚你提的混沌，又是什么，是你们的任务吗？”
“事发突然，等有机会再跟你解释。”杨戬接过那片龙鳞，“杨哮，我回去一趟，问问老君到底怎么回事，你带垚善回家吧。”
他又强调一遍：“看好她，不要再像上次蛤蟆精卷走人一样粗心。”
说完，跨过门槛走出去。
“你去哪？”垚善追上。
杨戬转头，摸了摸她柔软的发丝，“我很快回来，你在家等我。”
紧接着，一阵亮眼的光笼罩住杨戬浑身，飞快地向上空划去，就像划破天际的流星。
垚善再次震惊，捂住张大的口，“不是，时代在进步，你们道士的玄门法术也在精进吗，已经精进到能咻地一声原地不见？”
杨哮罕见有点结巴，“啊，这，那，不是，你不懂，这道术学问多着呢，我二哥是修炼到了一定境界了。”
他暗地里擦了把汗，没收到主人说可以说真相的指令，他也不知道能不能让垚善知道他们的身份啊，他只是一只狗。
杨戬腾空架云，觉得速度太慢，催动法力加快腾飞。
他驾轻就熟，再次来到兜率宫，老君正在甩动拂尘施法炼丹，他总觉得仙丹数量不够，生怕又被哪个反骨仔偷了吃掉，就又要加急工作，可多不可少。
“老君！”杨戬大步走进来，身后玄黑蟠龙大麾被风带起，往后鼓起。
老君停下手中动作，“杨戬啊，你不是今天刚来过吗，怎么又来了？”
杨戬默了片刻，“老君怕不是真上年纪了，天上和人间的时间流速能一样？”他从腰间拿出那片发出莹莹光泽的龙鳞，“垚善的父母失踪了，倒是在土地庙里找到了这个。”
老君慢悠悠接过，“垚善是谁？她父母与找山海卷又有何关联？”
“垚善是一个凡人。”杨戬脑海里闪现出垚善的脸，“至于她父母，是乾县的本地土地神。”
他隐瞒了垚善长得有八分像敖灵的事，自然也不会说他怀疑垚善就是敖灵的转世，如若说了，以老君对他的理解，定然能推测出他会拿鲛灯来验证，一定又会说天道自有安排，何须强求。
但他这一回，就是要验证心中所想。
老君仔细观摩着这片龙鳞，纳闷：“四海龙族早已在几千年前被绞杀灭族，怎么还会有龙鳞现世？这龙鳞的形状和普通的还有点不一样……”
老君抚须探究，“时间过得太久，自从龙族被灭，我就没再留意它们的事，这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起来这龙鳞是位于龙的哪个位置，四肢上的，还是脊背上的？”
杨戬沉吟，“老君，龙真的全都被灭族了吗，万一有漏网之鱼……”
太上老君打断：“杨戬，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别想了，你当天兵天将还有你那好哥们儿哪吒是吃素的？”
“我告诉你，这世上确实有漏网之鱼。”杨戬还没露出惊喜的表情，老君残忍打破他的希望，“那就是西天取经成佛的广利菩萨，敖烈，你的小舅子！他早已超脱凡尘，属于佛祖的人，龙族的绞杀计划里才没有他。”
杨戬发亮的眼睛黯淡下去，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几千年了杨戬，早该接受现实了。”老君说出心中推测，“这有可能是龙族还在时遗留下的，我想起你的前岳丈好像跟一个任职土地的地仙私交甚笃，说不定这乾县土地，能在那里找到一片龙鳞也就不足为奇了。”
杨戬心中一咯噔，“西海龙王曾和一个土地神有私交？”
“是啊，具体因何结交，内情就不知道了。”老君仙风道骨，又问，“对了，那鲛灯可有着落了？”
杨戬这才继续说：“此番前来，除了询问龙鳞一事，还有便是来找你拿能测神器的罗盘，至少能指引方向，我们已经被混沌当猴耍了好几回。”
一个猴字，让太上老君想起了打翻他炼丹炉，偷吃他几个葫芦仙丹的那顽猴儿，忍不住打一哆嗦。
简直噩梦，那顽猴儿偷吃他仙丹后，他可是加班加点了几百年才挽回损失。
老君想了想，手掌摊上，一个罗盘悬空现在上方，“这个能探测到鲛灯的下落，但是山海卷严格来说不算神器，无法用罗盘探得踪迹。”
杨戬无言，拿上罗盘，聊胜于无，转身便走，被老君叫住——
“我突然想起个事儿，差点忘记跟你说了。”